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州,极寒之地,积雪覆盖的山峰之上,一座坚冰堆砌的城堡,城门牌匾之上,书写四个大字,燕落长天。
现今江湖之上,声名最盛者莫过于三大势力,其中战神殿最为正道,灭神塔则作用当世第一高手,但若论最为神秘,不过燕落长天。
别的门派皆是广收门徒,已宗门发展为主,而燕落长天却恰恰相反。
他们亦正亦邪,从不为世俗眼光所约束,所行之事也是随心使然,所以,燕落长天称不上名门正派,但也不是什么邪煞组织。
不过,三年前,现任尊主上位之后,燕落长天的性质,彻底发生了改变。
这位尊主因为其修炼资质堪称逆天,七年前被上一任尊主破格收为关门弟子,短短几年时间,实力就已经超过了诸多长老。
可就在三年前,这位天才竟然在暗中毒杀了自己的师傅,窃取了尊主令,控制了护宗大阵,勒令燕落长天上下奉他为主。
上位之后宁王又对燕落长天内部进行了一次大清洗,一切反对他的人都被毒杀。
再之后,宁王一反常态在势力范围之内的所有地州都开设分舵,接收各地十恶不赦之徒,用毒药控制这些人为其做事。
一时间江湖上皆人心惶惶,都以为燕落长天即将为祸世间,可谁曾想这一切,为的竟然只是追杀一个七岁的孩童。
而坚冰堆砌的城堡,就是燕落长天的总舵。
只不过,此刻里面正火光冲天,尸横满地,正殿中央,一个带着赤红面具的男子正粗暴的抓着一个老者的头发将其拖到主坐之前。
只见那男子将老者一把仍在了主坐之上,声音低沉道:“本王给了你们这帮老东西三年时间,结果你们就拿出这样的实力,只是浪费时间!”
那老者气若游丝:“宁王,我燕落长天自认待你不薄,即便你毒杀了老尊主,我们依然没有怨恨与你,可你为何一定要赶尽杀绝!”
宁王发出一声怪笑,道:“哈,赶尽杀绝?想让本王不杀那个小杂种也行,只要你们乖乖将那样东西交出来,本王就放过他。”
老者眼神愤恨,等着宁王,咬牙切齿道:“你明知道小少爷乃无心之体,如今大劫将至,没了那东西绝对活不了多久,这还不是赶尽杀绝?”
然不等宁王再度开口,只见门外一黑衣人快速跑来,行至其面前单膝跪地,开口道:“禀尊主,庆元城发现那余孽的踪迹,其身边有三名实力不下于分舵主的高手保护,分舵主怕打草惊蛇,特命属下前来禀报。”
闻言,宁王捏了捏手中那老者的下巴,语气更加玩味的说道:“废了这么大的功夫,还不是被我找到了,你切安心的去吧,去往死界的路上慢点,免得他下去的时候找不到你们。”
说罢,宁王一发力,老者头颅顿时炸裂开来,鲜血溅的到处都是。
庆元城,一间酒楼内,所有的顾客都用着异样的眼光看着其中一桌客人,只见那一桌客人中,有一翩翩公子,正用无奈的眼神看着眼前正如饿狼般吞食饭菜的小女孩,还有一老者,立于二人身后,负责端茶递水,虽是一副下人模样,但眉宇间总有一丝王者之气,着实让人惊奇。
这人三不是别人,正是云玄衣、鸙儿,以及那被赐予轮回诀的孙无敌。
“吃这么多也没见长个子,真不知道这么多东西你都消化道哪里去了。”
云玄衣自从前几日解决了苍流之乱后,感觉似是又活泛了几分,一金一白的眼眸也不再明显,越发像是普通人了。
鸙儿抹了抹油乎乎的小嘴,笑道:“鸙儿才不要长大,鸙儿就要这样天天跟在师傅身边”
云玄衣摇了摇头,伸手给鸙儿低了一方帕子,道:“你这丫头,这些年交了你这么多,可你偏偏从你二师叔哪里学了一身溜须拍马的本事,师傅前日教你的剑诀可熟练了?”
