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威走进环境清幽的咖啡厅，听着舒缓的钢琴曲在耳边飘扬，一眼瞥见临窗座位上金发碧眼的男人，便径直走了过去。
“Hello，Mr.Yang，long-time-no-see（你好，杨先生，好久不见）。”男人用英语问候道，并站起身与杨国威握手。
“你好，道尔顿（Dalton）先生。”杨国威用汉语回敬道，扭头看了一眼窗外被“刻”上“拆”字的摩天大楼，说，“你倒是很会挑地方。”
道尔顿坐下来伸手一指窗口正对着的钟鼎山林，用明显带有西式腔调的汉语说道：“写字的那位更会挑地方。”
“So-you-are-here-for-it（那么你是冲它来的）。”见对方说起了汉语，杨国威礼尚往来，说了句带中式口音的英语。
“Im-here-to-help-you（我是来帮你的）。”道尔顿又说回英语，而且说得郑重其事。
杨国威哼笑一声：“那你是在等着听我说谢谢吗？听着，现在我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把你驱逐出境。”
“Look-at-that（瞧瞧那边）。”道尔顿又把手指向窗外，说，“The-word-was-written-by-not-a-human，and-you-know-that-as-well-as-I-do（你我都知道，写那个字的，不是人）。”
这时候服务生拿着菜单走了过来，杨国威随便点了一杯咖啡把人给打发走了。
此刻坐在他对面的，是M国51区的基地负责人之一——鲁伯特·道尔顿（Rupert·Dalton），具体职务不明。二人因关于地外文明的军事行动而结缘，也是中美双方就此类事务进行接洽的主要代表。由于工作性质特殊，涉及诸多国家机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既惺惺相惜，又互相猜忌，一来二去渐渐成了一对时敌时友的欢喜冤家。眼下他们在咖啡厅私下会面，为了掩人耳目，彼此便以“先生”相称。
杨国威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里面的咖啡，说：“这杯咖啡的费用等会儿算到你账上。”
道尔顿点了点头：“No-problem（没问题）。Thanks-a-lot-for-your-hospitality（多谢你的盛情款待）。But-it-would-happen-when-I-wasnt-deported（不过那是在我没被驱逐出境以后的事）。”
“看在咖啡的面子上，就让你多坐一会儿。”
道尔顿微微一笑，拿出手机放到桌面一侧，巴掌大的虚拟屏从上方弹出，播放的是关于钟鼎山林事件的实时新闻报道，只见女主播说道：“作为本市地标级建筑的钟鼎山林，在今天早上楼体正面突然出现了‘拆’字样的奇观。”
视频画面切换到现场的实景拍摄，女主播的声音继续说道：“关于本次事件发生的原因，钟鼎山林所属的林氏集团至今未予正面回应，热心市民和网友们则众说纷纭，有的说董事长林雪胤在搞产业转型，烧钱砸艺术，所谓不破不立，大破大立，要让钟鼎山林成为全世界第一幢‘拆’字号的名楼；还有的说可能是林氏集团多行不义糟了天谴，坊间就有近期某地村屋遭人粽火的传言，于是有人猜测那个‘拆’字其实是天降封印。常言道，事物总有两面性，A面B面您会作何选择，有聊娱乐邀您参与民亿调查。”
“I-guess-you-will-choose-B（我猜你会选B）。”道尔顿说着朝杨国威眨了眨他那双碧蓝色的眼睛。
“如果不是B，你就不会坐在这里问我这个问题了。”
这时虚拟屏上的女主播又说道：“至于这空前独特的景观该如何善后，大家的观点也莫衷一是，有的说钟鼎山林还是恢复成原来富丽堂皇的样子好看，也有人认为维持现状就是艺术至高无上的神来之笔。”
“Will-you-choose-B-this-time（这次你还选B吗）？”道尔顿问杨国威，“Two-B-or-not-two-B（是不是两个都选B）？”（注：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中有经典独白“To-be，or-not-to-be（生存还是毁灭）”。）
杨国威忍俊不禁道：“我对莎士比亚一点儿也不感冒，但我知道你我心里的答案是一样的。”
道尔顿把脸凑近杨国威，压低声音说道：“That-word-is-not-human-writing，but-a-miracle（那个字不是人力写出来的，是神迹）。”
杨国威听出他话里有话，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道尔顿眯起深邃的眼睛，说：“A-UFO（Undentified-Flying-Object）-appears-in-ChinA（Z国出现了不明飞行物）。”
UFO从外太空进入地球的过程，必然逃不过M国的卫星网络监控系统，杨国威对这一点心知肚明，于是面无异色说道：“我们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不需要你们来操心。”
道尔顿笑了起来：“When-external-military-power-of-a-higher-level-exists，we-are-destined-to-be-friends（当更高级的外在军事力量存在的时候，命运就将注定我们是朋友）。Its-a-matter-of-‘to-be，or-not-to-be’（这是个生存还是毁灭的问题）。One-world,one-alliance（同一个世界，同一个联盟）。”
“可全世界都在说，有M国这样的朋友在，还需要敌人吗？”
“Dont-be-so-stingy，and-dont-forget-who-gave-helping-hands-at-the-critical-moment-of-World-War-II（别那么小气，更别忘了在第二次世界大站最关键的时刻，是谁伸出了援手）。”道尔顿说到这里，声音已有些激动。
杨国威却不为所动，面沉似水说道：“别总是花言巧语地把话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你那双精明的眼睛告诉我，你可是无利不起早的。”
“OK，let-me-show-my-sincerity（好吧，让我表示一下我的诚意）。”道尔顿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划触着虚拟屏，“The-data-of-top-secret-was-from-satellite-network-of-the-51th-Zone，and-now-Im-sharing-it-with-you-as-a-personal-gift（这些绝密级的数据来自51区的卫星网络，现在作为我的私人礼物跟你分享）。All-of-the-data-so-far-has-shown-that-the-UFO-came-from-the-Moon，though-it-is-incredible，and-it-is-certain-at-least-that-it-had-been-to-the-moon-before-it-reached-Earth（目前所有数据显示，那个UFO来自月球，尽管这令人难以置信，但至少可以肯定，在它到达地球之前，曾经去过月球。）”
杨国威认真听着他的解说，心想这跟我方老方等人的分析如出一辙，接着又听道尔顿说道：“The-result-of-velocity-measurement-showed-that-its-average-speed-in-flight-was-about-9300km/h（测速结果显示，它飞行时的平均时速在9300公里左右）。In-other-words，in-view-of-its-high-energy-flight-state，it-could-be-found-and-located-by-our-most-advanced-energy-detector-all-over-the-world（也就是说，针对它飞行时的高能量运行状态，它可以被我国所拥有的全球最先进的能量探测仪发现并定位）。But-up-to-now，we-have-not-detected-it-again（可是到目前为止，我们并没有再次探测到它的行踪）。”
看着虚拟屏上的数据，杨国威心想就能量探测仪这一点而言，我方的硬件水平未免要低上一个档次，嘴上说道：“听你的意思，外星人好像进入我国境内就冬眠了一样。”
“Maybe（也许吧）！”说着，道尔顿将目光转向窗外，“Then-the-miracle-might-have-nothing-to-do-with-the-UFO（那么这个神迹就可能与UFO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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