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那样看我。”一次,天使忍不住笑问恩衣。
“你像我的一位亲戚。”
“什么亲戚?”
“车田,老大。”恩衣想了很久才找到这个词,如果按照天使现在对她很不信任的眼神,她如果说“车田舅舅。”天使肯定“嘘”她说:“却,我是你舅?那以后你管我叫舅舅好了。”
“老大?”天使被她逗得眉开眼笑。
“嗯。”她敝给对方一个长白眼,又十分羕慕的说:“你眼角的‘眼泪痣’真好看。”
“什么?”
“你经常哭吗?”
“不经常。”
“那我叫你天使吧!”
“啊。”
她拿着笔和纸在工作台上定住,郑重其事道:“如果你相信,我就在这里马上给你写一个童话故事。”
“快写丫。”他更加好笑道。
“真正的天使没有眼泪”。她写完了,拿给他看。他好喜欢蹲着,和别人说话也很专注,是个很有礼貌的孩子,但因为他蹲着,交谈时经常须要抬着头。
但在公司,非工作性质须要,员工是禁止蹲或坐的。
天使经常蹲,因为是领班的亲戚,领班也很少说他。
一次,沈恩衣看他十分性感的蹲在机子旁,于是无聊的假以想象――如果我是他的造型师。
如果我是他的造型师,他那么夸张的爆炸头,应该配一种裙不裙,裤不裤但很时尚潮流,朝气的牛仔裤。上身再穿一件修身的短袖衣服,脚穿白色休闲,这样一定很有范。
一会儿,她又觉得,如果是演电视,他那么大的发型,妆花一点,“天使的眼泪痣”不见,衣服破破烂烂,演“帮主”最合适。
就这么一个烂熟于心的画面,就这么一个生机勃勃善良可爱的人,当沈恩衣听说他就是一修哥哥亲侄女的前男友时,沈恩衣几乎是惊得差不多下巴掉地。
知道这个密密后,她再去看他,就显得惆怅不自然了,因为画面变成了这样――天使蹲在机台那,虽然他满脸不屑,一点都不在乎,可是,每当沈恩衣看他时,一修哥哥的侄女都在那摇摇摆摆的大踏步走来。
他在躲她吗?
曾经山盟海誓的两个人,为什么要分。
感情它真是太伤人。
看来,爱情真是一个懒东西,你不去理它,它就不來理你,你若理它,它就会反咬你一口。
这场景,如果换成是沈恩衣,别说分手后依然要每天抬头不见底头见,就偶尔看见她也是尬尴不愿的。
晚上下班,恩衣,薰衣和领班他们去打球,初次去,她们还不知道球场在哪。初次去,许多人的蓝球业余水平也好“高,大,上”。
特别是领班和一个骨瘦如柴的高个子,两人旗鼓相当,不相上下,更是分别成为两队的主力和场上焦点。
领班说等会儿会有人开车来接。
等会的车是上完牌办完手续十几万的车,车主是同事,大家天天见,也逃不过一个络腮胡。只是,沈恩衣没想到这个人就是一修哥哥侄女的新男友。
最要命的,还是沈恩衣坐着那车回公司后才知道的消息。
“天使”VS“络腮胡男”。
天呐,好精彩哦。
再见到天使的习惯蹲,沈恩衣看他的眼神更加难过了。多好的人啊,可能是别人的一场“修福不够了。”
“在想什么?”天使敲桌大问。
“瞎想丫?”
“你刚才说你是什么人介绍进来的?”
“一修。”
“哦。”
唉,话说完了她才清醒,冥冥中又无意伤他的心了。
“对不起。”
“什么?”
“我不该在你面前老讲我一修哥。”
“你知道什么?”
“我都知道。”
“讲来听听看。”
“不生气?”
“有什么好气。”
“你和我一修哥,你们以前有很亲很亲的亲戚缘一段。”
沈恩衣说完忙转移话题:“天使,你知道吗?你好有名,我只稍微用手机搜一下都能找到你的QQ号码。”
“你就吹吧。”
“真的,关键是你让不让我加。”
“让,你搜到就让。”
这里,沈恩衣骗他的,恩衣在一个同事那看到他的QQ,现场难过,她就拿出来讲的。
“确实手机是搜不到,不过你首肯,我们来打堵,我可以加到你。”
“不信。”
“E有你的号码吗?”
“有的,不过我兄弟我都交待过的,你去了他也不会给。”
“试试看。”她志在必得,当仁不让。
沈恩衣说完朝沈薰衣的师傅E的机台走去。
沈恩衣对E说:“师傅,天使让你把他的QQ号给我记一下。”
“擦,哪有人连自己号码记不住。”
“不知道,也许有,反正他让我来问。”
“他真的同意了?”