听闻,鸙儿倒是放下来了手中的猪蹄,随后在身前笔画了几下,道:“师傅啊,你给我教的剑诀是不是没教全啊,我按照你的方法去运转气劲,手印也没有错误,可为什么就是凝聚不了气劲长剑呢?”
“就知道你没仔细听。”云玄衣也不责罚她,只是偏头示意孙无敌也坐下,随后道:“无敌,你且一起来听听吧,修习我的法门有些时间了,还真没有给你们好好讲解一下。”
“公子就在这里说?不需要找一处僻静的地方么?”看了看周围满满当当的人,孙无敌有些担心被人偷听,问道。
“不必担心,这些人听不到我们说话的,就算听到也不会记得。”云玄衣摆了摆手,开始讲道:“在教你们之前,先问你们一句,你们可知为什么修仙也好,习武也罢,不论任何生灵,最后皆要化作人形才可?”
听闻,二人对视了一下,摇了摇头,都表示不知。
“人的诞生,与其他种族不同,人类从魂魄到出生,需要先通三十道玄关,首先死门清洗灵魂,在通过天关二十八星门凝聚肉身,再过生门降世,其中每道玄关需要十天的时间来完成,所以才有了十月怀胎,这些玄关的力量是会存留下来的,存留下来的力量就在人的双手之上。”云玄衣抬起手掌,指着手掌上的纹路继续说:“其中,二十八个指节代表着二十八个星门,左右手各司掌生死,我们气劲的凝聚,除了要依靠自身器脏内的气劲外,还要依靠这些玄关的调节,从而释放某些特定的招式,这也就是妖兽宁愿自损实力,也要化成人形的原因。”
鸙儿眨了眨眼睛,一副疑惑的样子,然后挠了挠头,问道:“可是师傅,这跟我要怎么才能学会剑招有什么关系呢?”
还未等云玄衣回话,一旁的孙无敌倒替前者回了话道:“公子的意思是,我们施展招数之时所掐手印,并不是单出的做做样子,而是需用气劲融进印决所要之玄关,也就是指节,方可运转招式。”
“哦,原来是这样啊,师傅你不早说。”
鸙儿当下就要实验一番,可突然又眼前一亮,冲着云玄衣道:“师傅,我又个问题哈,照你的说法,我们只需要运转气劲融入手掌处的玄关即可,那样的话直接做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掐手印呢?”
云玄衣嘴角轻抬,举起的手掌中气劲翻滚,也不见掐诀,化成一柄一尺长的气劲小剑道:“你说的确实可行,但手指主要的作用是可以让你对气劲的掌控更加细腻,融入多少气,在哪融入气都可以很轻松的控制,哪天在烈风城我也是要控制自己的力量,免得气太强,才用的手印。”
鸙儿顿觉悟了,连点了好几个头,一旁的孙无敌也开始跃跃欲试,开始捏起手印,一时间二人周身气劲都开始翻滚了起来。
云玄衣也不打扰,伸手在空中一点,一股无形气劲瞬间将其周身三丈之地笼罩而入,从外看去,丝毫感觉不到里面气的流动。
不一会儿,鸙儿率先成功将气劲长剑凝聚而出,虽不凝实,却要比之前好上百倍。
随后,孙无敌也成功了,他毕竟是曾经的天下第一高手,领悟的内容着实要远超鸙儿,只见他凝聚出的气劲先是化为长剑,然后又化为大刀,再之后又变成长枪,那长枪竟然像是真枪一般能被孙无敌握在手中。
做完这些,孙无敌手掌一抖,长枪消散于无形,摇了摇头,叹道:“可笑我这百余年修行竟不知这气劲的运用竟然这般神奇。”
云玄衣安慰道:“百年前你虽是天下第一,但太过执着于长生,自然是不会知道这些,现在你奉我为主,我自然会让你看到更加广袤的天地。”
“老奴愿为公子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闻言,孙无敌一如百年前初见时一般,单膝跪地,只是此时的心态已然不同,当初是妥协,现在是真心。
云玄衣摆了摆手,站起身子,将周围的气劲散去,然后向着门外走去,边走边道:“走吧,主角已经到了,我们也该出场了。”
