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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落米特苏 第三十四章 梦魇(二)

我曾经思考,人类每次从睡梦中醒来,这是否我们所操控的,当我们在白天偶然回想起梦境中所出现的意义,它们代表了什么?

东方人有句话叫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是对于梦境的那端是与我们现实完全不相关的地方,它们充满了诱惑与恐惧,就像童话世界描绘的场景,看起来很是真实却无法触摸,它存在于我们每个人类的大脑之中。

偶尔我一觉醒来会想起梦中所隐藏的隐晦世界,其实它们不过是现实世界的奇妙投影,脱俗缥缈的特质偶尔让我们用梦成为我们的话题。

这是陌生的精神领域,可这精神领域的重要性一点也不差于现实世界,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代表的是我们人类身体之内的潜能。

我站在枯萎的花坛边,一棵扭曲而不规则的树在花坛中央耸立着,它周围的花已经败谢,我周遭是破旧的小镇,看起来这可怜的小镇经历了什么,它们就像古老的画卷泛着暗黄色,除了这凋零的颜色之外没有任何其他颜色。

还有这里的每一栋建筑物,每一株植物,包括我的身体,都在漂浮着细小的颗粒,它们就像稻草燃烧的灰烬往天空上游动。

根据这破败的景色,明显是秋天,在花坛的旁边是一座荒废的老墓园,一块块破旧并损坏的墓碑在墓园中倾斜着,每一块的墓碑下长满了杂草,它们很像在墓碑阴影之下思考的人,它们在思索着不可名状的生与死。

在墓园中央是已经死去的老树,它那粗壮的树干几乎遮挡了这些墓碑的天空,它的根茎曾在这片墓园内扎根往泥土里面钻动着,在这片尸骸遍地的古老土壤中汲取那些阴森恐怖,不宜提及的养分。

死寂,除了我之外没有任何生物,暗黄色的云朵都不会飘动,也听不到秋天特有的蟋蟀叫声。

疼痛.......

许久未知的疼痛在呼唤着我,它想把我从这诡异的梦中唤醒,周遭的景色在下一刻变为黑暗,我开始清晰听到男人的话语声。

我睁开了双眼全身传来麻痛感,映入我眼帘的是布鲁耶,这名勇敢的高卢人。

“哦,上帝,你终于醒了。”布鲁耶激动的摆动他那粗鲁的双臂,他在给我的腿缠上布条,他这辈子都不会成为一名大夫,只能成为一名屠夫,他只知道用力缠住我的伤口,伤口被他用力的牵扯导致我腿部传来剧痛感。

“布鲁耶,不要缠的,啊~”我疼的大叫了一声,“这么紧,伤口会因为无法透气导致化脓的。”

“这是鲁伊走之前告诉我要给你准时换纱布和清洗纱布,我就像女佣,整天除了照顾你之外就是劈柴,再去山上抓草药。”布鲁耶的话中带满了怨言。

“鲁伊!”布鲁耶的话让我醒悟,发现这屋内并没有鲁伊的身影,布鲁耶脸上的笑容转变为严肃的表情。

“鲁伊他去哪里了。”我有些焦急的问向布鲁耶,现在的布鲁耶只是轻轻的帮我缠上干净的布条后坐在壁炉前的凳子上。

布鲁耶坐着的凳子上到处都是裂纹,我都怀疑这凳子是布鲁耶高大的身体压的,布鲁耶保持着沉默,他只是看着壁炉内燃烧的火焰。

我此刻注意到了室内,我和布鲁耶所在的房间,这是割断的树躯层层叠叠起来的木屋,而我躺着的床是由粗糙的木板所叠起,上面盖满了厚厚一层的干草,这些草都发出一股霉味,就像马饲场内泛出草料味。

唯一用石头垒起的只有壁炉,这壁炉很小,甚至可以称之为火炉,夏天要点燃壁炉??我对自己醒来所见到的一切充满了疑惑。

“啪~啪~”壁炉内燃烧的木头发出清脆的声响,火焰燃烧的黄色光芒将布鲁耶的脸映成橘黄色,布鲁耶是一名有着标准身材的高卢人,他拥有着健壮的体格和一米八左右的身高,粗犷的络腮胡更是让他散发着狂野粗鲁的气息。

这名本是狂野汉子的男人却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里维斯·但丁,这是你的名字没错吧。”

“是的,你可以叫我里维斯,也可以叫我但丁。”

“哐当~”布鲁耶拿起一块木头朝着壁炉里面扔去,他再次动了动嘴唇,“但丁,我本不想在你醒来的时候告诉你这消息,我知道,在海贼船上你是一个聪明的人,你勇敢,不惧威胁,甚至连我的灵魂都在告诉我,你更是一位值得相信的聪明人,隐瞒事情只会让你讨厌,我不想在你眼中成为那样的人。”

