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马丹案件”
①
“过来”
“走出这束缚你的牢笼”
“到这里来”
嗤魅的声音悠悠绕过刘雨昕耳边，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推搡着她，她的脚不由自主的向前，单脚迈过荆棘满布的牢笼，刺骨的痛感蔓延全身刺激着神经。疼的伏在被血浸染的水泥地上，扭曲了面目。
那声音还在继续，“雨昕，我在这里”
攀附在牢笼上的荆棘开始缠绕，顺着锈斑的外栏而下，顺着血漾匍匐攀上了刘雨昕的身子，倒刺穿透衣物深入了肌肤，刘雨昕的五指僵握在血中。
她要疼的要死去，“啊---”撕裂的呼喊扯破了看不清的前方，可看不清前方的那人，有一层薄雾，散不去。
“呼~”纯色的床铺上猛然坐起的刘雨昕松了口气，抚着胸口，四处张望，似乎那梦魇还在缠绕着她。
“又是梦”
抬起手腕，瞧了眼腕表上的时间4：30。时间还早，可是刘雨昕却没了睡意。她站起身走向厨房为自己沏了杯咖啡。一屋间，只有咖啡机的研磨声音，褐色的液体淌下被底下的纯白的马克杯收入。滴----的一声，打断了刘雨昕放空的思绪。
她端起杯子坐落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看着十八层下的晨景，时不时的轻喝一口温热的咖啡。
这是第几次了呢？记忆中，这样的动作印刻了至少十次有余吧！凌晨的4：30，究竟是什么；那个梦里的女人，究竟是谁。
铃声突然响起，惊扰了正在思考的刘雨昕，是在卧室里传来的。刘雨昕站起放下手中冷却的咖啡，走向卧室。
“喂”
“雨昕，来一趟局里，有线索。”
“好，马上”
这一通电话似乎让刘雨昕真正清醒了，她赶着时间洗漱换上衣服后，乘着电梯来到地下室。片刻，发动机的声响在地下室里响起，随后又渐行渐远，直到听不见余音。
“Shaking”
刘雨昕迈着步子朝警局内走来，谢可寅转过身子，看着刘雨昕空着的两手，下一秒便耷拉下了憔悴的面庞。
“啊~刘雨昕，早餐都没有，我们的默契呢？”
刘雨昕绕过谢可寅朝规整线索的办公区走去，瞧着谢可寅规整查阅出来的线索，回道着：“一直都没有”
“你好绝情哦~我这么辛苦为您找线索，可怜的我早餐都没有。”谢可寅用手擦着脸庞，仿佛真的有泪落下，实则是在做着眼保健操按摩疲惫的双眼，可嘴却是不忘哭喊。
“给你放大厅了，自己去拿吧！”
支走谢可寅后，刘雨昕蹙眉仔细看着这一张张理好的相片。肆意的杂草，冰冷的铁轨还有那血肉模糊分散的四肢，肢体的切割处并不规整，肉的纹理有被撕扯的痕迹，应该是凶手切割不完全而借着蛮力撕扯去的，溃烂的下体留有猩残的血迹，这是第二具尸体了。
刘雨昕揉了揉鼻梁骨，长叹了一口气。
“这是第二个孩子了。”谢可寅以一手捏着包子一手端着豆浆的新形象重新出现，慢悠悠的走到刘雨昕身旁。继续说着：“或许，这并不是第二个，而是第二十个，三十个。”
二十个，三十个...
刘雨昕有些震惊转向谢可寅：“你是说...”