话音刚落,门外大街上传来一阵喧闹,远处的街道尽头尘土飞扬,似是又数匹快马正向着三人这边赶来。
‘叮铃铃……叮铃铃……’
待得近了些,只见那些马上之人皆是一身血袍,带着面具,为首之人脖颈上还带着一枚造型奇特的铃铛,口中还念念有词。
‘雪落丛云,梦歧飞燕,长乐往往,来去升天,燕落长天,来收人了……’
这些人刚出现的时候,街道上的老百姓还有些抱怨,可听到这句话,还有那诡异的铃铛响时,人们立马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纷纷开始逃窜,有的摊主甚至连自己的摊位都不要了,慌慌张张的躲进街角的胡同里,随便拉起身边的破布就往身上盖了去。
在看周围的门市,那些掌柜伙计,大白天的就已经吧打烊排挂了上去,门板封的死死的,那样子估计连一点光亮都投不进去了。
云玄衣三人前脚刚踏出门栏,还不等店中伙计关闭大门,就只听酒楼上方的雅阁传来一门窗破裂的声音,寻声望去,有三名老者从上一跃而下,身上还背负这一个小男孩,一落地就冲着那帮血袍人反方向跑去。
那为首之人见状,右手一挥,示意其他人追上去,只见其身后之人猛然加速,片刻间就已将那四人团团围住。
为首之人行至四人近前,开口道:“夏长老,吾等奉命寻回少尊主,还请长老将少尊主交于吾等,莫要在一意孤行,白白葬送了性命。”
那被唤作夏长老的人正是背着小孩之人,听到血袍人的话语时,眼神逐渐冰冷,嗤笑一声,道:“哼,宁王小儿欺师灭祖,欲将我等斩尽杀绝,要想擒住少尊主,先踏过老夫的尸体!”
闻言,血袍人也不恼,继续道:“吾好言相劝,既然夏长老顽固如此,那就莫要怪吾不讲情面了。”
话毕,众人的气氛瞬间变得阴冷起来,夏长老本以为血袍人会群起而攻,可谁曾想,那血袍人从怀里取出一个竹筒,将气劲融入其中,随即,只见竹筒嘭的一声飞入高空炸裂开来,化为一只血色利箭向着远方急速飞去。
夏长老见状,瞬间反应过来大事不妙,惊呼道:“不好,千里天行箭,宁王在附近,快跑!”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帮血袍人会完全不与他交手,直接放出千里天行箭来传讯宁王,更没想到一直以来都在坐镇总舵的宁王此时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夏长老四人想要逃离之时,其身后空间一阵蠕动,片刻间竟然被撕开了一道深不见底的口子,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名浑身笼罩着黑袍的男子,宁王。
“夏长老,好久不见。”
夏长老眉头紧锁,神情无比凝重,半晌,才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宁王,你实力已是当世至强,当真要如此?”
“你知我目的,若你主动将那小儿交于本王,可饶你不死,甚至于将燕落长天还给你们都是可以的,但若要本王动手,后果的懂的。”
还不等夏长老开口,他身后背负的那个小男孩却先他一步开口,道:“夏长老,将我交于他吧,用我这将死之人的性命换燕落长天基业,父亲他也会高兴的。”
夏长老立即摇了摇头,否决了小男孩的想法,道:“少尊主,宁王绝不可能那么心善,这番言语,莫要再提了,老夫就是死也定要护少尊主周全。”
不远处的宁王嘴角上扬,勾勒出一个邪异的笑容,旋即身形一闪,也不知怎的,瞬间就出现在了夏长老身后,手掌打在后者的脖颈之上,淡笑道:“死也要护他周全?你做得到?”
