拉克丝光与影第二十五章宝剑九

（在塔罗牌的小阿尔卡那中，宝剑系列的牌象征着生活中的经历与伤痛。宝剑九的牌面上，一个从噩梦中惊醒的人坐在床上抽泣，一旁的墙壁上挂着九把宝剑。悬挂宝剑的漆黑墙壁反映的是焦虑与恐惧，从梦中惊醒的人则代表着逃避的情绪以及无能为力的痛苦。）

远处传来的爆炸声清晰地回荡在下水道中，拉克丝所幸拿掉了碍事的面罩，用光魔法形成的护罩保护住周身。刚转过一个巷子，危险的预感就让拉克丝放慢了脚步。侧身微探，一只老鼠和一个笼罩在阴影中高大的身躯在迷蒙的光线下勉强可以辨识。

老鼠尖锐的声音穿过整条小巷：“嘿嘿嘿，沃夫，你的最后一个任务，如果，我是说如果，皮城的小队真的能从‘螃蟹’和我的手上逃走，杀了她们。这就是辛吉德博士最后的任务。还有，杀光一切目击者，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

狼人嚎叫了两声。一阵绿烟腾出，老鼠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个高大的走出了阴影，拉克丝这才看清他的样子——一只满身绒毛，眼泛红光的狼人，奇怪的是，他居然穿着一套大一号的帮派成员服装，他微低下头，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拉克丝不由得发出一声小声的惊呼，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可是，知觉敏锐的狼人还是发现了她。

狼人在急速靠近。拉克丝的身后是狭窄的小巷，逃跑已经来不及了，选择只有反击。但令拉克丝诧异的是，狼人居然在半路就停了下来，竟没有选择近身肉搏，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在暗淡的照明下反射着红色光芒的短枪。这居然是一只保有理智的狼人。

...

沃夫目送着图奇离开，往前走一步，打算疏动疏动身体，他不明白图奇为什么把自己这样一个普通的帮派成员作为后手，想要围剿皮尔特沃夫的小队，不应该是纠集大量人手确保他们无论如何也无法离开祖安吗？沃夫想不明白。对于皮尔特沃夫的小队，沃夫本身并没有什么恶感，她们并没有为祖安做什么，她们也不会为祖安做什么，她们也不能为祖安做什么。但正因为她们来自于皮尔特沃夫，所以沃夫对杀死她们这个任务并没有抵触。

和许多新生的，为了追求暴力的刺激和虚无的快感而加入帮派的年轻人不同，沃夫是见证了祖安被皮尔特沃夫抛弃过程的中年人，时间从来不可能冲淡恨意，只会让已有的烙印越来越深。所以沃夫憎恨着皮尔特沃夫，却又无比向往着皮尔特沃夫的生活，向往着那能看到蓝天，远离爆炸与血腥的地方，哪怕只是下一代，哪怕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也足以让沃夫浴血而战。

“谁？”或许是在寂静的小巷里，沃夫感觉自己的感官异常地敏锐，一下子就发现了巷尾有其他人发出了声音。

糟糕，如果对方刚才就在那里，很有可能听到了刚才图奇毫不掩饰声音的计划，任务在即，抓活的反而会妨碍自己的行动，直接除掉介入者！沃夫瞬息间打定主意，立刻朝巷尾飞奔而去，不管对方是什么人物，占据先机总是没错的，而在这样狭窄的小巷里，沃夫十分信赖枪的压制力。

...

三下轰鸣，掩护拉克丝的墙和地面就被扯出三块巨大的口子，脚步声正在慢慢迫近，和狼人近身肉搏不可能有胜算，而积蓄大型法术从时间上来说根本来不及，此时的选择，也就只有见招拆招，用小法术找机会了。

蹲姿下朝地面一踏，拉克丝冲到对面的墙边，法杖连点几下，几道细小的光束发射而出，作为佯攻，拉克丝只希望对方能够因为保守的防备而放慢前进的步伐。这个狼人既然表现出了不同寻常的理智，那他就注定不可能像其他狼人一样只顾攻击，一定会采取本能的防御。

拉克丝的猜测没有错，对方似乎没有料到这里也会出现法师，却立刻用一只手护住头部，前进的速度仅仅略受影响就恢复如初，然后骤然加速。

...