“同意了,你看。”
这要配合动作。
沈恩衣说完就朝天使那边看,薰衣的师傅不知道什么情况,一听她说这话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天使。
因为离得远,天使又不知沈恩衣说什么,但好奇又使他往这边看,并且,笑笑的。
自然她说什么是什么,结果,她赢了。
真是好可爱的两队友,真是好喜极大奔的一天,有一段就有一段吧。
沈恩衣外出回来时,沈薰衣养在瓶子里的百合花全都静悄悄的开了。恩衣推门而入,室内顿时芳香四溢。
没有专用桌椅的房间,每次要写实习报告都是趴床边坐鞋上,她们都有一个头两个大的疼痛感觉了。还好,三个月后就不用再写实习报告了。
写完报告,沈恩衣想林宝贝,林宝宝,林以辰,于是出于苦闷,作了一诗:
花期你不在,疯了一般开,疯了一般谢,高处不胜寒,谁也都不要去。
到底,花期谁不在了呢?
说到花期羡慕,沈恩衣要羡慕并且是她努力也得不到的东西可多了。
一、她羡慕别人的老虎牙。
二、她羡慕别人的小酒窝。
三、她羡慕别人的美人痣。
四、她羡慕别人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记得她也有那么一群十分覇气的室友,一个先是说以后她喧布,晴天是她的生日。
另一个说:“雨天是我的。”
再一个不服气,喧布说:“不论晴天,阴天,雨天,白天,夜天,春天,夏天,秋天,冬天,昨天,今天,明天,后天,大后天,一年四季,三百六十五天,风雨无阻,天天都是我生日。而且,小丫头们,你们通通不许送乌龟,金鱼还有哈巴狗那些。”
沈恩衣她们听了大眼望小眼,过了一会儿说:“既然是你生日,那就请客吃饭呗。”
“好,大家晚上来个‘情侶集体吻!’怎样?没男友的赶快挑,赶快选,赶快租”。
真是疯!
生日太会玩了。
薰衣说她想请大家吃餐饭,因为她今天过生日。
沈恩衣因此打电话给一修哥哥让他帮忙定蛋糕。生日就这样,一堆好友热热闹闹的庆祝。
恩衣说:“一修哥,这是我第一次给薰衣姐姐过生日,除了蛋糕,我还想给我姐买个巨型公仔。”
一修说:“没必要,真的,心诚就好了,因为你们都已经成年,而且还在外面。巨型公仔到时拿回家里不方便”。
“不方便给欧橙派!”
“那是你的心!”
晚上,沈薰衣回到宿舍把礼物拿出来。
恩衣一看,是一枚金光闪闪的戒指。
为什么不是耳钉或者项链之类的。生日送戒指,而且还是一枚送的人跑八家黄金店铺逐个精挑细选的,难道那么快,他向她求婚了?
那枚戒指。
沈薰衣本来没要。
寿星最感动的还是那桌家常菜――排骨海带汤,红烧肉,糖醋鱼,瘦肉炒笋片,酸豆角肉沬,还有许许多多她叫不出名的。
薰衣把戒指拿给沈恩衣看。
薰衣说:“中午他就送了,当时因为礼太重,我当场就还回去了,然后神不知鬼不觉,他不知何时又拿來塞我的包包,我们回到半路了他才打电话告知。”
曾几何时,这路数,林以辰也用在沈恩衣身上!
“看来那个野人,他真的很喜欢你。”沈恩衣道!
“可能。”沈薰衣说。
那天,沈恩衣的说说写为:“喜欢是一种责任,不能信口开河,随便说说!这是个多么美丽又遗憾的世界,我们就这样笑着,还漾出忧伤!”
还是喜欢的事,与其讲一堆空话,还不如去做一件对对方真正有意义的事。真正喜欢你的人,从说话,做事,回信息速度就能看出。
沈恩衣把薰衣手上的戒指拿来,装模作样的看,其实她对金子不太懂的,因为不迷恋,所以不研究。只见上面是几页简单的花瓣。她把戒指放回盒中,盖子“啪”的一下子合上,气定神闲的来一句:“假的,地滩货,也就几块钱一枚。”
沈薰衣不慌不忙回了句:“假有假的好,假才忘得快,况且,我们一直是情比金坚。”
沈恩衣拿回来一看,难怪薰衣不敢收,里面还有发票和售后保修单,且价格不菲。
薰衣对爱情沉默,但对工作却反反复复说:“大家都这样,一上来就十二个钟,夜班到天亮,白班到天黑,睡一觉醒来,整个人都有些精神恍惚了。”
每当这时,沈恩衣都只笑而不语。
今夕何夕?今夕是何年?管它是何夕,何年,至少她有薰衣在身边,今夕是银河世纪她也无畏无所谓了。
她感觉时间过得飞快,刷一下就过了一天,呼一下又去了一月。
感觉时间过得快,是不是就表明她喜欢这样的工作和生活了?
