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再无话，各怀鬼胎，来到之江新区CBD。
新区和之江市老城区完全是两种风格，摩天大楼密布，跨国公司、各大企业云集。
七十层的华金大厦像座灯塔，矗立于CBD中心，乃此地的金融心脏。
华金证券总部便位于此。
其证券业务常年稳居全国第一，而此次招聘的投行部，更是传统强项。
全国第一单IPO，就是由它保荐上市的。
应届生要在这儿觅得一席之地，难于登天。
而今年恰逢“史上最难就业季”，正所谓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狭路相逢，勇者胜！
来到闹市区，凌凡的心理包袱总算轻了些，仰望目的地——华金大厦。
七十层的大楼，叹为观止，抬得他脖子都酸了。
全国各大名校的金融高材生汇集于楼下，熙熙攘攘。
甚至连远在北方的帝都大学和华清大学学子，也不远千里，来到东南的之江市。
奔波千里，只为一张宣讲会船票。
眼见此情此景，凌凡不禁壮怀激烈，鼓起一口气——
理所当然地咸鱼了。
开玩笑，我啥都没准备，连西装都没有，来搞笑呢？
万一狗屎运真录取了，福气值还不爆了？
若非孟雪盛情难却，我才懒得给别人当垫脚石呢！
跑车缓缓穿过人群，停在停车场。
行人停下脚步，学生放下书本，目不转睛地望着这辆喝油的软妹币。
并不是所有人都认识限量跑车。
但所有人都本能地站远远的。
火红的车漆就像毒蛇的警告色，警告凡人离它远点。
蹭坏了，赔不起！
车门滋啦翻起，钻出来一位帅小伙。
“呼，累。”
凌凡甩甩肩膀，刚站上地面，就和一片瞪圆的眼睛打了照面。
大家来自全国各地，但眼神中蕴含的感情却是同样的：
羡慕嫉妒恨！
学生们交头接耳：
“尼玛，这车够吊，我在魔都都没见过！”
“切，这种玩具车，咱帝都满大街都是！”
“吹，就硬吹。坐绿皮车来之江的命，操法拉利的心。”
凌凡毫不在意，享受着吃柠檬的目光，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老子凭实力倒大霉得来的，你们行么？
高跟鞋在身后笃笃响起，孟雪也下了车，对他嫣然一笑：
“麻烦你大老远陪我来，请你喝个咖啡吧。”
“恭敬不如从命。”
两位型男美女像模特走台似的，在众目睽睽下，自然地走进了一楼的星爸爸。
而一路追随他们的眼珠子，都快喷火了。
“乖乖，来之江市一趟，工作没找着，倒是开了眼！”
“啥情况这是？富二代送女友来应聘华金证券？”
“人生赢家怎么还来和我们抢饭碗啊？”
“最近富人都这么闲的吗，没事就来体验生活？”
“切，没文化的暴发户！在咱老帝都，根本上不了桌……”
下午一点，宣讲会正式开始。
在寸土寸金的之江新区，连国企办公室都非常迷你。
厕所边放个微波炉，就算员工活动室了。
礼堂？企业又不是学校，花钱造那玩意儿干啥？
可华金证券不一样，竟把整个二楼大平面，改造成了1000平米大礼堂！
丝毫不逊色任何一所高校。
在家开宣讲会，也是需要硬实力的！
饶是如此，宽敞的礼堂早坐得满满当当，连过道都挤满了学生。
一个身穿邋遢西装、脚踩回力鞋的油腻中年大叔，顶着黑眼圈，晃晃悠悠飘到讲台，坐在人力资源主管身边。
“崔总，今天凌晨的飞机？”主管给他递上一杯茶。
中年人没说话，打着哈欠点点头。
主管又问：
“因为安西省的那个IPO项目？”
“噗！咳咳！”
一听“安西”两字，崔总的PTSD又犯了，把茶汤喷了一桌。
主管诧异地问：
“这项目有这么难搞？连投行部董事副总经理、业内赫赫有名的崔浩，都一筹莫展？”
崔浩擦着桌子，长叹一口气：
“唉……没啥，就是企业利润不达标，而且安西省也太特么远了。”
“你这次招人，就是要扔到那个项目上吧？”主管问。
“嗯。”崔总点头：
“只招一个干活的小朋友，你何必把排场弄得那么大，把全国高材生都叫过来了。”
主管笑笑：
“上面有要求，不能给华金的牌子丢份儿，就算招一个也要走程序。
怎么样？有看上的小朋友吗？”
崔浩勉强睁开半闭的眼皮，没精打采地扫视一圈，淡淡地说：
“个个西装笔挺，兴奋得和打鸡血似的，去卖保险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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