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林青璇的身体素质不是一般的好这都归功于她那个魔鬼大哥精心的教导和她后天不懈的努力。
在厨房里丁零当啷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子瑜郎中还在一旁冷嘲热讽地夸赞了她一番。
言语大抵就是这“万里追”虽说不会致命,但是疼起来却是很是磨人,换做常人哪能个把时辰就生龙活虎地下地,早就瘫软在床榻了。
林青璇忽略他语气里的讥讽之意,权当是再夸自己身轻体健胜过常人。懒得与他计较。虽不计较倒是指使子瑜干活时嘴上一刻都不闲。
她指使她的,子瑜全当听不见!
她原以为眼前这个郎中虽然被她拉了来,但是顶多也就是躲得远一些,或者倚在一旁对林青璇表示十万分的嫌弃。
可是他嘴上嚷嚷着“君子远疱”,却是在林青璇干活的时候一刻都没离开。
林青璇洗个萝卜,子瑜凑过来看一眼,“没洗干净,你看那泥,你眼睛怕是有眼疾,那么大看不见吗?”
林青璇心情好,不同他斤斤计较,卯足了劲儿搓着手里掉了几层皮的萝卜。
林青璇切菜,子瑜站过来环着臂又要张嘴,林青璇将手里菜刀狠狠一剁,他立马闭嘴,挪到一旁小声道:“嗯,刀工不错”
完全就是一派幼童心性。林青璇无奈,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将手里的菜切的匀细修长。
直到菜香飘逸而出,子瑜才酸酸地来了一句,“没想到,你这丫头,长得丑,这菜做的确是不错,也不是毫无特点……”
林青璇心想,你他么不是个洁癖么,不是见不得女子么,不是君子远疱么。怎么就能心安理得呆在三尺厨房里陪着一个丑丫头做饭。
从饭菜上桌,到林青璇招呼苏落衣和朱妈妈用饭,沈若都是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直到苏落衣来了,他阖着的双目才微微打开。看了一眼站在一边局促的众人缓缓吐出两个字“随意!”
却并没有同桌的意思。林青璇疑惑道:“哥哥,你不吃吗?”
苏落衣温声道:“公子向来不与人同食”
而朱妈妈此时也是站立不安道:“你们吃,你们吃,芳菲苑马上营业,我还有些事情安排”
说完一溜烟就不见踪影。林青璇刚想扬声挽留,就听见子瑜不咸不淡地说道:“不是什么人都可与我等同桌”
那语气趾高气昂,不可一世!
看来沈若说随意,大家可不觉得这个意可以随的肆无忌惮。
林青璇忍不住邹了邹眉头!
那厢子瑜就要动筷,被林青璇弹指打下。她从外间搬了个矮桌放在沈若榻上,又取来干净的碗筷瓷碟将菜一一分了出来些,端到矮桌上,冲着沈若微微一笑道:“哥哥,这样就不算同桌而食了吧,你尝尝我做的饭可好吃了”
沈若道:“好”
子瑜道:“女人……呵!”
这顿饭就这么在一个房间分桌而食。
因着苏落衣的介绍,林青璇对她口中的“东门祭”满是期待,饭间忍不住问道子瑜郎中“时花节”的一些习俗,说道东门祭,子瑜口中竟是万分嫌弃道:“什么破节搞得隆重万分,一堆庸脂俗粉拿着一把烂花,见个男的就往上扑……”
林青璇疑惑道:“不应该是拿着一把花椒么,多子多福啊”
子瑜睨了一眼林青璇嗤道:“那都是什么年代的事情了”
苏落衣解释道:“初期却是花椒,只不过后来人么雅洁起来,便用时花代替了”
林青璇道:“时花不是人名?”
苏落衣道:“是,但却有此花”
林青璇从苏落衣口中得知这时花节的由来,就下意识认为这只不过是个怪力乱神的故事,人们往往为了吸引四海之人,编出一些个奇趣怪闻来,可是没想到竟是真有这样的花。
子瑜却冷笑一声道:“一个被烧死百来年的人也能折腾出这么多浪来”
烧死?林青璇不由得愣了一下,探究地看了一眼苏落衣,心中瞬间明朗起来。难怪苏落衣当时会那么说。
想来这位圣女是被活活烧死的!可是她不是出世救了很多人么,按常理不应该是设坛供奉,颐养百年,就算再不济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林青璇不由心中惋惜。感叹了一番世事无常,人心难测。
交谈间,林青璇有意无意地余光瞟了瞟一旁从容用膳的沈若。竟是连吃饭都未免仙气弥漫了些。
子瑜敲了敲桌子,提醒道:“口水……口水”
林青璇皱眉剜了他一眼。
而正当众人用完饭之际,朱妈妈去而复返,脸色有些难看,眼神瞟了瞟众人,向着沈若行了礼,欲言又止道:“公子”
林青璇见状识趣地就要拉着子瑜郎中退出去,就听见沈若沉声道:“讲!无妨!”
林青璇的脚又往回撤了撤。竖起耳朵听到朱妈妈小心翼翼道:“郡府大人派人传话,请芳菲苑苏姑娘前往羡云阁献舞!”
沈若目光抬了一下,问道:“来得是谁?”
朱妈妈答道:“刘甫司”
沈若的目光偏了偏看了一眼林青璇,又冲着苏落衣点点头!