“没错。”
“去现场。”刘雨昕拿起桌上的钥匙朝警厅口走去，身后还悠哉吃着早餐的谢可寅见刘雨昕走后急忙塞入最后一口包子又快速的喝完半杯豆浆追去。
经过大厅时，刘雨昕抓起正来的喻言
“上班”
“哎哎~我还没吃早餐呢！”
“走吧你，我给你问问味儿就行了。”赶上的谢可寅朝喻言哈着气说道。
“去你的”喻言一手拍在了嘚瑟的谢某脸上，将那张嘚瑟的脸别向别处。
三人上了车后，刘雨昕朝南区开去，此时城区也早已清醒，路上的车辆有些拥挤，到南区的路开了两小时有余。
带上手套，刘雨昕喻言谢可寅三人朝铁轨道走去。
“这列车还是在运行的”谢可寅先前几步，来到了案发现场的周围，指着那片区石子上的暗红黑的物质说：“这区域，真正来说是由两片区管辖，一个是我们区，另一个是C区。”
“C区？你是说...”喻言顿了顿，瞥向刘雨昕，只见刘雨昕并没有什么反应，其表情更是一脸茫然。
“C区怎么了？”
“没，没事。”喻言有些磕绊，谢可寅来到喻言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朝刘雨昕说：“所以，我们要是想要破这桩案子，要找C区。”
“好，去C区。”
谢可寅见刘雨昕走出数十米后，轻声说着：“她忘了好久了。”
喻言低着头，叹了一口气“是啊！已经好久了！”
“走吧，去C区。”
喻言抬起头看着前方弱去的背影，重了重自己的声音，同谢可寅一前一后跟随前去。
C区-----
路程并不远，准确来说，是刘雨昕他们的分支小队的办公区和C区的总部警局并不远。
走至门口时，谢可寅拿出手机点着屏幕说道：“等一下，我叫个人。”
同电话那头窸窸窣窣的讲了一会儿，大厅里出现了一位洋溢着活力的女子，又透有些傻气。
“Shaking呀！喻言”
“哎呦！咱们刘雨昕也来啦”
活力的小姑娘似乎很熟悉刘雨昕，可刘雨昕却是有些不明所以。虞书欣见对面的刘雨昕没有回话突然响起什么似的，解释道：“那什么，我经常听谢可寅和喻言说起你的嘛~你不熟悉我也正常，我叫虞书欣。”
“你好”刘雨昕伸出手握了握，没有太多疑问。
谢可寅和喻言松了口气，“虞书欣，南区轨道的碎尸案你们知道了嘛？”
“这，到里面细谈吧。”
内办公区-----
“南区的案件我们已经拖了有将近半年了，不少的男童失踪，我们寻到过几列尸体，但是那地区较偏僻，没有有效的目击者和摄像记录。本来是由另一组负责的，但是由于些原因，这案件才刚刚转入我们组。”虞书欣到了几杯水给三人，另一角正在簌簌的做着什么的赵小棠探出了头
“你们区是不是收到两例碎尸报案？”
刘雨昕点了点头：“同一地区，或许是同个凶手。既然是两区管辖，那么互相协助吧！”
“行，我们这里有效记录和线索你们有需要的随时来取吧！”
“嗯，好。”
“Shaking，你今天早上说的线索就在这里说一下吧！”
谢可寅来到赵小棠身侧将自己备用线索数据导入了赵小棠的电脑里，显示屏上一个个码列好的视频图像和各个人物信息弹出。
“据目前我所查，这是一个团伙。”
“没错。”赵小棠看着刚刚接入的线索，思索着。
“这个团伙是外省流入的，我调查了各省的案件，发现他们也是半年前才流入我们区，时间恰好重合，目前我寻到的只有几位下属混子的资料。”
不知不觉间，就讨论到了中午，喻言的肚子掐着时间响起了声，刘雨昕看向喻言“饿了？”
“我早饭没吃呢！”喻言有些委屈
“先吃饭吧，下午继续。”虞书欣说着就一手拉起赵小棠，一手推着喻言走向食堂。谢可寅跟上，而刘雨昕却是婉拒了，她并不饿，自从那个梦起后，她变得不再似从前，忘了三餐是常有的事儿。她靠在背椅上，闭着眼思索着，这个案件已经着手一星期了。
食堂内-----
四人默契的安静，吃着饭。她们认识很久了，两区合作也好几年了。本来许久不见的她们应该是有说不尽的话，可这次，没有人开这个头。
虞书欣忍不住了：“你们这是要憋死我吗？”
“谁不让你说了，你自个说不就得了吗！”赵小棠翻了个白眼。
“哎！怎么说，都半年了，自从刘雨昕治疗回来后就变了个模样。每天都是案子案子，她倒是挺乐意的，我好累啊！”
“已经半年了啊！原来都已经这么久了吗？她忘了什么都好怎么就忘了雪儿呢！”
“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谢可寅说着说着握起了拳头，喻言见状连忙制止：“淡定，你可是正义的化身。”随后自己也握起了拳头：“但是这个案件一定会重新被我们拾起，那个兔崽子也迟早跪倒在我的枪子儿下的。”
赵小棠一看这马上要熊起的烈火，赶忙说道：“一定会的，但是你们要理智啊！别到时候人没抓住，自己给折咯”
“呸呸呸，我们最强。”虞书欣辩驳道，随后又静了下来。
