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修竹脸色蜡黄,目光飘渺的盯着虚空之中。
“没错,我的神格宝石就在我的脑子里,颅骨正中央的位置。
正因为有它,我才能比其他人更聪明,更善于从蛛丝马迹中观察到更多东西,也更善于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可最终还是被人送进监狱。”
陈无泪的话有些伤人,但却是事实,程修竹无可辩驳。
“如果我没有猜错,我是被我最信任的人送进来的。
拥有常人所不能及的力量又如何?终究敌不过人心的可怕。”
程修竹自嘲一笑。
陈无泪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满怀歉意地说道:“抱歉程先生,我并没有嘲笑你的意思。”
“我知道,言归正传。
大概一百年前,天地巨变,摧毁了世界上所有的秩序和大部分生灵。
事后,残存的人类之间虽然龌龊丛生,但目标却是一致的,那就是重建家园。
可是动物们开始变异,体型膨胀一倍以上,变得更具攻击性。
动物园的废墟中,幸存的动物们开始疯狂的攻击人类,或许称之为报复更为合适。
在野外,许多幸运的人躲过了天塌地陷,却成为各种飞禽走兽的食物。
这与远古时代极为相像,那个时候的人类还没有发明太多工具,只能在野兽的獠牙巨口下瑟瑟发抖,祈求神灵的护佑。
大概过了十年左右,在广阔无垠的无人区包围中,如今各方势力已经有了雏形。
同时,第一枚神格宝石出现,那是被一个拾荒队伍发现的。
发现那枚神格宝石的时候,拾荒队伍缺衣少食,无奈只能将队伍里那头重新驯化的大狗杀死果腹。
神格宝石就在大狗的脑子里,这也是那头大狗能被重新驯化的原因之一。
它变得更加聪明,也更有理智,几千年来刻在骨子里的基因,让它更加亲近人类,却躲不过最后一刀。
它还是没有人类聪明,也没有了解过人类的狠毒。
第一个吞下神格宝石的人类,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异能者,他的异能是极速,跑得比豹子还要快。
经过近百年来的发掘探索,更多的神格宝石被人们发现,然后诞生更多的异能者。
有一个组织经过研究发现,异能者不是随随便便产生的,成功率无限趋近于万分之一。
一个人一生只有一次机会,吞下神格宝石成为异能者,或者承受不住宝石所带来的压力,爆体而亡。
一枚神格宝石坚硬无比,可以被重复利用。
就比如说,我死之后你可以把我的脑子砸开,然后尝试自己是否那万中之一。”
程修竹话语中充满死气,陈无泪有所察觉。
“程先生,你要死了?”
“我的手筋脚筋被人挑断,苟延残喘了十年。
其实我早就该死了,只不过我总是心存幻想。
幻想着组织里的人来救我脱离牢笼,这一等就是十年。
现在我油尽灯枯,估计就在这一两天。”
陈无泪没有感到悲伤,他和程修竹之间的交情还没有到那一步,而且他怀疑自己可能不会再有悲伤这一种情绪。
他所有的悲伤,都已经随着姐姐的死化作仇恨,所以他将自己的名字改成无泪。
仇恨支撑着他混入城主府,卑躬屈膝,谄媚如狗,最终还是没有杀死赵英为姐姐报仇,这是他一生的遗憾。
“程先生,你需要我做什么?”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在姐姐艰难拉扯他长大的那段时间里,陈无泪已经深深懂得这个道理。
程修竹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如果你没有撑过神格宝石带给你的异变阶段,那就什么都不用说。
如果你能撑过去,我已经为你设计好逃出监狱的计划,在你逃出监狱之后,去桃源城替我看看我的女儿。
我的女儿叫冷玉,不要让人欺负她。
我离开的时候她只有6岁,现在应该已经长成大姑娘。”
“不需要替你报仇吗?”陈无泪问道。
“不需要,圣道组织现在应该以他为首,你斗不过他的。”
程修竹的话语中有一些不甘,更多的是淡然,或许他已经看开。
恒城监狱自典狱长以下各有职司,牢头王长贵主要负责狱室中的看守情况,他跟程修竹的关系不错,因为程修竹教过他几手赌博秘技,当然是口述。
当程修竹说起自己即将死亡的时候,王长贵还假惺惺的猫哭耗子假慈悲,只不过对于程修竹的要求,他并不想满足。
你死就死,还要隔壁狱室的小子来送你一程。
不知道这是监狱吗?
不知道典狱长对隔壁的小子有多么看重吗?
王长贵干脆的拒绝程修竹的要求,然而程修竹的下一句话却让他改变主意。
“我在恒城西郊和东郊各自藏了些钱,加起来大概有十万左右,本来是想着出狱之后能在最后的日子里不至于拮据度日。
如果你能满足我的要求,我就告诉你具体的位置。”
在程修竹的指点下,王长贵从恒城西郊取出第一笔钱,然后干脆利落的将陈无泪提到程修竹所在的狱室。
关于程修竹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十年的牢狱生涯让他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陈无泪的遭遇与他相比,只能算小巫见大巫。
在最后的时间里,程修竹详细讲述了他为陈无泪设计好的计划,并将他另一个藏钱的位置告诉陈无泪。
吃下神格宝石之后会有的反应,程修竹并没有多加叙述。
成功与否只能看陈无泪的运气以及天赋,还有他忍受痛苦的能力。
程修竹死后,陈无泪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的头颅打破,从里面取出一枚乌光闪闪的菱形宝石。
这是一枚鸽蛋大小的宝石,在昏暗的狱室中,看起来就像是一枚恶魔之眼。
勾魂摄魄,引人入胜。
时间紧迫,陈无泪没有多加打量,用清水略微冲洗之后便吞了下去。
片刻后,陈无泪站立不稳,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他觉得全身上下的神经就像在被无数钢针穿来穿去一般,剧痛难忍。
他从未体会过如此疼痛的感觉,擅长苦中作乐的他不禁想到,或许这比女人生孩子还要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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