只听咔嚓一声,还不等夏长老有什么反应,宁王手掌一发力,已然扭断了他的脖颈,随后伸手一抓,拽起小男孩的衣领就欲离去。
那护卫小男孩的另外两位长老显然是被宁王这番手段震慑住了,就那样呆立于原地,反抗之心荡然无存,哪怕是血袍人已经向他们攻过来二人都没有丝毫反应。
“师傅,你说为什么坏蛋都喜欢穿黑色衣服呢?”
就宁王准备离去,血袍人准备收场之时,街道一边竟然传出一个清脆的女声,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极其强大的气劲波动,一瞬间,在场之人,除了宁王,皆被这强悍的气劲震晕了过去。
出声之人,正是鸙儿,她此刻一只手正指向黑袍的宁王,另一只手还抓着一只从酒楼里带出来的蹄髈,冲着身旁的云玄衣问道。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宁王,只见他面沉如水,神色头一次这般沉重,只因为,这三人,他先前竟然完全没有感应到。
作为一个常年行走于江湖之人,每到一个地方他都会先探查一番,确认周遭的环境是否安全,然而,这三人很明显躲过了他的探查,无论是视觉,听觉,气劲,都躲过去了。
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三人是这片大陆顶尖的杀手,而且还是修炼过顶尖隐蔽法门的顶尖杀手。第二种,对方实力比他高太多。
第一种情况宁王基本在看见三人现身之时就否定了,那年轻公子与那小孩身上并无丝毫气劲透出,而那老者身上却所散发的恐怖气劲,那就只能有第二种可能了。
这般高手,又不知是敌是友,慎重起见,宁王只得将那小男孩随手扔在地上,用气劲将其玄关封锁,然后冲着云玄衣三人抱拳道:“在下宁王,乃是燕落长天尊主,不知三位是?”
云玄衣轻摇折扇,却并未回答他的话,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南州万顺王朝的摄政王宁道寻,十年前算到自己大限将至,为了寻求出路,遂在南州诈死,自封修为,化为少年,在各地寻找能够返命之物,七年前你打听到燕落长天有一物,名曰天道十四势,乃是百年前一位仙人所赠,若炼此物可为你延寿百年,遂潜入其中,欲将其占为己有。”
宁王闻言,顿时汗如雨下,这些事情没有任何人知道,就连他的妻妾子女都不得而知,可为何眼前之人能将他了解的如此透彻,而且,面前之人的口气显然带着一丝话外之音,但他又想不住是什么意思,当下只得硬着头皮问道。
“看来公子对本王的底细很是了解啊,可本王似与公子未曾有过交集,不知公子来此,有何贵干,莫不是要为老尊主报仇?”
“唔,报仇么,也不算是吧,我跟燕落长天的老尊主有些约定,此番前来本是想让他兑现承诺的,可他人已死,我只能找他儿子了。”
闻言,宁王神色一喜,只要不是报仇就好办了,不管是什么交易,那老尊主做得,他也可以做得。
“原来如此,公子不用担心,那老尊主能做到的事情,本王一样也能做到,公子只需告知本王约定内容,燕落长天上下定当竭尽所能为公子效劳。”
“嗯,既然如此……”说着,云玄衣手中折扇一合,然后向着那小男孩缓缓走去,边走边对着打出几道柔和气劲,将其被封锁的玄关揭开,然后说道:“小家伙,你爹答应过我,待你十岁之时,会让你拜我为师,来,叫师傅。”
见状,眉头一凝,显然是没想到这人所说的约定竟然是这个,虽说对方实力可能高于他数倍,但对生的希望还是让他思考了片刻,随后开口道:“这位公子,此人与本王有大作用,还请公子不要插手。”
可云玄衣丝毫没有想要搭理他的样子,径直行至小男孩身边,伸手摸了摸小男孩的头,思考了片刻,轻言道:“喂,小东西,别害怕了,来,告诉我,你爹给你起的什么名字?”