法师？在这个地方出现法师绝不是好兆头，不论是祖安还是皮尔特沃夫对于拥有法力的人才都无比重视，一个法师出现在这里很可能意味着某一个势力插手了。那就更不能让你离开了，沃夫在短暂的慌乱之后迅速恢复如常，在他看来法师的弱点是近身战，只要自己近身，任对方实力多强，都不是自己的一合之敌。抬起机械臂，扛过没有什么威胁的几下攻击，沃夫加速，成功近身。机械臂的几下挥击堪堪就要将对方砸得粉碎，却总有几面光片在拳头前成型，简易的光盾阻挡不了攻击，却可以为她整取到后退一步的时间。

沃夫并不着急，他已经将对方压制过了小巷尽头的拐角，他看到了拐角后那狭窄的通路，他只需要不断压制，对方就会退无可退，最终成为自己的掌下亡魂。

...

拉克丝不停地招架闪避，也不断地在思考着对策。这只狼人出奇地保守而冷静，他的攻击总是保持一个均衡的节奏，不快也不慢，让拉克丝只能选择招架，更何况他另一只手还拿着枪，必须提防枪械的攻击，拉克丝根本没有其他余裕还击，她也知道自己一旦被彻底逼到身后的窄路，就没有任何机会了。

一步，两步，从拐角处到窄路的路口大约有五六步的距离，拉克丝神色一凝，在一面光片破碎的刹那往后猛退一步，三面光镜在她原本的位置迅速成型，积蓄的法力在此时喷薄而出，转化为无与伦比的强光，瞬间照亮了整条小巷。

“嚎！”狼人痛苦的叫声响起，一只爪子不停地在周身四处乱挥，试图阻止拉克丝的移动，还伴随着几声枪响。拉克丝保持着极度的冷静，一块光砖出现在脚底，伴随着能量的喷发，拉克丝的身体朝狼人弹射而出，剑状形体在魔杖之上成型。

“哧！”周身流转的光芒弹开了子弹和狼人的拍击，光剑迅速接近，斩击在了狼人挥舞的手臂上。但却并没有切开，被血肉和坚硬的骨骼所阻挡。紧闭双眼的狼人像是感觉不到痛苦一样，将那只遭受斩击的手向前一划，就要擒住拉克丝，同时另一只手的枪迅速对准了她。

好敏锐的直感，不过拉克丝既然选择了这样的进攻方式就不会把自己置于死地，支撑魔杖的能量溃散，光剑消失，拉克丝随着惯性重新回到拐角处，然后光芒一闪，一道身影立刻改变方向作势要朝小巷外逃走。

...

沃夫又一次感谢这只机械臂帮自己躲过了致命一击，当他从强光中缓过来，他快步返回到拐角处，有些着急地往侦查着小巷内的踪迹，那个法师已经消失了。她跑了？不可能，这条小巷的长度就算是自己也要近五秒才能跑完，身体孱弱的法师绝不可能比他还快。

可能在埋伏，沃夫谨慎地停下了脚步，眼神小心地由上而下扫视着小巷的一切，警惕着暗处的突袭。他却没有发现，身后墙角的阴影处一阵模糊，魔力已经在法师的魔杖上汇聚。蓄力完成了，剧痛由下而上传遍了沃夫的全身，从地面穿刺而起的光剑封锁了沃夫的移动，一道光球随之而来，将沃夫禁锢在原地，然后，魔杖前端喷薄出彩色的光焰，沃夫的身体被洞穿了。

“我还要战斗，我要看着他去皮尔特沃夫。”

“辛吉德的承诺。”

“老鼠。”

“我...不能。”

“倒下。”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沃夫看到了那个巨大的洞穿自己身体的伤口，还有遍布自己身体的绒毛，他看着那个有一道巨大撕裂口的粗壮手臂，眼神中蔓延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但他已经无法思考了。他倒在了地上。

...

