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张恒皱眉，免费的东西才是最贵的！等下不管有什么附加服务，都坚定拒绝。有本事就占卜出我是穿越的！
想到这里，张恒跟着油彩女子，弯腰进入了那低矮的帐篷。
帐篷内非常黑暗，只得少许光线渗入，隐约照出一张摆满纸牌的桌子。
头戴尖帽的女子一点不受影响，黑色长裙如同飘荡在水上一般绕过桌子，坐到对面，点燃了蜡烛。
昏黄摇曳，帐篷内似明似暗，瞬间多了几分神秘的感觉。
张恒不动声色坐下，目光扫过桌上的塔罗牌，发现有自己熟悉的“魔术师”、“皇帝”、“倒吊人”和“节制”等主牌。
“大阿卡那……罗塞尔同志难道真的是‘前辈’？也不知到底是不是我大吃货帝国的老乡……”张恒嘴角微抽，一阵恍惚。
还没来得及看完桌上翻开的纸牌，号称“占卜很灵”的女子已伸手将所有的塔罗拢在一起，叠成一堆，推到了他的面前。
“你来洗牌、切牌。”这位马戏团的占卜师低哑说道。
“我来？”张恒奇异的道。
占卜师脸上红黄油彩蠕动，露出浅淡的笑容道：“当然，每个人的命运只有自己才能占卜，我只是一个解读者。”
张恒当即警惕反问：“解读不额外收费吧？”
作为键盘民俗学家，类似的伎俩我见得多了！
占卜师明显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闷闷道：“免费的。”
张恒松了口气，将手枪再往口袋里塞了一点，接着坦然伸出双掌，熟练地洗牌、切牌。
“好了。”他将洗好的塔罗牌放在了桌子中央。
占卜师双手交握，认真看了一会纸牌，忽然开口道：“不好意思，忘了问，你要占卜什么？”
当年追初恋的时候，张恒也是研究过塔罗牌的，毫不犹豫道：“过去，现在，和未来。”
这是塔罗牌里一种占卜牌阵，三张牌依次排开，分别象征过去、现在和未来。
占卜师先是点头，接着嘴角上翘，露出微笑道：“那请你再洗一次牌，明白自己想询问什么，才能洗出真正有象征意义的牌。”
合着刚刚是在耍我啊，不就是一直强调免费吗，要不要这么小气……张恒肌肉抽动，深吸口气，拿回塔罗，重新洗牌、切牌。
“这回没问题了吧？”他把切好的纸牌放置于桌上。
“没有了。”占卜师伸出手指，从顶端拿起一张牌，放在了张恒左手边，嗓音愈发地低哑，“这张象征过去。”
“这张象征现在。”占卜师将第二张牌放到张恒正前方。
她又拿起第三张牌，置于张恒右手边：“这张象征未来。”
“好了，你想先看哪张牌？”做完这一切，占卜师抬起脑袋，用灰蓝色的眼眸深深望向张恒。
“先看‘现在’吧。”张恒略作思考道。
占卜师缓缓点头，将位于正前方的纸牌翻了过来。
这张纸牌画着一位年轻人穿着华丽的衣服，走在悬崖边，左手拿着玫瑰，右手携带全部的家当，到处流浪，序号是“0”。
“愚者。”占卜师轻声念出了这张牌，灰蓝眼眸定定看着张恒。
愚者？大阿卡纳的第一张？开始？包含所有可能的开始？张恒不是什么占卜爱好者，只能根据印象，给出一个粗浅的解读。
就在占卜师即将开口时，帐篷的布门突然被掀开，强烈的阳光照了进来，刺得背对那里的张恒眯起了眼睛。
“你怎么又在假扮我！给人占卜是我的工作！”一道女声愤怒低吼，“快回去！你要记住，你只是一个驯兽师！”
驯兽师？张恒适应了光线，看见门口是位同样戴尖帽、穿黑裙、涂红黄油彩的女子，只是个子更高，体型更瘦。
他面前坐着的那位女子连忙站了起来，怏怏道：“不要介意，我只是喜欢这个，不得不说，有的时候，我的占卜和解读都挺准，真的……”
她边说边提起裙摆，从侧面绕过桌子，快步离开了帐篷。
“这位先生，需要我帮你解读吗？”真正的占卜师看向张恒，微笑问道。
张恒动了动嘴角，勉强的问道：“免费吗？”
“不。”真正的占卜师回答道。
“算了吧。”张恒将手掌插回口袋，按住左轮和纸币，弯腰穿出了帐篷。
真是的，竟然找了个驯兽师做塔罗占卜！
不想做占卜家的驯兽师不是好小丑？
张恒很快将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在“莴苣和肉类”市场花7纳特买了1磅不那么好的羔羊肉，又买了嫩豌豆、卷心菜、洋葱、土豆等物品，加上之前的面包，一共用了25铜纳特，也就是2便士1纳特。
“钱还真不禁花啊，可怜的文森特……”张恒不仅没了带出门的两张纸币，还搭上了原本裤袋里的一枚纳特。
他随口这么感叹了一句，不再多想，急匆匆返回了家里。
有了食物，就能进行转运仪式了！
等到二楼租客们纷纷离开，张恒没急着进行仪式，而是先将“中天北极大帝”等词语翻译成了古弗萨克文和鲁纳文字，打算原本咒语如果没能起效，那就隔天换本地语言再试一次！
