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力气就快耗尽,指尖缓缓滑落,绝望的闭上眼睛等待着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泪水从眼角滑落,就在掉下去的那一瞬间,一双有力的大手紧紧抓住了她,感受到手腕上强有力的大掌,常洛像看到希望一样抬头看他,没错,是他,他变回来了。
“笙笙。”看到他回来,常洛不由自主的呢喃道。
石笙紧紧抓着她的手,发动功力将她拉了上来。
刚一落地,常洛便激动的扑进他的怀抱,他刚才拉住了我,一定是战胜了那个人格,现在石笙回来了,那刚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常洛紧紧搂住他的脖子,眼泪再也止不住的落下:“笙笙,你回来了对吗?不要再丢下我好不好?”
石笙也紧紧搂着她的腰,点头道:“嗯。”我回来了,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了。
“吓死我了。”听着他的声音,常洛松了口气,小手又急又气的捶打着他的后背,“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常洛的声音渐渐变得虚弱,两条胳膊此刻竟无力的耷拉下来。
这一幕正好被刚刚赶到的灵物局的人员撞见。
石笙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将她拉过抱在怀里,却看到她身下印出大片的血迹。看着已经晕过去的女人,石笙一个瞬移到了市中心医院。
……
抢救室的门口,那扇门始终没有开过,那盏灯也始终没有灭过。
石笙就静静地站在那儿,等着她平安的出来。
他灵力本就缺失了很多,又刚刚战胜那个人格,此刻身体已经很虚弱了,所以他没有办法亲自为她诊治,更何况,她还有着身孕,他不敢冒险。
两个小时后,抢救室的灯灭了,依旧是上次那位医生推门走了出来,摘掉口罩看着门口的石笙,心中不免疑惑半晌。
怎么不是上次那个男人?不过这人一脸焦急的模样不像是装的,莫非当初的那个男人不是渣男,真正渣的是抢救室的这个女人,居然同时将两个一表人才的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真的是高手,想到这儿,心中对常洛的印象不免差了几分。
而急于询问常洛情况的石笙丝毫没有发现这个医生复杂的心理活动,只是走上前握着医生的胳膊:“医生,她怎么样?”
医生啧一声,无奈的摇摇头:“她流产了。”
这个消息对石笙来说无疑是一个打击,那双握着医生的大掌缓缓滑落,心中默默对常洛道着歉。
护士们推着她从抢救室出来,看着她额头上的虚汗,看着平日里那个活蹦乱跳的小丫头此刻毫无生机的躺在那儿,石笙恨不得杀了自己,都是自己害了她。
护士推着她渐行渐远,石笙无助的身影默默跟在后面,一路跟到了病房。
病房中,护士们调整好仪器便离开了,此刻,房中只剩他们二人。
石笙坐在床边静静看她,一阵无力感猛然朝他袭来,曾经叱咤风云的灵王第一次感到了无力,他竟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
石笙身子前倾,拉过她的小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她的手很凉。
看着她那失去血色的脸颊,石笙想起平日里与她的种种,想着第一次见她时那副天真的笑容,想着他被当作嫌疑犯时她毫不犹豫的说信他,想着那个一直在大杨树下等他的身影,还想着把她刚刚从鬼门关拉回来,她就让他别再丢下她……
秋末的黄昏来得总是很快,还没等山野上被日光蒸发起的水气消散,太阳就落进了西山。
常洛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床边的石笙,心里是止不住的激动,只是小腹隐隐作痛,似乎在提醒着她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常洛。”见她醒来,石笙激动的唤她,只是转念一想她流产的事,又把那份激动隐忍了。
见他那副表情,又感到小腹的不适,常洛已猜到了大概:“笙笙,孩子……”说着伸手抚上小腹,“是不是没了?”