子瑜郎中一旁又冷嘲热讽道:“你这丫头,也不知得了谁,竟闹得如此大动静……这是想把落衣支走,再来芳菲苑一探究竟吧”
林青璇面色颇为难堪地看了一眼沈若,沈若却淡淡地说了一句:“无妨”
林青璇想沈若本也是被追杀的人,芳菲苑定然是他保命的地方,若是因为自己而暴露,置他于危险之中,这并非她所愿。思量再三,輾然而笑道:“哥哥,既是如此,我可随落衣姐姐一同前往,伺机离开……”
沈若垂下眼睫,若有所思,子瑜郎中闭口不言!
少顷,一直岿然不动的沈若终是掀了一下嘴皮子道:“也好!”
子瑜歪脸看他,苏落衣微微一笑转身出去准备。
而林青璇在听到“也好”二字后略微愣了一下,心中有些怅然若失,随即又嬉皮笑脸道:“也好……”
她说也好,竟说出些五味杂陈来,子瑜挑了挑眉道:“保重身体,后会无期……”
林青璇目光从沈若身上挪到子瑜郎中身上,勾了勾嘴角,坏笑道:“后会无期前,我是不是应该将你扔进脂粉堆里洗个美人浴”
子瑜一听她这么说,后退散步三步,避之唯恐不及,怒极而啸道:“你敢……”
林青璇向前逼近一步道:“你看我敢不敢”
子瑜痛斥道:“无耻……无耻至极”
说完撒腿夺门而去。
林青璇笑的几乎滚到饭桌底下,还不忘扯着嗓子向落荒而逃的子瑜道:“我们可是有同桌而食的情谊,怎能后会无期……”
林青璇一脸春风得意地一回头,目光正好撞上沈若那双黑沉沉的眸子,忍不住咳了咳解释道:“开玩笑的哥哥,我其实……”
她想说自己其实很规矩,可是现下的情形怕是说了也不大有人相信,最起码她自己就不相信,更何况是他人。
沈若淡淡地偏过头,望向一旁,神情平静,毫无波澜。
林青璇呼了一口浊气,手脚麻利地将碗筷收拾掉,端到厨房,撸起袖子刷碗。
刷完碗回到房中若有所思了一会,苏落衣便拿着一套更加艳红色的衣裙进来。嘱咐她这是今晚献舞歌姬的衣裙。
林青璇淡淡地点点头。也不答话。
而苏落衣又将两个个小瓷瓶递了过来,道:“这是子瑜先生走时留下的,一个是治外伤的,一个是除余毒的,他怕你混淆,特意在瓶子上做了标记,还有他让我转告姑娘,万里追已解,姑娘若是着了女装,便是最亲近的人也未必认得出来,若有需要可去医馆找他……”
子瑜野郎中能说出这么中听得话,就算把林青璇打死,刨出来再打死她都不会相信。不过难得他竞对自己还有这样的关切,林青璇不免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苏落衣将手中瓷瓶转了转,闻了闻,又向一旁的苏落衣道了谢。
苏落衣温婉地笑了一下,又给她捣鼓了个颇为风情万种的发髻。还隆重的贴了额饰品。林青璇照了照镜子。
看着镜中,忍不住嘀咕道:“这……就算是我自己也认不出来了,更别提爹妈……”
她摸着空落落的腰间,这才想起自己的软剑落在了那艘商床上,不由得心里有些底虚,这可是要深入虎穴啊,最称手的兵器还丢了。
一张笑脸忍不住簇在一起。为难,真是为难!何必逞能说要离开,自己这番模样,就算是他们来了挨个盘查,也不一定能认得出来。
林青璇换好衣衫,路过沈若的房间,轻轻叩了一下门,并未进去,只是站在门口轻声说了一句“哥哥,我走了……”
登了良久不见动静,这才遮了面挪步到了大厅。
只是一到大厅就被惊的眼珠子掉出来,大厅里俏生生站了二十几个与自己身形相仿,打扮相同的妙龄舞姬,个个顾盼神飞,形态婀娜。
林青璇忍不住:“哇……这简直是天堂”
自己混迹其中,简直天衣无缝!
她正在感叹自己身在天堂竟浑然不知,为自己的无知造成的损失感到羞愧之际。
苏落衣在朱妈妈再三的催促下,换了一身白衣广袖裙,姿态婀娜地走了出来。站在一群红衣胜枫的众人之中,更加衬得她肤白若雪,姿容清丽,而且娇弱多姿,惹人怜爱!
林青璇感叹地拍了拍手,心想,我若是个男子,定会选她。
一切安排妥当,依着苏落衣的嘱咐,林青璇站在队伍不前不后的位置,跟着队伍前往郡守府衙。
苏落衣想来在这清河镇是有些名气的,这郡守居然派人亲自来请也就罢了,且不说他意欲何为,光是车架竟然就用两马,在这风尘俗世中,作为一介烟花女子,这已经是极大的尊重。
一行人浩浩荡荡随着车架往西走,林青璇一路眼观六路,等待时机。正在她瞅准时机想要混淆而去的时候,街上突然一阵嘈杂。
由远及近一阵重兵铠甲的足音,紧接着便是哒哒的一阵马蹄和骏马嘶鸣的声音。
那策马之人与林青璇众人的车架不期而遇。骏马受惊,嘶鸣声破空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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