小男孩这才从先前被夏长老被杀时的绝望中反应过来,看了看宁王,在看了看眼前的人,脆生生的回答道:“燕落天,我爹给我取名叫燕落天。”
听到这个名字,云玄衣也是愣了一下,旋即面容似是温和了几分,说道:“燕落天么?你爹还真是对你们这个门派有很深的执念啊,明明只是一句玩笑话。”
燕落天看着云玄衣的样子,只感觉在哪见到过,眨了眨眼睛,思考了一会儿,突然,眼神一下明亮起来,惊呼道:“你是云叔叔,爹爹说过的那个云叔叔!”
“呦,你竟然知道我啊,不过也是,以你爹那个样子,肯定会给你说的,这样也好,省的我还要给你讲解一番,以后就叫我师傅吧。”说着,云玄衣伸手将燕落天抱了起来,转身就要离去。
一旁的小鸙儿见云玄衣这动作,一下就不愿意了,手中的蹄髈直接是被她仍在了一遍,只见她冲着后者大声喊道:“师傅你怎么能随便抱别人呢?还有,师傅你好久都没抱过我了,哼,渣男,花心大萝卜!”
云玄衣直觉头一阵大,无奈道:“以后真的不能再让你师叔给你带这些奇奇怪怪的书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烈拳!’
师徒二人状似无人的谈话,彻底引燃了一旁宁王的怒火,此刻他再也不顾自己与对方的实力差距,只见他身形暴气,直接是闪到云玄衣头顶数尺距离,浑身气劲皆凝聚至右拳,猛然轰下。
‘嘭’
一声懵响,宁王本以为就算实力上有差距,自己全力之下至少也能在对方身上造成一点伤势,可谁层想,那原本一言不发的老者,此刻竟然一只手就接住了他的全力一击,并且从那老者神情来看,对方很是轻松,似乎并没有用多少气力就将其阻挡而下。
宁王也是果断之人,一招未得,身形立马转变,长腿如鞭,冲着云玄衣的下盘攻去,未果,后再度变招,就这样,一连十几招,却无一命中,所有招式皆被孙无敌化解。
此时宁王身上所含气力已然不多,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面前之人的实力超出他预计太多,若不是对方没有杀意,他可能已经命丧当场了。
“有了!”
正在思考对策的宁王眼前一亮,看着正气鼓鼓不愿靠近云玄衣的鸙儿,盘算着,他速度很快,那老者就能护得住一个,不一定能护住两个,只要自己能抓住那女孩儿,就能以她为筹码将燕落天换回来,还能安全回到总舵,只要能回到燕落长天总舵,对方再怎么样也不可能突破那里的大阵。
想到这里,宁王也不拖沓,运转起浑身气力,已最快的速度闪至鸙儿背后,一伸手,将其脖颈捏在掌中,孙无敌也是没想到宁王竟然如此卑鄙,可自己想要前去阻拦的时候为时已晚。
宁王得手,神色一喜,当下抓着鸙儿的手掌力道不由的又加了一分,出言道:“公子,还请将那小贼还给本王,不然的话……”
只是,云玄衣不仅没有将燕落天放下,还伸手冲着一旁紧张的孙无敌做了一个安心的姿势,然后开口道:“我劝你最好不要对这丫头下手,若是不然,你这还能苟延残喘的几天日子,也就到头了。”
宁王冷笑:“公子是在威胁本王?”