巨大的狼人身体失去禁锢之后就倒在了地上，拉克丝感觉自己再次触摸到了一些玄而又玄的东西，却被近处的仓库爆发出的密集爆炸声所打断了注意，整个仓库如同被挤压的铁罐一样迅速垮塌，不管胜利者是谁，凯特琳她们一定有危险。

当拉克丝离开了小巷，狼人的爪子却死灰复燃般的动了一下。

穿过层层叠叠的障碍物，拉克丝看到那只老鼠站在高高的废墟堆成的土堆上，凯特琳和他高声谈判的声音传入拉克丝的耳中。充满绿色溶液的瓶子被抛下，昭告着谈判的破裂。

“封锁！”伸出法杖，光球精准地在毒罐下落的轨迹上成型，罐子撞在光球上碎裂，毒液住满了光球，光球内燃起熊熊的光焰，毒液在燃烧之下被彻底蒸发。不止是本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图奇，凯特琳和蔚都觉得面前的一幕匪夷所思，因为海克斯科技的存在，皮尔特沃夫对于魔法也有长久的研究，光魔法的拥有者虽少，却也提供了许多研究样本，从没有发现可以光魔法可以用于燃烧。拉克丝趁势攻击，积蓄已久的光团在另一只手的轻挥之下。图奇迅速反应过来，直接就地一滚，躲到了废墟堆的后面，光团泯灭了废墟堆，散落出大片的烟尘，拉克丝不会让图奇浑水摸鱼，光束一搅就冲散了烟尘，图奇慌张上弩箭的身影暴露在视线中，而此时已经没有能再帮他防御的掩体了。图奇也没有坐以待毙，匆匆一拉，就把弩箭对准了拉克丝扫射，三声弦响，不存在准头可言的弩箭还是让拉克丝选择回避，闪身到一旁的废墟堆之后，畏缩的笑声随着弩箭与废墟堆碰撞的声音一并传来过来：“这次你们不死，还会有下一次，你们就等着跟皮尔特沃夫陪葬吧！呵呵呵哈哈哈。”待她再探出身来，却发现图奇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只有熟悉的绿色烟雾在原地翻涌，他已经逃走了。

拉克丝终于感觉自己抓住了那若隐若现的想法。确实，德玛西亚对魔法的打压让对于魔法的研究几乎只停留在驱魔人的只言片语记录中，但这也意味着，对于魔法的潜力发掘和使用不会被既有的框架所束缚。在皮尔特沃夫看来，光魔法的拥有者就应该从事辅助，其制作的海克斯设备也多以照明、记录为主，根据既有经验进行培育，则可以忽略掉许多天赋和悟性的影响，降低实战可能带来的伤亡，毕竟他们需要的只是做出这一类设备的人而已。对于拉克丝来说却大不一样，不论是在德玛西亚还是皮尔特沃夫，她都不可能要求自己作为辅助的角色而出现，自保是唯一前提。于是，她发现将能量持续输出不追求破坏力而只追求冲击力就可以形成类似风的效果驱散烟雾，将能量压缩形成热量就可以产生燃烧的效果和破坏力。魔法的应用本就不用为元素的表征形式所束缚，只需要搞清楚使用魔法的目的再使用自己的手段去贴合就足以实现自己想要的目的。

思绪停止，废墟垮塌的声音在一旁传来，拉克丝这才看到了凯特琳和蔚，凯特林的手臂和腿上没有防护的地方布满了血痕，一只手搭在蔚的肩上被蔚搀扶着，从垮塌的废墟形成的路上走了上来，显得分外狼狈。

“看来你想错了，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盟友。”拉克丝略带嘲讽地对着凯特琳说，出乎意料的，凯特琳惯常的冷静神情荡然无存，她抬起头，拉克丝看到了她纠结扭曲的面庞，以及上面清晰可辨的泪痕。拉克丝有些慌了，开始忙不迭地道歉，蔚却摆了摆手，示意拉克丝不必如此。

待凯特琳平复情绪，三人从变为一片白地的废墟中重新出发，从凯特琳所指的另一条路返回。

“那只老鼠，我在你们还在战斗的时候就见到过他，他带了一只狼人，但是被我解决掉了。”拉克丝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经历的情况。

