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仔细斟酌,万枫終是不敢追踪那名黄袍道人。且不说那道人能不能发现万枫这个近乎于凡人的存在,真到了那狼嚎之处,若有妖物,那道人若敌不过那妖物,大不了施展身法退去,万枫却无法逃走,只有任对方宰割的下场,怎么算都是弊大于利。
索性只能在这槐树巨冠之上休息一晚了。
“万枫~万枫~”
正在熟睡中的万枫被这突然的喊声所惊醒。他起身至瞭望孔处观察外界,发现天已大亮,怕是已经到了午时了。
从这声音中听来,似是褚修铭在叫喊。这时万枫才想起来,明天是守孝到期之日,他与褚修铭当初约定好了的,让褚修铭于今天来接他,预计收拾一下行李,第二天启程返回罗云观的。
以防遭人算计,万枫并未出声应答。他在树冠上轻跳细挪,找到一处缺口,露出脑袋望向褚修铭的喊声方向。
只见褚修铭周身金色灵气跃动,如同被火焰包围,整个人轻立于一束枝丫上,正在不停的向四方呼喊万枫的名字。
见果真是褚修铭来接自己,他手脚并用的快速顺下树去,回喊了一声:“褚师兄,我在这里!”
褚修铭听闻喊声,扭身一翻,整个人落下地来,之后迈步往万枫方向寻去。
二人见面,褚修铭问道:“师弟,我方才驾云至了你的住所,寻不到你身影。料想是你去了万老先生的墓前。
哪知我赶到那里才发现,万老先生的墓穴不知为何,早已被毁,似是被天雷击中而炸开。而万老先生的尸骨早已不知去向。
不知是你为万老先生收敛了尸骨,还是出了什么意外。故此我跃上树梢寻你。”
万枫点头道:“此事我早已知晓,昨天我……”
当下,万枫将昨日天雷降下,以及半夜狼嚎和黄袍道人之事,都跟褚修铭一一讲来。
二人便将边走,回到万枫住所,商议此事对策。
褚修铭道:“道教之中的确有一些盗尸修炼邪法的门派,可这荒林之中,谁又会跑到这里来偷尸体呢?
且我们罗云观也属道门,如若有邪派术士在此间地域流窜作案的话,官府应当会通知我等,以便合力缉捕贼人才是。
且,以那天雷之威来看,应当是一位道行高深的前辈施的法,寻常高手不足以一击便打出如此大的威力,毕竟万老先生的墓穴可不算多浅。”
略作思索后,褚修铭问道:“万老先生生前会不会被什么仇家盯上了,以致万老先生仙逝以后,仇家伺机报复?”
万枫摇头道:“这个应该是没有的,我与老父居于王家近十个年头,虽说王家是一方富户,可对道行高深的修士来说,那也不过是一只蝼蚁罢了,如要报复我们,这十年早就下手了,不至于等到现在。
如果是因为我隐居于此方便下手,那也说不通。我虽然还没有入得此地官府的人口名册,但依照陈国律令,我仍受此地官府的制约和保护,与在王家时没有太大分别。朝廷高手无数,不至于对此地治安没有威慑力。”
褚修铭道:“这倒是也有道理。”
万枫见此,不再深究这个问题,转而问道:“关于昨晚那声声狼嚎之音,师兄有什么看法?”
褚修铭道:“昨晚的狼嚎之声多半是妖物的嚎叫了。不过,这天地之间,凡有机缘者皆可修炼成妖。
即便成妖,大部分也如同我人类修士一般,只顾修炼,不理凡事。那些妖物害人什么的传说,只是妖修之中的一小部分,与修士之中的邪修一般。
故此,人族与妖物,大多能和平相处,若无必要,不会产生冲突。况且此地归属人族地域,一般妖族不会无故造次,他们也不想招惹强大的人族,徒增事端。
以此来看,昨晚那妖物仅是自行成妖,修为初成又遇满月之夜,忘形之下而‘纵情高歌’,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万枫追问道:“那昨晚的那个黄袍道人呢?他可是取走了墓穴处的符咒的。”
褚修铭道:“对了,我正想问你,你可记得那符咒的样子,上面画的什么?”
万枫回道:“记得,不过那符纸已被燃掉大半,我只看到了一小部分,几张拼凑之下,倒是记了一些。师兄请看,那符咒下部分当有一段是如此画的。”
万枫说着,于桌上茶壶中倒出一些茶水,沾着茶水在桌面上画出了那张符咒一部分。
褚修铭盯着那些纹路看了许久,摇头道:“这是我没见过的符咒。那张符咒是什么颜色?”
万枫回道:“黄色啊,符咒还有其他颜色吗?”
褚修铭道:“以黄色符纸所画的符咒为一般符咒,其上还有蓝色符纸,紫色符纸,甚至是传说中的金色符纸。听说,每一种符纸的威力都不同,黄、蓝、紫、金依次递增。
如果有人能以黄色符纸请动如此威力的天雷,那么,那个人的道行之高,恐怕对朝廷来说也很难办啊。”
万枫听他如此说,心中不由的一阵大惊,可他又十分好奇,道行都已经到了如此地步,难道还要来此偷一个凡人的尸骨吗?
褚修铭却又摇头道:“不应该是如此,可能那人身带强悍法器,加之布置下了精密阵法,不然的话,倒显得与常理十分不符了。哪有这等高人做出如此荒唐之事的,他们不会以高深修为盗取一具毫无意义的尸骨。”
二人正商讨之间,只听得有人在屋外叫到:“小枫在不?”
万枫听出来人正是朱衙役,赶忙起身迎出道:“朱大叔,我正有事要找你呢。”
朱衙役边往屋里走边道:“小道长也在呢。小枫啊,我也正找你有事呢。”
万枫问道:“可是我养父的墓穴被毁一事吗?”
朱衙役道:“你都知道了?昨日我于外地公干,夜里回到衙门后,听我们衙门的修士说到,有晴天悍雷落在此地,让我明日来此附近查看一番,以防有什么变故。
哪知我来到此处,四处巡视之时,却看到你养父万老先生的墓穴已经被毁了,地上还有些残破的符纸,恐怕是贼人所为。
此事以你的性子,当早已发现了其中端倪,可怎的不去衙门报官呢?”
万枫遂将昨日天雷与夜里之事对朱衙役详细讲述了一番,又将与褚修铭的猜测说与朱衙役听了。
那朱衙役对此事也大感头疼,此中疑点甚多啊。
三人又商议了许久,但以他们三人的见识,仍不能推理出明确结果,只得出一个模糊的结论:此事当是术士所为,眼下必须寻求修士介入方可继续调查。
对于这类案件,如若以凡人力量去追查,极有可能被对方避过,即便查到了什么,也极容易被对方灭口,只得报与官府,以官府的力量进行探查。
有那富甲一方之辈,或可以凡间金银等物利诱修士帮其探查,但万枫是一穷二白之身,不可用此手段追凶。
当天,朱衙役带着万枫与褚修铭去衙门录了口供,然后报与官衙实情,请求调派修士介入。
褚修铭和万枫也商议着,要会罗云观寻求师门帮助。二人当夜不敢回林中住所,只得留在官衙内借宿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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