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彼此交流的逐渐增多,葛思栋和doctor-method(方法博士)之间的共同语言似乎也越来越多,两个人进而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doctor-method渊博的学识修为和专业的科研素养令葛思栋钦佩不已,doctor-method则惊讶于葛思栋一些异想天开的奇思妙想,阮苹曾称之为反科学研究法。除了doctor-method这位武器学泰斗,安全屋里那些早有耳闻却难得一见的高端科研设备更叫葛思栋垂涎三尺,他甚至一度认为自己本应属于这里。
对月球矿石里金灿灿的东西长达几个小时的检测终于有了结果,葛思栋急不可耐地站起身来。
doctor-method摘下老花镜看着他说:“这些数据可都是绝密级的国家机密,如果你看了,就别想从这里出去了,所以你要想清楚。”
此刻的葛思栋,就像一个科研瘾发作的瘾君子,一切都可以不假思索抛诸脑后。
“有您和这间实验室陪着,我就算是死也瞑目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脱口而出的口吻居然忘了使用玩笑的语气。
doctor-method付之一笑:“我很高兴你能这么说,也许你是这个世界上我最想与之分享研究结果的人。”
说着,他把刚从检测仪器里打印出来的数据报告单递到葛思栋面前。
葛思栋伸出的手还没碰到纸张,目光已经开始扫视上面的文字。检测结果显示,被他搞得四分五裂的石头主要成分包含静海石、铁三斜辉石和低铁假板钛等,基本属于月矿特有成分,这也再次证实那块矿石来自月球。
比起外面的石头,葛思栋毫无疑问更关心里面那个被他联想成手套的不规则物体。它被检测出的成分有纯铁和纯钼,这两样东西在地球的自然界中并不存在,却可以存在于月球上的无氧环境。另外,除了硫化银和铁锡固溶体,以及大量的金、锡、锌化合物,检测仪还发现了一种奇怪的未知元素,在报告单上以x元素来表示。
“x元素?是已知元素周期表以外的元素吗?有进一步作结构分析吗?”葛思栋连珠炮般询问。
“x元素与目前元素周期表中已知的118种元素相比对,无一吻合。”管雨回答道,并将实验数据投放到虚拟屏上。
“根据质子数和空间构型,x元素在元素周期表里的位置应该排列在第8周期,位于汞和鎶的下方,属于金属元素。”doctor-method说,“如果我们分析得没错,那将是一种全新的元素。”
这时申俊武端来刚刚煮好的咖啡,一边给每人斟上一杯,一边说:“全新的元素?那doctor-method是不是有资格申请诺贝尔化学奖了?”
“诶?就是啊!”管雨拿起汤匙搅着热气腾腾的咖啡,喜道,“诺贝尔奖金是现金还是打卡?可以问问莫言或者屠呦呦的经纪人。”
doctor-method笑着摇了摇头:“像我们这种人,想拿诺贝尔奖的话,得先按泄密罪接受审判,然后把牢坐完了再说。”
管雨做个鬼脸吐了吐舌头,眼珠一转道:“听说新发现的元素应该以发现者的名字来命名,那x元素是不是可以因您的‘方’姓命名为金字旁的‘钫’元素?”
“哎!傻丫头,钫元素早就被人发现了,是第7周期的第87号元素。”doctor-method说,“根据元素结构和在元素周期表里的位置,按照中文命名原则,x元素不如命名为繁体金字旁加一个水字的‘釒水’元素。”
葛思栋看着实验台上那件曾经戴在自己手上的金色手套,问doctor-method:“从武器学的角度看,那东西可能做些什么?”
“从攻击方面分析,它没有明显的发射装置,也没有具备明显杀伤力或破坏力的部位,就连割破一张纸好像也没那么容易。”doctor-method分析道,“就防御方面而言,就算把它戴在手上,前臂大部分皮肤包括手指都裸露在外,根本起不到保护甚至保暖的作用。”
申俊武从实验台上拿起金色手套戴在手上,与葛思栋不同,他把它戴上了左手,说道:“看来这手套对左右手同样兼容。”
说完,他左手拇指和中指一错,打了个脆亮的响指,然后一脸严肃地看着众人。
“俊武哥,你是在等着看我们灰飞烟灭的样子吗?”管雨打趣道,“真要是那样的话,我们可就都活成电影了。”
申俊武展颜一笑,边摘手套边说:“如果真是一只手套,戴上它以后又能干点儿什么呢?”
“没准儿它只是一件工艺品而已。”管雨说,“就像拳王的金腰带一样,只是荣誉的象征,而不是在拳台上打人用的。”
葛思栋想了想说:“阿基米德在《论平面图形的平衡》一书中说过:‘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撬动整个地球。’”
“那他需要一根长长的棍子。”申俊武说着,掌中的变形金属顿时化身成棍子,并像如意金箍棒一般伸缩自如,忽而延长,忽而缩短。
“他更渴望得到的是那个支点。”葛思栋说,“有了那个支点,也许单凭一只手,就可以改变整个星球。”
正在这时,从实验台传来“嘟嘟”的响声。
“同位素断代检测出结果了。”doctor-method戴起老花镜的同时,人已经坐到了实验台前。
“oh,my-god(噢,我的上帝呀)!why(为什么)?”他自言自语道。
葛思栋正想搞清楚他因何惊叹,只见管雨迅速将仪器上的检测数据同步到虚拟屏上,并解释道:“那块石头的寿命是45亿年左右,那只手套的寿命是——天哪!——69亿年!”
“石头的寿命跟地球差不多。”葛思栋说,他知道地球诞生的时间大概是在46亿年前。
“月球的寿命是45.1亿年,可以说,那块石头是和月球一起诞生的。”doctor-method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但那只手套是在石头诞生之前,也就是月球诞生之前,就已经存在了。所以,在月球诞生之前,宇宙里就有了文明,而在那之前更早的时候,宇宙中已有生命存在。”
葛思栋瞥了一眼实验台上的金色手套,说:“那么,它就不是在月球上出现的,而是从其它地方移民到月球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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