“谢谢你，拉克丝。如果没有你，我们可能就真的回不去了。”凯特琳的声音还有些虚弱。

“那你们的任务怎么办？”拉克丝问。

“我们现在就回到上面，和以前一样，没有找到金克斯的踪迹。”凯特琳已经回复了平静的语调。

“你又要对我说谎了吗？”拉克丝质问道。在她看来，这一次的任务只是在祖安这个如同地狱般绝望的世界中环游了一圈，而凯特琳一开始就没有对自己说实话。

“不，拉克丝。我不再对你说谎了。”凯特琳挣脱了蔚的搀扶，走到拉克丝身边，却依然没有做出解释，“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你是怎么看待祖安的呢？”

“疯狂、绝望，不，应该说是这种绝望孕育出了疯狂。”拉克丝忽然神色一凝，“你一开始就想让我看到这些？”

“拉克丝，我接手这个工作已经好几年了。我见惯了皮尔特沃夫息事宁人的虚伪，也见惯了祖安的绝望。”凯特琳的笑容带着难以言喻的苦涩，“皮尔特沃夫的掌权者让我们作为和祖安谈判的中间人，祖安也有不少人对着我们发泄对皮尔特沃夫的仇恨。皮尔特沃夫离他们太远了，皮尔特沃夫的官员也不过抱着能拖一天是一天的心态，不停地派着一批又一批人来祖安。这不是我第一次遭到袭击，但确实是最接近死亡的一次，我以为我早已不会感受到害怕了。”

拉克丝从面前这个女性的身躯上感觉到了一股和祖安相似的情绪，她平淡的神情绝非是因为内心的冷静，而是因为麻木和绝望，她注定不可能从任务中脱身，也注定要重复已经重复过的悲剧。

沉默了一会儿，她才问道：“那你们应该怎么向上交代。”拉克丝知道问她们皮尔特沃夫政府会不会为她们出头是废话，既然是政府的命令把她们送入虎口，那自然只会当做无事发生。

“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和蔚会回家待着，直到原定任务时间结束再回警局报道。”凯特琳又一次笑道，“如果一个机器的核心坏了，再怎么苛求齿轮的精密也是无用的。很不幸，我就是这颗齿轮。”

“从来就没有什么‘神启’对吗？”

“是的，从来就没有什么‘神启’。”

...

曾经这一片广袤的地域都被叫做皮尔特沃夫，直到海克斯科技的出现，皮尔特沃夫的贫富差距瞬间拉大，很快，皮尔特沃夫被区分为了两个区域，中上层居住市区，和没有任何政府力量介入维护秩序的贫民区，后来被叫做祖安。

不过短短数年，祖安便承接了皮尔特沃夫厌恶的一切，污染高的重工业、黑市、非法义体改造、人口贩卖，用来供应皮尔特沃夫用水的净化厂就建立在祖安，祖安却依旧缺水，因为必须全力保障皮尔特沃夫的淡水供应……你所能想象到的丑恶的事情都被祖安所承载。于是，皮尔特沃夫成为了名副其实的“进步之城”。

没人甘心自己生来就要低人一等。祖安的暴乱很快如星星之火一般蔓延开来，他们冲进了皮尔特沃夫市区，企图利用武力打碎改变这个局面。

...

“结果呢？”拉克丝感觉到了一股寒意，这个故事在某种意义上和自己所经历的事情出奇地相似，而看着脚边下水道流过的泛涌着绿色泡沫的废水，拉克丝几乎已经猜到了故事的发展。

...

