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他游走的大手，留香羞红着脸紧紧按住，从怀中掏出银票递给顾琼：“顾官人，这是你与那贵人打赌时的定物，现下你已赢了，这就完璧归赵。”
这是他与那贵公子打赌时拿出的银票，当时随手塞给了站在一旁的留香。
顾琼并不怎么在乎这个，这只是自家那位溺爱孩子的美妇人给自己的零花钱，他现在想的是另一桩事。
他任由留香按住自己的手，睁开眼笑嘻嘻道：“小娘子可还记得本公子说过要给你天大的好处？”
留香当然记得，当时她在楼上看热闹，这败家子一张银票就包了自己一天，口花花的说要给自己天大的好处。
留香的俏脸更红了，扭捏道：“现在仍是白日，这花船也不甚宽敞……”
顾琼一愕，这小娘子满脑子怎么跟自己想的差不多呢？
不过现下要说的真不是这事……
顾琼干咳一声，却也不分辨，捏了捏那张艳如晚霞的俏脸，道：“那就换另一桩天大的好处——小娘子可会唱曲？”
留香顿时领悟了这话里的意思，瞪大了漂亮的美目，不可思议的看着满脸微笑的少年郎。
顾琼继续说道：“既然今日已经暴露了本公子的本事，想来以后也不会太过安生，与其应付那些上门求词的人，倒不如便宜了你这小娘子，我送你几首适合你的词曲，以后你便替我挡住那些浪蹄子可好？”
正说着，躺在丽人腿上的顾琼突然感觉脸上一烫，伸手摸去，竟是一滴水珠。
顾琼抬眼向上看去，刚才还脸色绯红的俏女子此时已是泪流满面，一双小手却紧紧捂着嘴，却不发出一丝声响。
这是什么情况？
顾琼立刻坐起身子，他上一世虽然游戏花丛，却最见不得女孩流眼泪，见这个刚认识的女孩哭成这样，不禁有点慌神。
莫不是自己那句话说错了？
顾琼多年练就的泡妞本能立刻发挥了作用，他赶紧递上手帕，安慰道：“小娘子莫恼，定是我口无遮拦冒犯了，莫不是小娘子不会唱曲？那也不碍事，我也会谱曲，咱不唱古风，咱唱流行音乐也照样教她们求着你……”
这花花公子心急之下，连后世的话都脱口而出，也不管对面这个宋朝人听不听得懂。
留香只听得半明半白，但这少年郎急切的关心自己还能感受的到。
她小手擦了一把眼泪，直接扑进顾琼怀里，声音还带着哭腔：“奴家会唱曲，奴家只是高兴，没想到会有这般好命得公子抬举……”
顾琼看着怀里的美人，这才恍然，可是他还有点不理解，不由问道：“如你这般美貌，不应该经常有才子给你填词吗？怎么还高兴到哭了？”
留香刚才是情起，不由自主的抱住了顾琼，这时听得顾琼的问话，方才冷静下来，慢慢坐直身子，一边擦着泪花，一边回答道：“哪有那么些个会填词的才子？不过都是些死读书的呆子，填的词大半不伦不类。莫说如柳三变和公子你这般的才华，便是能唱的出来的也没有几曲，在这汴京唱曲的，多数还在唱几十年前柳三变填的词，也就那李师师命好，识得几个世家才子，不惜卖笑换来几首词。”
提起了李师师，顾琼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前身为何要嘲讽这位花魁。
原来在当日，那败家子兴致颇高的来丰乐楼附庸风雅，本想开心作乐，可那李师师连唱三曲，每曲都凄凄惨惨如哀怨妇人般听得他好不难受，他前身本就是个暴躁性子，被那李师师搅了酒兴，也不管不顾骂了过去。
这一骂，就被爱慕李师师的粉丝们回骂的灰头土脸，情急之下才放出那“一旬之约”的大话。
顾琼问道：“那李师师唱的那般难听，居然受这般追捧？也是奇哉怪哉。”
留香破涕为笑，妖媚的横了这傲气冲天的少年一眼：“这全汴京也只有你敢这么说那李师师，那李师师幼时在勾栏唱曲，不到十二岁便名满京城，怎么就那般难听了？”
“小娘子不觉得她唱的扭捏作态，全无新意吗？那么多词牌，她却偏唱些凄惨悲痛的，生生搅了客人兴致。”
“奴家这李姐姐自幼就偏爱凄婉清凉的诗词，最爱唱哀怨缠绵的曲子，客人们就喜欢她这种调调，倒是奴家，成日里被妈妈训，说是太过直率，不招贵人们喜欢。”
顾琼听明白了，那李师师走的是“衣带渐宽终不悔”的忧伤人设，正对那些风流才子们的胃口。
而眼前的留香，走的是“小哥哥来玩呀”的率真人设，反而被嫌弃。
呸！什么世道！这些个伪君子！
顾琼大手一挥，豪气万千道：“从今日起，本公子要纠正由李师师发起的不正之风！青楼改革，刻不容缓！就从你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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