云玄衣摇头:“不,你自有命数,我只是不想你的命数与我有产生关联,那样会很麻烦。”
宁王不知其言中之意,但也没多想,继续道:“那就请公子将人交还与本王。”
云玄衣再度摇头,虽不曾回答,但那态度已然说明了一切。
见状,宁王一咬牙,大喝一声:“既然公子要绝本王性命,那这小女娃的命,也就由不得你了。”
说罢,宁王手掌一发力,摧枯拉朽般的力量覆上手掌,一瞬间就将鸙儿的脖子拧了个粉碎,这还不算完,只见他做完这些后,另外一只手掌上也凝聚起了气劲,随即化掌为刀,噗嗤一声刺入鸙儿的胸膛,随后气劲外放,将其脏器缴了个粉碎。做完这些,宁王也不拖沓,立即就要施展身法逃离。
看到宁王如此残忍的手段,云玄衣怀中的燕落天被吓得不由缩了缩脖子,一旁的孙无敌眼神中也迸发出了怒火,立马就要上去将前者击杀。
可就在这时,那本应该生机全无的女孩儿,此刻竟然一把将宁王的手臂抓住,另一只手托着那因为脊柱断裂无法抬起的头颅直勾勾的盯着他,那样子,就如幽暗死界中的厉鬼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宁王大惊:“你到底是人是鬼!啊…………”
话语间,只见鸙儿手掌一发力,宁王那被其抓住的手臂直接是被前者捏了个粉碎,自己的护身气劲也在一瞬间击垮。
鸙儿用手掌将自己头颅的位置偏移了几分,眼睛恰好能看到不远处的云玄衣,对着后者开口道:“师傅啊,这个人伤了鸙儿,鸙儿是不是可以出手了?”
云玄衣扶额,随后摆了摆手,开口道:“我本不想取他性命,但他既然出手伤你,就该死,你出手吧,只是你师弟在这,拖远点,免得吓着他。”
听到云玄衣的话语,鸙儿也不再言语,拽着惨叫的宁王就进了一个没人的胡同里,而一旁的孙无敌顿觉无语,鸙儿那模样,还不叫吓人?自己这活了百余载的老人方才都没下了一大跳,更别说十岁的黄口小儿了。
然而,此刻的燕落天,正一脸期许的看着远去的鸙儿,兴奋的小模样,哪里有一丝一毫的害怕,过了一会儿,小东西转头看向云玄衣,脆生生道:“云叔叔,鸙儿姐姐怎么这么厉害呀!”
“还叫云叔叔?”云玄衣将燕落天放下,伸手在后者脑袋上弹了一下,笑道:“你可别学她,那妮子的天赋你羡慕不来的,以后呢,你就是我的二徒弟了,记得叫师傅。”
燕落天点了点头,随即俯身下拜,老尊主在世之时就曾与他说过,等他十岁之时,会有一位仙人来收他为徒,而今日就是他十岁的生辰,当下也不多言,一个头磕在了地上。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云玄衣赞许的点了点头,脸上柔和之色更甚,将其扶起,看着胡同口已经出来的鸙儿,见后者身体已恢复如初,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一套,随即开口问道:“此次与我离开,很久都回不来了,你还有没有什么想做的,师傅可以帮你。”
燕落天想了想,欲言又止,挣扎了几番,这才开口道:“师傅,我父亲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将燕落长天发扬光大,如今宁王毁我宗基业,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师傅助我夺回宗门。”
“这事问题不大,但你要考虑清楚,一旦我们离开,燕落长天还是会陷入江湖争斗,以他们现在的实力,毁灭也是迟早的问题。”
“师傅只说了我们会离开一段时间,只要我努力修炼,等我回来的时候,定然能将宗门的名号响彻这片天地。”
“唔,你还真是跟你那个爹一个样子,也罢,就依你吧。”
“鸙儿,你怎么又吃起来了!”
“哼师傅不爱鸙儿,鸙儿只能化悲愤为食欲。”
“你这妮子。”
“师傅师傅,我们现在去哪?”
“回家吧,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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