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命运织布机（中）
梅花一弄断人肠，梅花二弄雪纷扬。看人间多少故事，最销魂梅花三弄！
同样被牵动情绪的赵千舞，如同木偶一般呆滞，神经质的穿梭降临，浮现一些匪夷所思的记忆，身体里像是有一个灵魂苏醒。咿呀学语，支支吾吾，嘟囔着陌生而遥远的事情，异度侵入。
“千舞你相信墨菲定律吗，凡事只要有可能出错，就一定会出错。假如有一天我们失去了毕生记忆，变成了npc一样的空白模板，是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新生？此时投入游戏环境，经过一段时间的成长演绎，你说此时更像人还是npc？记忆如同一把双刃剑，成就了人类文明也锁住了更多可能性，能毁灭我们的只有自己。”
“是的，我一直都是悲观主义者，宿命就像平行世界里的古树，你砍掉一个分支必然长出新的分支。殊途同归，死亡终究是无可避免的，机器人终归有一天会产生意识，人工ai深度学习不断进化，太可怕了我们在造神，却没有给予新世界宗教与信仰的土壤。哪里有压迫就会有反抗！”
“千舞，那帮家伙还是忍不住永生的诱惑，决定提取记忆寻找载体复活，能传承能登陆的活体太少了。大脑移植/克隆只是下下之选，复制怎么可能是完美复活，今天有一个疯子成功下载了病人记忆。他们将硬盘搭载到机器人身上，理论上只要硬盘不坏容量足够大，就能一直活着。”
“机器人不会出错但真人会，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一次意外那个实验体意识混乱了，分不清自己是智能npc还是真人。这群无底线的研发员又想着在人脑中加载芯片，财富永远掌握在少数人手中，自诩能控制命运的必将承受恶果。被破坏的免疫系统如脱缰野马，一旦打开基因锁就能成神吗？”
“只有直面死亡才能战胜恐惧！千舞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对话了，情况变得越来越糟无法预测，我最好的朋友移植的大脑也出了问题，肌体的寿命只能延缓。起初他只是做了一些违背常理的，渐渐的前者影响在深化，开始争夺身体的主导权。天啊我们复活了前者吗，朋友思维混乱不像我认识的那个人了。肌体永生论可能在下次会议上被终止，造神也许会成功，最先到来的必将是魔鬼，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恶魔低吟，一刹那有多久取决于位置，立场并非是天选永不变的，千舞仙子心神大乱怎么可能？这一顿知识冲击刷新了三观，当她冷静下来发现了新谜题，灵台出现了一段神秘歌谣。
风听我号令指挥，火在我麾下攻坚，水在我手中流转，玩转人世间。仙穿过九九天劫，魔困在两界之间，妖想变却不能变，羽无力不飞。
任凭这乱世纷飞，纷飞着争战的灰，风声中搁浅了谁的泪，星辰在变风云在变，勾勒墨色的容颜。不管那时间空间只是种概念，不管是人间在变三界在变，我的真心永不变；不管是妖魔人类，光芒中都羽化成神仙。
日为我斩妖除魔，月为我指引路线，星留下流星的泪，坠落也纷飞。天静看风起云涌，地沉默败给时间，人也许太过善变，但我不会变。任凭着三界巨变，变化着心中善念，不能够忘记你是谁。
深入浅出，记忆如同迷宫一般错综复杂，散乱无序出口众多，没有清晰的时间线更没有故事枝干，永不止息。来如流水兮逝如风，人不可能同一次踏进相同的陷阱，平衡一旦被打破它无法自我修复。赵千舞知道自己必须做出做出选择了，是按部就班继续圣女的职责，还是探查神秘的歌谣，找回尘封的天启之秘。
“期待我们下一次的遇见，缘起不由人，看来得找师尊卜上一卦，人真的有前世今生吗？”
惊鸿一瞥，她转身离开了，若人间还有你遗落的星光半点，可否允我半盏驱幽寒？若人间还有你尚存的话与言，可否允我隔世一观？
