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万分不情愿，小王还是被王老板搀着来了善堂。
毕竟烧了三天的人也没力气反抗。别说打反口了，小王连睁大眼睛都觉得费劲。
小张抬了抬眼，什么也没说。王老板心有戚戚焉站在旁边，觉得他可能是懒得开口了。点了点脉枕，示意小王把手搭上去，然后就听他毫无起伏地说：“我能摸吗？”
王老板没等小王开口，连忙说：“可以可以！又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你随意！你随意啊！”
小张点点头，这才把手指搭上了小王的手腕。
“把舌头伸出来。”
小王身上虽没什么精神，脑子里还想着：江湖骗子倒挺像那么回事儿。也没说什么，乖乖地伸了舌头。
小张“啧”了一声，不耐烦地说：“先头来的时候跟狗一样讨人嫌，怎么喊你伸个舌头就不会学狗了？只吐个舌尖我看个什么？”
王老板在背后猛地拍小王，示意他别不识好歹。
“大便怎么样？”
“稀的。”小王哑着嗓子，觉得自己这次算是面子里子都丢干净了。
“听王老板说你也是学医的？自己主诉一下？倒让我瞧瞧有什么好本事。”看了半天小张居然把手收了回去，交叠摆在桌上，好整以暇地望着小王。
小王怎么不明白呢，他这根本就是记恨他之前骂中医是江湖骗子。但是到底是在病里，只愣愣地望着小张。
小张冷笑：“傻了？主诉症状不会？还是学西医的脱了检查仪器就连个一二三也看不出了？”
“我......”我来我去我了半天，小王也没说出反驳的话。只能说自己没学到家，被这江湖骗子逮着了。
“左脉弦数，右脉滑数。舌红苔黄，大便稀溏。我看你是那天被骂回去，急上火了。这几天怕是睡也睡不好吧？”小张平时懒洋洋的，这开口讽刺人还真不含糊。
说完就起身自顾自地给他抓药去了。
善堂里抓药还是用的古朴的小称，小张很少有还得抓第二回的，一般抓的药材放上去一称，准没错。
小王心里也不得不承认，做江湖骗子也得要点本事。
小张忽地看向他：“怎么？基本功也没见过？”末了又说：“家学，想学可以先认我做个干爹。”
小王涨红了脸，哑得跟破铜锣一样的嗓子大喊：“我学了这有什么用？如今世上有电子秤了，你以为个个都是你这种乡里别？”
“哦哦，那你病了几天不也还是要找我这种乡里别来抓药？”说完还难得的朝小王露了个笑脸：“你可别气了。本来就是热证，等下气得流了鼻血在我们医馆，可就晦气了。”
他越说小王越气，“什么态度？治病救人的地方还不让见血？这就是医者仁心？“
小张’啪“一下把秤丢在台面上：”这么跟你说吧，要不是看在王老板是我们街坊领居的份上，就你那天翻围墙进来冲撞了我们老板，你还能在这儿说话？你以为我想治你？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这里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了？“
见两个年轻满哥生了意见，当了这么多年生意人的王老板立马出来打哈哈：“是的是的，都是这个小畜生不听劝。等下我亲自给你们老板道歉。”
小张手上分着药没停，只说：“老板不见外人。”
临走前小张又说：“我看你也是真没学这行的天赋。”
小王：气得想打人。
可是偏偏对方看起来很严肃的样子说：“你考研没考上。”
小王：！谁也别拦我老子今天硬要打死这个小化生子！
“怎么说啊小张大夫？”王老板心想小王考研这事儿也没宣传出去啊。
“......几个学医的不考研。他华盖不清，肺脉沉数，就是没考上的相。”
小王忍不住大喊：“我还以为你真是什么正经中医了？哪个正经医生还给人算命的？”
小张：“你懂个屁。”说完就交代王老板：“这药一次煎好分两次喝，四碗水煮成两碗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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