“沈恩衣,你看着我的表情怎么那样怪?”布吉笑嘻嘻的说。
“能不怪吗?”她恨得牙痒痒的问:“你明知道自己的双酒窝很好看,却一个劲在我们面前显摆,显摆,尤其是站在我们旁边45度斜角微笑讲大道理的时候,真是看不惯又干不掉的可恶样子。”
“好,好,你等着,我把酒窝摘下来给你。”
酒窝还能摘下来,那一刻,沈恩衣只感觉到布吉虽然笑脸如花,但是他真的很神奇,幽默,庄重。
沈恩衣没事时,她最喜欢去自动机那捡东西。这样做的好处是,站久了可以坐一下,领导看到了也不觉得你在玩。
有时,嘴巴甜些,态度好些,苦吃多一些,收获也会出奇不意,总之,比那种一得空就往厕所跑,躲在里面玩手机的人好。
布吉是很直接管沈恩衣的。
于是,两个人经常有交谈。
一次,布吉听完恩衣的生活畅谈后无比感叹的说:“人生呐,总是失失得得,大起大落的,我觉得像你这样乐观,时时刻刻保持平常心态的妹纸很不错。”他想了一会说:“你知道吗,在这个偏僻遥远的地方,居然还有那么一个十分安静且未完全开发的湖,那里不仅有一望无迹的边边,还有许许多多的菜农,他们种的菜绿油油,水汪汪。每次,我心情坏透顶的时候,都会独自一个人去那里待会儿,让静的湖把这世间的有关于出生,金钱,名利,地位的烦恼统统忘掉。”
“你的习惯很好,但你有点理解错了,我不觉得我有什么烦恼,真的,我很快乐,因为我现在拥有那么多。我经常闭着眼睛去走一条没有人的楼梯通道,一个人独自扶墙而上,完了睁开眼睛,哇,突然觉得看得见真好丫。我不仅能看,还能听,能跑能跳能吃。有比较,有磨难,然后才会更懂得珍惜。”沈恩衣开心的说。
“你经常去爬山吗?”布吉问。
“嗯。”
“最怕什么?”他又问。
“最怕一个人做饭然后一个人吃,最怕人与人之间关系复杂。最怕除去自以为是,许多人的关系都不存在。因为我是单细胞人。”
布吉听了哈哈大笑,好久好久才说:“单细胞人,我有很多好山介绍,你要不要和大家一起去。”
“看情况吧。”
结果情况是,大家约好的去爬山,一个有事不在,一个电话不通。布吉的脚也受伤了。
爬山改为了看电影。
从小到大,沈恩衣还没正儿八经的去电影院看过电影,而且还和一个受伤的男孩子,这是头一次。
她们用去爬山看日出的时间,搭车去电影院,时间早了,因此两人在吧台前坐等了整整一个半小时。
爆米花加汽水。
布吉问她是否来杯咖啡,沈恩衣说若有奶茶会更好。结果没有更好,只有咖啡。
热心的工作人员最后给她一包奶茶淀粉。
她是那种看动画片都会哭泣的人,于是跳过前场动画片,她们看了一场没有复杂套路的武打剧。
“知道它讲什么吗?”布吉问。
“贩卖人体器官的。”
爆米花吃完,电影也结束了。
布吉吃完面后,去街上买烟,沈恩衣站在那突然发现新大陆。
《三点一刻》,多美的时光。
三点一刻的阳光,会不会同样照在每一个心明思想净,少年的窗台上。
沈恩衣每次走进一家书店,都有种被古装书包围的奇怪感觉。尤其是那种她不小心偶遇深藏在街头巷尾的小书店。
沈恩衣后来在南方的家附近的市场看到一个身患残疾的老先生用字在沿街乞讨。他的字写得很好,龙飞凤舞且呈祥瑞意,从菜市口通道过来,一路荡气回肠,这一绝技引得许多路人纷纷捐助。
沈恩衣一摸口袋,东西买空了,应而无法打赏。回家后一直心有难过,因而铭记,念念不忘。
“想买什么?”布吉边递水边问。
“看过了,暂时没找到要买的。”
“你喜欢书?”
“嗯,很喜欢呢,加上这个店名很特别。”
“介意走路回去吗?”
