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站在一望无际的玉米地前,葛思栋抬头望向黎明初现的天空,眼中的蓝天白云在柔和的晨曦中透出恬淡素雅的迷人色彩。
他正暗自出神,耳边隐隐有合着吉他的歌声从石屋附近的树林里传来:
“蓝天很蓝,对不起我的伤,
白云很白,对不起我的呆,
青草很青,绿叶很绿,对不起我的痴,
心碎才是我的颜色。
……”
伤感的苦情歌恰巧应景,葛思栋听音望景,思绪起伏,转念又在心里抱怨那歌声要是吵醒了阮苹,恐怕她又要怪自己不辞而别了。想到这里,他闭起眼睛,把手一抬,一块大石从层层林立的玉米杆中垂直飞起,然后横向朝他飞来。那块石头正是当天他逃出神秘组织unwhere(不存在)的秘密基地时一不小心跌落山崖后借以化险为夷的救命“稻草”。叫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从八岁的马可到年过六旬的菠萝爷爷,野猿沟每一个人都说玉米地附近根本没有什么山。举步站上石头,葛思栋如脚踏直飞而上的天梯,打算亲自登天一探究竟。
随着高度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米逐步上升,拂面而来的清风愈凉渐强,只身穿越云霄的感觉如临仙境,截然不同于坐在飞机里通过狭小窗口向外观望。忽然,透过茫茫薄雾,眼前除了蓝天的蓝、白云的白和阳光的黄,竟出现了一片盈盈盎然的绿色,让他不禁联想到昆仑雪山里的那片绿洲。控制石头回降一程,葛思栋又是一惊,云层下方只见一片透明的虚无。比起雪山绿洲,海市蜃楼般的空中山峦更令人瞠目结舌,他急忙又升上云端朝山顶飞去,纵身一跃之际,双脚已踏上山巅。穿过似曾相识的一片苍翠树林,出现在他面前的正是那幢没有窗户的石楼。
几声犀利的狗叫打破了四周的悄然寂静,两条猎犬从侧面疾跑过来,但一看见飘在葛思栋身前的石块,顿时又停住脚步,仿佛回忆起曾经被对方完败的交手经历。一条猎犬抽了抽鼻子,转身跑开了,另一条微微迟疑了一下,马上也尾随同伴而去。
“想不到葛先生还是位驯狗高手。”银铃般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不知何时,何怡已现身石楼之外,脸上依旧戴着墨镜黑纱。
葛思栋微微一笑,说:“应该是你们驯养得好才是,至少它们的记忆力值得夸奖。”
“葛先生果然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不过能独自找到云中山来,除了您,只怕再没第二个人做得到。”说着,何怡挥动左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葛思栋跟随她走进石楼,问道:“能让这座云中山在空中矗立,看来你们已经掌握了反重力技术。”
何怡一边把他让进宽敞明亮的客厅,一边说道:“葛先生既然加入了军方的‘异战者计划’,想必对这项技术也并不陌生。”
“好像没有什么能瞒过你们的眼睛。”葛思栋坐进沙发里,喝了一口桌上备好的热茶,说,“而你们所做的事,却总能避开军方的调查。”
“因为我们是unwhere,或者说,所以我们是unwhere。”何怡动听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得意,“相信我,葛先生,您属于我们。”
“你想让我像贵组织的名字一样,变成一种不存在的东西吗?”
“也许有一天,您会希望自己不复存在。”
“为什么这么说?”
“其实我们比您自己更了解您。”
“听起来我应该从你嘴里好好认识一下我自己。”
“通过我们对您的血液的检测,您的dna双螺旋结构中,有一条单链是碳基的,而另外一条单链是硅基的,也就是说,您和其他人不一样,并不是碳基生命体,反过来说,也不是纯粹的硅基生命体,而是一种碳基与硅基杂合的特殊生命体。”
“你的意思是,我的父母至少有一个人不是地球人。”葛思栋沉吟道。
“还记得发生在三十几年前的那场大地震吗?”
“你是指唐山大地震?”葛思栋说,接着面露遗憾道,“我童年时的记忆是从孤儿院开始的。”
“那场地震造成了二十四万余人死亡,十六万余人重伤,死亡人数位列二十世纪世界地震史的第二位。”何怡说,“一个拥有百万人口的城镇瞬间被夷为平地,无数鲜活的生命葬身于瓦砾之中,因为在地震发生之前,并没有小规模的前震。”
“你想告诉我什么?”
“如果我说那场罹难场面惨烈到极点的大地震其实是您的父母所为,不知道葛先生会作何感想?”
“你说什么?”
“我说如果您的父母是上个世纪最罪大恶极的杀人凶手的话……”
“住口!”葛思栋大叫一声,打断了何怡。
与此同时,桌面上的茶杯猛然抖动起来,发出瓷器特有的撞击声响,整幢石楼也在剧烈摇晃。
“葛先生请息怒。”何怡的声音依然波澜不惊,“我想地震当天您的父母心头愤怒的程度绝对不亚于您刚刚所发的脾气,而那场大地震由始至终一共持续了二十三秒,就跟一个人暴怒情绪宣泄的时间差不多。”
葛思栋强压怒火,问道:“关于我的父母,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现在只知道葛先生应该迫不及待想要找到他们,而unwhere完全可以助您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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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猿沟近来每天早上都有现场音乐版的“闹铃”叫醒大家起床,阮苹发现葛思栋不在石屋,只好循着歌声往树林里寻找,忽听坐在树干上的黎宇翔自弹自唱道:
“最怕听你说对不起,
那就意味着我爱你不可以,
一句话只有三个字,
每一个字却都残忍至极。
……”
远处,反串情侣范芝奕和黄鹂君则在用吉他和贝斯合奏着他们的重金属,只听范芝奕用烟嗓大声唱道:
“听,我已经弹着吉他唱起劲歌振聋发聩,
听,我正在恣意妄为如痴如醉,
请陪我一起摇滚尽情狂欢各就各位,
来吧,跟着节奏痛饮旋律不醉无归。
……”
一边忧郁如疾,一边躁狂成性,尽管歌声都悠扬悦耳,此刻却令阮苹心烦不已。她继续往前走去,又见麻圆圆和袁媛媛的麻袁组合在林间空地上大跳狂放不羁的野猿舞,不由得愈发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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