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国北方一个四面环山的小村庄，民风淳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祖祖辈辈世代守护着自己赖以生存的土地，我们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大哥大哥别揍了，俺的脸都快被打成胖头鱼了。”说话的孩子叫李水牛，山里的娃取名没那么讲究，赖叽一点的名字好养活。“你娘的小瘪三，你行啊，老子蹲坑你砸石头？”揍人的孩子叫王小柱，一个精壮的少年。
“柱哥，俺是砸鸟着，俺也不知道你在那边蹲坑啊。”“你大爷的，老子必须打死你个鳖孙，这裤子俺娘今天新给俺换的，被你小子砸的都是屎。。。”“柱哥，俺给你洗还不成么？”“你小子脸都洗不干净怎么给我洗屁股，哎呀你还敢跑，给老子站住。”
愉快的一天就这么开始了。
片刻之后两个少年安静的躺在河边的草地上，一个满脸淤青，鼻子上还不时有血渗出，嘴角一抽一抽的吸着气。另一个嘴里叼着草叶，故作沉思状望着天空，不时吹过的风压低了茅草，漏出一个干瘦但绝对雪白的屁股。
“柱哥，俺回家咋跟俺娘说。”水牛满脸惆怅的望着水中自己的倒影。“老规矩，你说自己跑摔了。”小柱心不在焉的回答。“柱哥，俺娘又不是傻狍子，她都问俺了为啥每次摔跟斗都是脸先落地。”水牛满脸委屈，不过此刻他的脸就是没有表情，别人看着也觉得委屈。
起风了，水牛鼻子滴下来的血，向着东北方四十五度倾斜飘飞。
“柱哥起风了，俺俩顺风打水漂，看谁的多。”“来就来，输的当马。”小柱兴致高昂的站起来。小弟弟在风中摇曳，风更大了。。。
“哈哈水牛你输了。过来给本将军当马。”王小柱兴奋不已。“怎么会呢我明明很使劲了。”水牛垂头丧气的走了过来，“将军能不能穿上裤子再骑俺，谁家将军光着腚骑马的。”光腚？“俺裤子呢？水牛你个王八蛋，洗完放哪了？”“啊？放那边草上晾着呢。”草还在，裤子没了。
农村的娃都手巧，一会功夫就用叶子编织一个围裙穿在身上，怎么也不能光着回家。当然要是叶子上没有毛毛虫就更好了。“哎呦，哎呦这毛毛虫蜇人又疼又痒。”王小柱难受的彻夜无眠，痛苦的看着肿的透亮的小弟弟，不知道肿成这个德行明天还能不能撒尿了。
王小柱的母亲是个贤惠的女人，和大多数北国母亲一样，一辈子最大目标就是男人能健康。孩子能有出息。北国的山村实在太穷了，一条裤子也是家里的重要资产，即使它是只有一成新，只维持基本裤子的形状的裤子。俺跟你说，一成新的裤子洗的时候都不敢用力，总是怕它化蝶而去。
“算了孩子还小不就是丢了一条裤子么，赶明俺早点起，这几天多割点荆条多编几个筐去镇上卖，半个月怎么也给孩子换一条新裤子”王小柱的母亲心里想着。
伴随着鸡鸣，家家户户的炊烟飘散在这个小山村的上空，和谐而宁静。
村里的汉子们起的比公鸡早，天不亮就去农地里干活了。王小柱揉着肿胀的脸，又无奈的看着肿的透亮的弟弟，“生活真特么的扯淡。。。”
村里有个老先生开了一家私塾，教书也不和村里的孩子们收钱，谁想去就去听。当然也不是每天都开课，老先生想讲课的时候就会叫波仔早早在私塾门口挂上今日开课的木牌，看到木牌的村里人就会挨家挨户的通知。因为今天他们的娃又能读书认字了，好好学习将来怎么也能走出这座大山，不用一辈子那么辛苦。
波仔是老先生捡来的孩子，据说父母双亡了，也是个可怜人。
北国的人是很敬重读书人的，能读书识字的人在朴实的山里人看来那就是大人物，君不见村里的新仔就因为识字被镇上的员外看中去做了上门女婿，从那以后他家想吃谷米吃谷米，想吃土豆吃土豆，厉害得很！
王小柱很喜欢去老先生那里学习，不为别的，就是喜欢听老人讲各种各样山外面的故事：骑马打仗的将军，除暴安良的大侠，和穷书生私奔的富家小姐，皇帝的丑八怪公主，当然王小柱最喜欢的就是老先生讲的飞来飞去的神仙，还有和神仙们打架的各种怪物。
据说神仙都住在海里或者山里。王小柱心里想着：为啥我们这边也这么多大山就没有神仙呢？一定是太穷了。在这一刻起，摆脱贫穷也成了柱子心里的执念之一。
“柱哥柱哥，走去听故事了。”水牛憨憨的声音传来。“来了来了，催什么催。”“娘，俺去学习了。”小柱风一样冲出家门，也不知道是老先生老了，还是故意的。总之他讲故事时候声音不大，你得努力听才能听清，所以早早去占一个前排的位置很重要。
王小柱李水牛两兄弟到私塾的时候波仔正在打扫院子，整个村子里的孩子就属波仔最是干净，一袭淡青色的长袍配上灰布软鞋，再加上扫地时候飞起的尘土，大有神仙中人的样子。
据老人说先生给波仔的衣服叫道袍，就是神仙穿的。王小柱也曾经缠着母亲想要一套一样的。经过许久努力母亲倒是同意了，但是被小柱的老爹一票否决，理由是这种衣服去蹲坑时候容易沾到屎。
话说回来你别看波仔安安静静的像个小大人，其实闷骚的很。有一次先生讲一首词：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您听听多美，在小柱这个不懂爱情的年龄里也能体会词里的美好。正当小柱在无限幻想以后爱情的时候被水牛打断了。“干啥？”小柱心想要是水牛不给个合理的解释就揍他。“柱哥，波仔给你的。”水牛瞟了一眼正在讲课的先生小声说道。一块折好的布，看颜色分明是道袍的边角料。小柱打开一看布上赫然几个大字：梦里见她全身处，蓦然回首她还穿着四角裤。波仔留字！
卧槽！卧槽！我再槽！波仔这水平比先生高多了！一针见血啊。
本着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原则小柱默默的把布折好放在了先生的讲台上，在先生诧异的眼光中用力点了点头，然后指了一下波仔，那一天风都是狂暴的。。。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火爆的连载小说尽在飞卢小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