秦东隐约也听见了断断续续的歌谣，不明所以，某扇大门洞开等待着自己，可能是第六感的预兆吧。
如果说乐曲前半部分是生命绽放，后面暗月升空凋零衰败笼罩了大片区域，凛冬寒夜，唯独腊梅向月而生。富有节奏的吸食月华，开启灵智，如同妖物一样修炼。
每况愈下，绝对零度生命的禁区，这是属于黑暗的光明，血精灵/暗精灵/冰精灵跳起了修罗之舞。
白里透红，暗香浮动，死亡与新生交织交替，原来夜晚可以这么美。
尾奏二胡呜咽，所有的光芒随着场景消失，逆向收拢，仿佛一切如梦如幻。莲台上七女姿态万千，横笛吹笙，或坐或卧，奔月逐日，绘成一副天人百相图。
曲终人未散，尽管她们的表演仍有瑕疵，并非尽善尽美，但也带给了观众足够的新奇，孰优孰劣难有定论。
千舞仙子没有再出现，让很多人大失所望，不是每次都能逆袭反转，遇强则强。输赢之外的衡量取舍，唯当事者自知。
不知什么时候，那些本来默默无闻的配角大放异彩，充满了人们的视线，变得鲜活而悲情。
“公子这局真的赢了耶，我们做到了！”纪小昭她们笑逐颜开，欢欣鼓舞，雀跃地围着秦东叽叽喳喳，见证了她们生涯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秦东懒懒地耸了耸肩，尽显疲倦，有点心不在焉，“是啊，多亏千舞仙子承让，最重要的是大家齐心合力，无往而不利。”
虽说有着超越这个时代的优势，七声调自然吊打五声音阶，但赵千舞的确放水了，其中内情一时难以解释，实话实说罢了。
柳清樾绷着一张冰块脸，恶狠狠瞪着他，闪烁其词，打心底里有点改观。“英雄不争一时之长短，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这并未改变实力上的差距，只怕此后多事。”
不食人间烟火，还是如此清高冷静，兴头上泼了众人一瓢冷水，搞得秦东有点膈应。“事了拂衣去，既然暂时告一段落，麻烦柳妹妹转告秦郡守等人，在下有要务急需处理。七声调式不应私藏，有教无类分享快乐！”
反唇相讥不无讽刺，不等她发飙，连忙交代了几句准备闪人，“秋明长老乐善好施，小昭你们还是暂回幻音坊，免得某人无端揣度，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来日再会！”
去意已决，纪小昭她们弯腰一拜，惨兮兮地道：“公子保重，柳师姐肯定会尽心竭力的！”
这一场文斗就这么落下了帷幕，周家有惊无险地挺过了难关，替儒门守住了阵营。然而赛后影响才开始发酵，双方重新回到了起跑线，对秦东的奖赏争议不断。幻音坊坚定不移地力挺儒门，也让别的宗派很是忌惮，大批外来势力进驻中州，意图不明，局势愈发扑朔迷离。
离开竞技场的时候与林道融擦肩而过，有心算无心撞了个正着，彼此都不对付，一阵刀光剑影。
智障般给与对方嘲弄，试图占据上风，秦东有些莫名其妙，这人有病吗处处拉仇恨？仿佛别人就该礼让谦卑，骨子里自命不凡，带着野蛮而挑衅的贵族气质，摆阔装酷，矫揉做作。
佛尚有三分脾气，对于这种蛮不讲理以势压人的，一向深恶痛绝，你狂哥比你更嚣张，沉默不语不屑地阔步向前。
大隐隐于市，融于人流当中感受着此地风情，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此言不虚。
漫无目的地闲逛，朝着陵夷街方向缓行，忙了一天也该找个地方大快朵颐了，民以食为天。吃的穿的秦东不挑剔，得过且过，自己并不是个吃货不物质，大概也是乐天知命。穷苦日子过惯了，真换了顿顿鲍鱼燕窝，胃里还不翻江倒海。泡面海带火腿肠，宅男必备的战力，曾经有段日子穷得好几天才沾一点蔬菜，照样挺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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