“你们说”虞书欣没了方才的势气，这句话是在询问
“刘雨昕会再想起孔雪儿吗？”
“会的吧！”赵小棠不敢肯定，她控制不了意外。
“我不相信这么深爱一个人到头来会将那个人完全忘记，今天，我就下赌注了，刘雨昕一定会想起孔雪儿的。”筷子在喻言的手中，被折成四份。
谢可寅将自己的筷子也折成了四份放置在桌面上“我加”虞书欣看这如此猛势弱弱的将自己的两根筷子放进八小瓣里“我掰不动，就放整条的了啊！”三人将目光转向了一旁正扒着饭吃的赵小棠，赵小棠脖颈后缩了一下：“你们饭不吃了？”三柱实现愈发凌冽，赵小棠一哆嗦：“我加。”那丛筷子间又多加了四根。三人满意的点点头后，拔起腿就跑，重新拿筷子。跑在后面的赵小棠还不忘埋怨一句：“你们这是毁坏公物呀~”
刘雨昕正整理着那几个线索人物的最近路线点，门就被毫无预兆的打开了。进来的是一位身着带有C区编码警服的女子。女子将黑色长发挽起，有几丝顽皮的落下被别在了精致的耳廓后。
“刘警官，你好。”
“你好，你是？”
“我叫孔雪儿”孔雪儿很自然的坐在了沙发的一侧，拿起一旁的杂志随意的翻着“我是C区A1组的，来晚了一步。很抱歉”
‘A1组不就是虞书欣的组嘛，原来是一组的’
突如而来的孔雪儿让刘雨昕觉着奇怪，但是她身上有自己莫名熟悉的气息，在听见她也是这小组后，心中的戒备便放了些许。
“孔警官不去吃饭吗？”
孔雪儿明烁的眼眸往上一抬，眼神中亮不出一丝光：“刘警官不也没去吃吗？”刘雨昕被噎的没了话。孔雪儿见她这被噎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打趣你的刘警官，我自己准备了便当，刘警官要不要一起吃？”
张口欲拒绝的刘雨昕被孔雪儿识破了眼，抢先道：“刘警官，我准备多了吃不完，你就当帮帮我吧！”
“那好吧！”
为了不让气味影响室内空气的清新度，刘雨昕和孔雪儿选择了在天台就餐。阳光正值当头，有些烘人。两人寻着一处屋檐的阴处坐下，便当做的很精致，刘雨昕细细品味着味道有些熟悉，一时间想着也说了出口：“孔警官，你做的便当味道好好呀！这味道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孔雪儿听着刘雨昕的赞美，满心欢喜：“是吗？刘警官喜欢吗？”
“嗯！很喜欢。”
“喜欢就好，往后我会常给刘警官做的。”刘雨昕听着这话有些怪，她俩似乎才刚刚见面，还未熟悉到这个地步吧。孔雪儿不在意刘雨昕在思索什么只管接着自己的话语道：“刘警官，南区案件有头绪了嘛？”
“嗯？”话题的跳跃有些快，但刘雨昕随即反应来：“不太清晰，只能从那几个人入手先。”
“没错，刘警官可是听过守株待兔？”没有回答的声响，孔雪儿也不恼，笑着继续往下说：“有规律可循的人守株待兔不见的是个笨办法。”
“刘警官，你说呢？嗯~”目光相汇的那一刹那，刘雨昕对面前这位孔警官放下了最后一丝防备，她对于她来说，真的有些太过熟悉了。
“嗯！”
餐盘在纤细的手指的拨弄下被重新合上。她们这么呆了一会儿，檐下吹来的风不同檐外的风那般滚热，而是清凉的。夏季里，这样的风很舒服。
“刘警官，我要回去了。”孔雪儿站起来，背着光，刘雨昕看不清她的面容，她总觉得这面容自己是记得的。
“还有一件事情，请你务必答应我。”
“你说”
“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们见过”
“虞书欣和...”
“任何人。”
“好。”刘雨昕没有问缘由，不是忘了问，而是没有必要。
孔雪儿先走了，刘雨昕在原地呆了会儿，这会儿风吹得好热，便也下了楼。转角处早已没了孔雪儿的身影，刘雨昕回到办公室时，大家都已经在了。
“雨昕，给你带了杯咖啡和一些糕点，先垫垫肚子。”谢可寅递上买来的食物后又叨叨：“以前你可是很注重一日三餐的。”
方才吃了便当的刘雨昕此刻肚子塞满了美味，面对谢可寅递来的糕点早已没有了空余之地。迟疑了片刻，从谢可寅手中接过糕点和咖啡，将糕点放置在桌上，喝了口冰爽的咖啡。
“谢谢。”
“你刚才去哪里了？”
“嗯？”
虞书欣又重复了一遍问题，刘雨昕刚想说出吃饭的事情时想起和孔雪儿的约定便将喉间的话又咽了下去：“我出去吹了吹风，空调房里呆久了有些不舒服。”
虞书欣刚想再说些什么，赵小棠的手机响了。电话接起，只见赵小棠的脸色逐渐沉重，电话那头声音急促余音散入了在座的耳中，电话挂断后，不待赵小棠解释，一行人早已匆匆向大厅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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