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匹夫的剑法很快，快到以相柳的实力已无法捕捉到其本体，只觉眼前剑影乱飞。无论他如何闪避，前者的剑如蛆附骨、如影随形。不到片刻，他的四肢被尽数削断。
更为恐怖的是其出剑之快，已快过其伤口的愈合速度。
按照常理人类出剑的速度是不可能这么快的，因为纵然是一身横练功夫的修行者，其身体素质也承受不住如此大的加速度。
毕竟修行者赖以生存的是气运，而非肉身。
一里之外，一阵轰鸣声传来。胡斯人终于是敢了过来，前方爆发出的能量让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轻易靠近的好，他停下摩托车，以双脚撑地。远远看了一眼云家所在的方向后，从车上拿出一球形物体，往空中一抛。
嗡——！
一双细薄的机械翅膀球从形物体内部伸出，快速煽动起来。球体前端的摄像头左右转动，锁定目标地后快速飞过去。
此物是无人机器人，名为蜂鸟。
胡斯人又在摩托车的操纵盘上按了一下，前方的挡风玻璃立马变成可操控屏幕。随着画面切换，他终于是看到了蜂鸟机器人传送过来的画面。
蜂鸟上的摄像头带有人物锁定功能，胡斯人在屏幕上点了一下相柳的人物像，可系统显示查无此人，暂无数据。
“该死！”
胡斯人咒骂一句，然后又点在李匹夫的人物像上，系统弹出来的资料却是平平无奇，比一个同龄的高中生还要普通。
胡斯人气得差点把屏幕砸碎：“户部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吗？普通高中生要这么猛，华夏岂不是早称霸世界了？”
他原以为李匹夫只是一个稍微有点气运的修行者，再加上时间匆忙，故而在调查后者时并未深究其背景资料，没曾想这少年身上的秘密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大。
他又怒骂了一句后，迅速冷静下来。他倒也是能理解户部的难处，华夏人口众多，他们要监管的又不是普通人，若对方真像隐瞒身份，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躲过户部的监察。
他盯着屏幕中传过来的战斗画面，看了一会儿后，表情越来越惊诧，到最后嘴巴张大得能吞下一个鸡蛋。
画面中相柳从始至终都保持着防守状态，身体不断后退，速度之快，蜂鸟机器人几乎快要无法捕捉到其动作了。而李匹夫的速度更快，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屏幕内已看不到他的身影，只剩下一道道剑光在屏幕中闪烁开来。
要不是亲眼所见，再加上自己本就是修行者，胡斯人都要认为这是电影特效了。
他盯着屏幕中时不时如惊鸿一现的白色身影，呢喃道：“这人要是能入我刑部该多好啊。”
自两百年前东夷之祸后，华夏修行界人才呈青黄不接之情景。除了几个世家偶尔蹦出个天纵之才以外，寒门再难出贵子，六部自然是无人可招，从而不得不降低门槛，有时直接从军部抢人。
纵然如此，每年也招不到几个人。如今勉强靠一些老辈在苦苦支撑着局面，可等他们仙逝之后呢？
嘭——！
李匹夫将相柳击退数里之遥，直至后者的身体抵在山脚的一块巨石上方才停止。巨大的冲击力将石块撞出蜘蛛网般的裂痕，碎石四溅。
然而，相柳却是毫发未伤，他被削断的身体组织被无数青丝链接在一起，被拉扯回他的身体，伤口瞬间愈合。
相柳吐着长长的蛇信：“你这是什么剑法？”
李匹夫以剑抵住相柳的心脏位置，毫无感情的说道：“《兰亭剑法》。”
相柳似陷入了回忆中，笑道：“遒媚飘逸，形如流水，不愧为天下第一行剑。”
一套剑法下来，毫无破绽，无任何罅隙可供自己反制。他心道，若让这少年再修行几年，气运有突破，人形态下的自己根本无法招架。
李匹夫冷笑道：“你对人类的剑法还颇为了解。”
相柳仰头一笑：“我在人间活了几千年，见过的修行者比你见过的人都多，别说是剑法，就连这套剑法的创始人我都见过。”
李匹夫手中剑器上前一分，刺破他的肌肤：“既然在人间活了这么久，又为何对人类这般残忍？”
相柳笑意更甚：“因为见过的人越多，越觉得人类该死！”
李匹夫双眼微眯，指着后方云家别墅，怒骂道：“你TM毒鸡汤喝多了？你告诉我，他们何罪之有？或者说，他们犯了什么错能让你不得不杀了他们？”
相柳哑然，脸上笑意微敛，出口反驳道：“你们人类吃得那些鱼类又犯了什么错？”
李匹夫愣道：“一个妖孽装什么圣母。”
他右手往前一刺，剑器如刺入豆腐一般轻而易举的洞穿其心脏。
“嗯？”
李匹夫眉头微皱，这感觉很都不对劲。
相柳看着刺入胸膛的剑器，阴笑道：“你很聪明，一眼就能看出我是海兽，同时又很愚蠢。我是海兽，又非人类，心脏就一定要这里吗？”
他瞳孔迅速缩小，右手呈爪状朝李匹夫喉结探去。
李匹夫脸色一变，欲抽剑撤离，却发现蜉蝣剑深陷其体内，任他如何用力都丝毫不动。他不敢迟疑，右手一松，身体后仰，躲过相柳的攻击。然后右腿猛蹬在剑柄上，身体迅速后退。
然而，相柳的身体以诡异的姿态站了起来，任蜉蝣剑插入自己体内。他右手前探，顺势一招，李匹夫后退的身体戛然而止，被一只无形的巨大手捏住。
相柳控制住他的身体，冷笑道：“如果你只有这样的本事是杀不了龙鱼的，要么说出幕后之人，要么拿出真本事来。”
强大的禁锢之力压迫得李匹夫透过气来，他感觉自己都不能呼吸了。
他右手一招，想招回蜉蝣剑，然而后者缺插在相柳的身体里纹丝不动的。
相柳看着胸前的剑，笑道：“没用的，这剑已经和我的身体融合了。我不知道吃过多少剑客的剑，剑离了手，你们还不如一些莽夫。”
李匹夫冷笑一声：“是吗？”
他右手捏一剑指，蜉蝣剑忽爆出一阵白光。似受到了它的牵引，方圆一公里内的虚空中忽出现成千上万柄由白光凝结而成的剑气。
它们悬浮于半空中，发出阵阵剑鸣之声。
剑气所指，皆为相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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