毕竟得考虑两界不同的问题。
至于翻译成古代祈祷、祭祀专用的朗斯文，张恒因为词汇量不够，难以完成。
做完这一切，他才从纸袋里抽出四条黑麦面包，一根置于原本放煤炭炉子的角落，一根在穿衣镜的底部内侧，一根在橱柜顶部靠两面墙交汇的地方，一根在书桌右边堆放杂物之处。
深吸口气，来到房间中央，先平静了几分钟，接着才凝重迈步，左手做法印，右手画四纵五横，口诵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逆时针走正方形。
第一步迈出，他低声诵念道：
“中天北极太皇。”
第二步，他诚恳默念：
“中天北极大帝。”
第三步，他屏气凝息低语：
“中天北极天君。”
第四步，他吐出浊气，用心默念道：
“中天北极天尊。”
走完归位，张恒闭上眼睛，原地等待着结果，心里五味杂陈。
能回去吗？会有效果吗？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眼前的黑暗染着光明带来的深红，张恒脑海里的念头纷纷涌涌，难以平息。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四周的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变得粘稠而诡异。
紧跟着，他的耳畔响起了时而细密，时而尖锐，时而虚幻，时而诱人，时而狂躁，时而疯癫的低语。明明听不懂这呢喃声在说些什么，张恒还是忍不住去倾听，去分辨。
他的头再次疼痛，剧烈得像是插进了一根钢钎。
张恒只觉脑袋快要爆开，思绪都染上了迷幻的色彩。
他知道不对，竭力想睁开眼睛，可却怎么都完成不了这个简单的动作。
整个人愈发紧绷，随时都可能断掉，张恒莫名冒出了一个自嘲的念头：“不作死就不会死……”
他再也无法承受，脑海里那根弦即将崩断时，无数嗓音嘈杂交叠的呢喃声退去了，周围变得非常安静，氛围颇为飘忽。
不仅仅氛围，张恒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同样的飘忽。
他再次尝试睁眼，这一次非常轻松。
弥漫的灰雾映入他的眼眸，朦胧、模糊、无边无际。
“这是什么情况？”张恒愕然四望，继而低头，发现自己出现在一片迷雾蒙蒙的天地。这片天地一片漆黑，没有光。
灰雾如水流淌，点缀着一颗颗深红色的“星辰”，它们有的很大，有的渺小，有的藏于深处，有的浮在表面。
看着这全息影像般的场景，张恒半是迷惑半是探索地伸出右手，试图触摸右侧浮于表面的一颗深红“星辰”，寻找离开的办法。
当他手指刚触及那颗星辰的表面，忽然有水纹从他身上涌出，激得“深红”爆发，像是一团梦幻的焰火。
张恒吓了一跳，右手慌乱收回，不小心又碰到了另一颗“深红”。
于是，这“星辰”也跟着大放光明。
张恒觉得脑袋发空，精神涣散。
一个个样貌奇特。或是狰狞，或是飘渺，或是透露出霸气的种种风格的奇特椅子，出现在了他的四周。
…………
鲁斯拜王国首都贝克兰德，敦盛区，一栋豪华的别墅内。
奥黛丽.霍尔坐在梳妆台前，摩挲着桌上花纹古老、表面有裂的铜镜。
“魔镜魔镜快苏醒……”
“我以霍尔家族之名，命令你苏醒！”
……
她换了一种又一种说辞，但镜子都毫无反应。
过了十几分钟，她终于选择放弃，委屈抿嘴，小声嘟囔道：
“爸爸果然在欺骗我，每次都给我讲这面镜子是古代大卫帝国黑皇帝的珍宝，是非凡物品……”
话音未落，摆放于桌面的铜镜突然绽放深红光芒，一下将她笼罩。
…………
苏尼亚海上，一艘明显落后于时代的三桅帆船正穿行于暴风雨里。
韦德.威而逊站在甲板上，身体随着颠簸而起伏，轻松保持着平衡。
他身穿绣有闪电花纹的长袍，手中托着一个造型古怪的玻璃瓶，里面时而翻滚气泡，时而霜聚成雪，时而有风刮出痕迹。
“还差鬼鲨的血……”韦德低语道。
就在这时，那玻璃瓶与他的手掌间有深红爆发，刹那便淹没了周围。
…………
一片迷雾之上，奥黛丽.霍尔恢复了视线，又惊恐又迷茫地左右打量起来，看见斜对面头部模糊、身影朦胧的男子也是差不多的动作。
紧跟着，他们几乎同时发现不远处还坐着一位周身笼罩着灰白雾气的神秘人。
“神秘人”张恒同样目瞪口呆。
“阁下，这是哪里？”
“您想做什么？”
奥黛丽和韦德先是一怔，陷入沉默，旋即不约而同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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