“走路很好丫,干嘛介意。只是你的脚。”
“不打紧。”
“我经常和一修哥哥还有他儿子来那边的山脚抓鱼,扑蝴蝶。可从没走过这条路。”
“这边太远,但风景很好的。”
果然很好,到南湖,许多人在那儿垂钓。翻过土埂,右岸是灯火通明的霓虹,无尽的城市灯火闪闪烁烁,左岸则是一汪银湖碧水,江边延伸处,种满了蔬菜。
两边天差异别。
人们静静地坐在湖边,听风而望,管它鱼上不上钩,怡然自得就好了。
果然,世间的烦恼都是自寻烦恼。或许,我们不开心,不幸福,是因为我们想得太多。
布吉在菜地的梗边走,整个人因为脚痛一瘸一拐的,遇到水沟更是跳得像松鼠一样。他用手蹭了一个地庄,又蹭了一个。
因为路窄,沈恩衣走过去时,也蹭了地庄一下。
了不起的蹭,她居然摸到一个肥嘟嘟软黏黏的东西。吓得她连忙抽回手来,心里有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不会是鼻涕虫吧。
布吉回头用手机光一看,还真是鼻涕虫。
公司楼梯道口,她转左,他转右。
“谢谢你。”她说。
“不客气。”他笑,“隔壁邻居。”酒窝隐现。
晚上,沈恩衣和薰衣躺在床上聊天,因为放假,因为早归,一切机缘。
沈薰衣说:“恩衣,十六现在已经结婚了,他结婚那天还特别隆重,不仅摆了酒,还胸带喜花,和新娘深情的喝交杯酒。
他说他以前就是没整这些,所以最后结不了果,现在,今日不同往昔,是应该正儿八经地办一回。他说,差点,差点儿就是两父子一同结婚了,他之前和前妻相处,经常吵架,两个人火爆脾气一上来,谁也拉不住,吵不解气就打,打不过?,就还用菜刀砍。
终于,日子过不下去,他与前妻生了一个孩子,现在已经十七岁,再过一年就满十八。
他酒过三分后逢人便说:‘我十六丫,今年是财也来,运也来,娶个老婆带仔来。’吃完饭他到我们家门口学校的操场边蹿门,自豪的把他现在的老婆带来的孩子架在脖子上,俨然真子父。
别人说他现在的老婆,个子小,没以前那个相貌好,有人才,唉,谁知道,人才有什么用,真正结果幸福就好,别在乎旁人怎么说,最主要是自己怎么做才幸福。他的老婆人前人后喊他,‘六,六,十,十,’声音跟吃糖一样。真是商场买菜,不选贵只选对。”
隔了一会沈薰衣又说:“我们的堂哥青衣也离婚了。他原先娶的那个妻子带了他给的五千块钱去打工,两年后打电话回来说,回去是要回去的,但这次是回来是离婚。
两人异地恋,孩子六岁,男孩,归青衣哥哥所有,之前嫂子的哥哥借青衣哥的三万块钱要还回来,那五千就算了。
青衣哥说,嫂子喜欢赌钱,她不留下来也就算了。两个人天南地北,三观不合,就这样分手。
后来,青衣哥哥又找了一个,正在谈。青衣哥的母亲一脸愁容地说:‘青衣现在找的这个,人是有了,但拖家带口的,有两个小孩,她的丈夫工伤,死后赔了一些钱财,但三个孩子,唉,日子就算能过,也是很难的,随便青衣吧,人各有命,人各有运,我老了,讲不动他们年轻人了。
命这东西,它是讲不清道不明的。’”
沈恩衣听了很振惊,这两件事都是她才刚刚知道的。在她的印象里,她一直觉得,十六不会那么容易结婚,她们的青衣哥哥则不会那么轻易就离婚。
结果世事难料。
沈恩衣突然想不明白“人各有命,人各有运”是何?这样的消息和结果,是她所不能倾刻理解和马上接受得了的。
尤其是青衣,那么好的一个人,小小的时候,许多人都还很迷恋他呢,他不仅人长得帅,而且打了一手十分好的三分球,还有他很会做饭。
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不幸福了呢?
令人振惊的尤其是他们的感情,居然还可以划得如此的清楚,像商场买东西后给钱结账一样。
沈恩衣知道,所有牵扯到感情的事,只有当事人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痛,而并非像旁人茶余饭后说的那么云淡风清。
结果似乎也无关空穴来风,捕风捉影。沈恩衣只是无法释怀这样分分合合的结果。
喜欢不轻易,喜欢了就在一起,长长久久的。
唉。
天空是那么蓝,爱情却是那么难。
就算如此,她仍坚定不移的相信这世间有真正的爱情,因为,她还没真正地学会去怎样爱一个人。
如果有来生,她也要做一棵树。
没有伤害,心酸,波折,生离,死别,永恒的树,你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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