海克斯科技第一次展现他狰狞的面目，却是对本城邦的人。仅仅凭借着自动化机炮和防御，发动暴乱的人就被一个接一个地洞穿。不知道那个时候，皮尔特沃夫的掌权者有没有对着他们的尸体发笑。暴乱被镇压之后，皮尔特沃夫政府一面屠杀暴乱的串联者，一面将一些想要谈判的角色扶植成了秩序的维护者。皮尔特沃夫政府给了他们一个恶趣味的封号，男爵，皮尔特沃夫以帝制为耻，这么一个贵族似的封号不仅是为了提醒这群人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过是皮尔特沃夫的狗，更为了表达侮辱性的嘲讽。

皮尔特沃夫什么都想要，也什么都不想管，非但没有给予帮助，还要求男爵们上缴巨额的税款，配合转移皮尔特沃夫的重污染工厂。于是，理所当然地，男爵们意识到自己没必要为皮尔特沃夫卖命，不知道是谁第一次发明了炼金武器，即便这让污染进一步加重，最后产生了...祖安化工综合征，祖安却拥有了可以和海克斯武器对抗的资本。

皮尔特沃夫造就了最强的反对者，男爵们改成自己炼金男爵，以从前无法比拟的速度串联起来，皮尔特沃夫却依旧蒙在鼓里。第一波攻势开始了，皮尔特沃夫这才发现对方已经有了和自己同等级的武器，在牺牲了交界区之后，勉强守住了外城。祖安损失惨重，却依旧斗志昂扬，很快城内就出现了要求谈判的声音，如果没有“神”的话，或许祖安已经取得了胜利。

...

“神...那是什么？”拉克丝喃喃道，尽管只是只言片语的叙述依旧可以想象出当时的惨烈，在这种情况下想要逆转战局，必须要做出极为可怕且疯狂的事情才有可能，如果真的有人能逆转局势，那也不愧称之为“神”了。

“瓦罗兰铁道线，地面沉降。”曾经的点点细碎的线索终于被串联起来，拉克丝觉得自己的声音一定低沉得可怕。

...

是的，祖安临近海洋，由于大量抽取地下水加之植被稀疏，几乎每天都有地面沉降的事件发生。一个诺克萨斯装束的人来到了皮尔特沃夫，一个可怕的计划就这样成型了，利用地质，彻底葬送祖安。无数为了引爆而制造出来的海克斯设备在悍不畏死的机器人携带下来到了毫无察觉的祖安人下方，随着一声声巨响，祖安坠落了。靠近边缘的少数人逃过一劫，却在惊惧之下被反扑而出海克斯武器屠杀殆尽，瓦罗兰铁道线计划也很快公布，各国对此心照不宣，他们见证了海克斯武器的强大以及皮尔特沃夫的残忍，希望以沉默换来皮尔特沃夫对自身的支持，最终皮尔特沃夫形成了一个诡异的中立角色。

没有城墙的城市。因为城墙没有意义，贫穷与压迫，那一项都不是城墙所能阻挡的。还有祖安化工综合征，那些痛苦的人们，毁灭的脚步，从来都没有停息。

“知道了这些你还打算加入我们吗？流亡的法师。”凯特琳说完还补上了几声自嘲的笑声。

拉克丝使劲摇了摇头：“我宁愿选择放弃。”

“那你准备去哪，我们可以帮助你离开，作为这次的报答。”

“你们听说过艾欧尼亚吗？”

“据说是一片自治的独立小岛，完全排斥工业的力量，我们却常到那里去进口高档的手工品和一种叫做茶的植物叶片，可惜我还没有尝过那种东西，实在是太贵了。”蔚抢答道。

犹疑之下，拉克丝还是问出了一个本觉得不可能得到答案的问题：“你们听说过一个名字吗？弗拉基米尔，应该是诺克萨斯人。”

蔚摇摇头。凯特琳却好像想起了什么：“我因为工作看过一份绝密档案，那个‘神’，就是这样称呼自己的。”

...

辛吉德站在废墟之上，俯视着下方一动不动的钢铁巨兽。

“不行，‘螃蟹’还是太蠢了，只懂得倾泻火力，看似要把她们逼到绝路，实际上还是因为炸药和埋伏打得措手不及的加持。”辛吉德在不停地喃喃自语，“如果能做成一个有意识的兵器。啊，前几天送来的那个诺克萨斯处刑人。”

沙哑的笑声在空旷的废墟回荡。身后，绿烟泛起，图奇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哦呵呵呵。你又想到了什么主意，笑得这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