“呼~”我吐出一口气,让自己沉下心来去聆听这高卢人的话,到底是事情让这名高卢人满是忧愁。

“在你睡下之后,不论我们怎么喊你,你都没有应答,当时我认为你已经死了,可鲁伊,他坚持说你还有一丝微弱的呼吸。”

“我们背着你往南跑,发现了沙滩后方的小森林,鲁伊是一名出色的丛林生存者,他在草丛中寻找到很多乱七八糟的植物,他将这些草贴在你的伤口上,还有一部分草是鲁伊用椰子果实砸碎,用椰汁让你服下。”

“可你还是没有反应,每次当我想让鲁伊放弃你的时候,我总是没有开口,鲁伊忙碌的身影让我无法说出口,他坚信着你能醒来。”

“一路上,我们带着你,小心翼翼,不过好在相安无事,我们在半个月前到达戈宁,这群该死的混账士兵看到我们是穷光蛋后,将我们赶了出来。”

“戈宁进不去,我们焦急的想要寻找医生给你看病,鲁伊和我实在没办法,再往前走的话需要一段很长的距离,你的身体完全受不住,并且你的伤口开始感染,什么植物都没有用处。”

“当我和鲁伊焦急万分之时,我们发现了在主城戈宁的西北方有一座废弃的小镇,这里的建筑物破旧但完好。”

布鲁耶伸出手指指向被稻草盖住的窗口,外面下着雪,这让我惊奇的“咦”了一声。

“很奇怪吧,当时我和鲁伊也是如此惊讶。”

“我和鲁伊也发现这里明明是夏天却下着雪,寒冷可以阻止你的伤口恶化,小镇还可以为我们提供避难之所,我们带着昏迷的你就此安顿下来。”

“直到我和鲁伊带着狩猎的野兽到戈宁城口等待着商人的到来,我们希望可以换点生活上的必需品,可迎来的是法兰西与英国战争的消息,这场战争打了几十年还在打着,这次波及到了鲁伊养父所在的村庄,他的养父就在那不知名的小村庄里。”

“鲁伊将你托付给我后便匆忙离开,让我传给你的话是等他找到养父后,他就带着养父来找我们。”

“鲁伊在这些日子中教会了我怎么辨别植物,我依靠他教我的方法采药给你敷药,换洗布条和喂你肉汤”

“平静的小镇,只有我和你,我甚至想在这里住一辈子,安静没有人打扰,也不会有强盗的劫掠,更没有上位者的剥削,可我错了。”

布鲁耶拿起一块肉放在叉子上在火焰中烘烤着,肉上的脂肪发出“啪啪”作响的声音。

“在鲁伊离开之后的几天,我总是会在森林中听到鬼鬼祟祟的声音,这让我很小心的去森林捕猎和采药,当这声音出现之后,没几天,几名罗马士兵来到这里,他们凶神恶煞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对我提出条件。”

“一,是立刻离开。”

“二,就是将这小镇上的恶魔杀死,不然他们就强制赶走我们,这是戈宁城主的命令。”

“限期一个月,到时候我们将无家可归。”

说到这里的布鲁耶看着木屋露出怀恋之色,看来这地方真的让他充满了感情,对于流浪者来说,家远远比任何物品都要重要的多。

“他是想害死我们!”我激动的喊出这句话后闭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我们没有经过任何人的同意进入这里,并把它当自己家般生活,别人驱赶也没有任何不合理。

“我选择了第二条,我想尽量拖延时间,我也在寻找着恶魔,可我什么也找不到,现在你醒了,我希望你能用你的智慧来帮助我们渡过这次危机。”

布鲁耶说完拿起叉子将烤熟的肉放在我的面前。

“你醒来的话,一定会很饥饿吧。”布鲁耶看起来很狂野的人却有着女人的细心,我不客气的抓住叉子对着肉吹了吹气后将肉放进嘴中,现在的我确实有些饿了。

至于城主的命令到白天再说吧,我连续吃了好几块肉,由于吃得太急我都没吃出这肉是什么动物身上的。

吃饱的我舒服的躺在稻草上,这让我想起家中的温暖床铺,瞬间我的脑海中闪过这条信息。

我所在的世纪,罗马帝国早就是历史了,难道布鲁耶是在欺骗我?我看着坐在满是裂纹的凳子上的布鲁耶,他满是忧愁的看着火焰中的烤肉在叹气。

至于他的话是否真假还有待考证,鲁伊也曾经说过这是1364年,我想要去相信,可这愚蠢的时间谁都会带有怀疑。

“咔啪。”就在我躺在稻草上思考的时候,木屋外传出奇异的声音,布鲁耶直接端了一盆水直接扑到壁炉的火焰中,火堆立马冒出一层烟雾并发出“扑哧”的声音,在火焰熄灭的瞬间,布鲁耶的脸庞流露出紧张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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