听她这么说,石笙身体一震,本想瞒着她,没想到她竟然猜到了,也是,毕竟是她身上的一部分,缺没缺失,她也是能够察觉得到的。
石笙脸上本是担忧,但现在取而代之的是自责:“对不起,常洛,我……”
“没事的。”常洛打断他,嘴上露出一抹笑,“以后还会有的。”
看着她笑,石笙心里更加难受,他看得出来,她那抹笑意是强挤出来的,他宁愿她发发脾气把那份苦楚发泄出来,他也不愿她这样强颜欢笑,把一切都憋在心里。
“笙笙。”常洛看着他,声音有些颤抖,“我,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看到她眼睛泛光,石笙知道她快要憋不住了,她努力表现出来的坚强,他又怎能去戳穿呢?此刻也只能是微微点头,转身退了出去。
刺鼻的消毒水味,伴随而来的是一股阴冷的风,无端的恐惧侵蚀着常洛的身体。看着他退出去,常洛再也忍不住了,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床上,眼泪顺着眼角滑下,落到枕头上。
那是他们的孩子啊!她都没有保住,实在是没用。
尽管她努力压低哭泣的声音,但屋外的石笙还是听见了,她的眼睛在流泪,可他的心却在滴血。
医院的走廊上人来人往,医生护士正在紧张的工作,石笙站在病房外,透过那层薄薄的玻璃看着屋内哭的撕心裂肺的女人。
看着她哭,石笙的心像有几万只蚂蚁在同时啃咬,不过还好,她哭出来了,她把那份不快发泄出来,这样就不会憋坏身体了。
程泽带着局里的一群人赶到了市中心医院,走到护士站前,询问着常洛的病房,不过这一幕刚好被常洛的主治医生看见。
这个男人怎么到这儿来了,还带着这么一群人,天呐!一个女人的两个男人撞在了一起,这是要出事的啊!那医生翻了个白眼,忙朝程泽走去,企图把他支开。不料,程泽一个转身正好看见了病房门口的石笙,大步朝他走了过去。那医生担心出事,也忙跟了过去。
“石笙。”程泽唤他一声,见他转身,面容还有些憔悴,程泽继续问道,“常洛她怎么样了?”
看着来人,石笙淡淡开口,眉宇间透露着自责:“孩子没了。”
听着他俩对话,那医生更是纳闷,这俩人居然认识,医生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出声打断他们:“那个,冒昧的问一下,你们两个谁是病人家属?”
此话一出,这医生就成了所有人的焦点。
石笙疑惑,心道:“当时签字的时候我明明说了我的身份,为何他现在又这么问?”
程泽也紧紧盯着那医生,猛然想起当时送常洛来医院的时候,这家伙儿好像误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看来再不解释一下,恐怕误会就更大了。
“医生,我觉得我有必要跟你好好聊聊。”程泽说着眉头皱在一起,“他们俩是夫妻,而我跟他是好兄弟,跟里面那位又是朋友,我送她来医院不为过吧!”
听到他说他们是兄弟,石笙扭头看向了他,只是现在好像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他刚才说送常洛来医院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何我不知道?
“啊!这,这样啊!”听了他的解释,医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原来他们之间是那么纯粹的关系啊!看来没有渣男渣女,是我误会了,“抱歉啊!既然是误会,那我也不打扰了,你们聊。”说着转身走了。
“你什么时候送常洛来过医院?”石笙疑惑的看他。
紫容也有些疑惑,原来他有那么多我不知道的事吗?
“就是你用铁棍别门那次,你走了,剩她自己在屋里哭喊,我听到动静自然得出来看看,没想到就看见她晕倒了,我能怎么办,只能把她送医院了,就是那次发现她怀孕的,当时医生说,不能让她情绪过于激动。”程泽回想着当天的情况,深深叹了口气,“怪我,没帮你守护好她。”
“怎么能怪你呢!”石笙敛下眼眸,心中自责更甚,“你帮我把她送到医院我就已经很感激了。”
“石笙,以后还会有的。”程泽说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石笙低头苦笑:“她也是这么说的。”
“你怎么不进去?”说了半天,程泽发现石笙一直站在门口,他现在不是应该进去陪她吗?
“她想静静。”石笙微微偏头,透过那层玻璃看着里面的小女人。
“那我们也不打扰了,你好好照顾她。”程泽说完转身要走,但突然想起什么又停住了脚步,“石笙,我总感觉最近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而且这次的事情绝对不是偶然,总之,你小心点儿。”
石笙没有言语,只是点了点头。
看着他们离去,石笙转身看向屋里的常洛,现在已没有了抽泣声,她似乎平静下来了。
石笙推门走了进去,只见她的被子蒙过头顶,怕她闷到,石笙上前想要掀开她的被子,不料,刚走到床边,她便将被子猛地掀开,接着坐起身子,伸手紧紧环住他的腰,小脸委屈的贴在他的怀里:“笙笙,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不喜欢医院。”
闻言,石笙更是心疼,伸手紧搂她道:“好,我们回家。”
两人就这么依偎在那儿,良久,石笙才轻拍她的后背,“先休息一会儿,我去办出院手续。”
常洛乖巧点头,接着便躺回到了床上。
石笙为她盖好被子,看着她还肿胀的眼睛,低头在她额间印上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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