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福和福婶感觉自己家的小王爷殿下似乎有点不一样了。
看着李宽兴致勃勃在厨房里要做饭的样子，虽然有些无奈和忐忑，但是自家殿下的身体好了，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这夫妻俩从李宽出生开始，已经陪着他七、八年了。
前阵子因为李宽病入膏肓，府里其他人纷纷另谋出路，只有他们夫妻俩，舍不得走，说要陪完李宽最后一程。
现在看到这孩子身手利落，思路……虽然还是不怎么清晰，可也比这几个月一直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值得高兴。
高福和福婶对视一眼，那意思，就由着这孩子吧，搞坏了咱们再想办法。
于是三个人各司其职，高福出门找松木，福婶和面烙饼。
李宽则开始处理羊腿。
先用清水把羊腿洗了又洗，然后切成大块。
这时候高福拿了一小截松木棒回来。
李宽看到说：“这一小截松木棒正好，咱们府上还有酒吗？拿一点来。”
“有有，老仆的孩子前些日子送了壶三勒浆来，还没喝完。”
高福和福婶有一个孩子叫高迪，年龄比李宽大一些。
前两年找秦王府的朋友帮忙，被送去皇宫御膳房当差。
李宽的楚王府连个管事的大人都没有，无人照拂，高迪就时不时送来一点儿零花钱和零食。
炉子上，陶罐里的水已经烧开了。
李宽把切好的羊肉放进去，等水再次烧开，把高福拿来的三勒浆倒了一些进去，撇掉血沫，又把松木棒去皮洗干净，直接扔进了陶罐。
“呃，殿下，你这是做什么？”
“行了，你们就别管了。”
按照李宽的记忆，羊肉还要炖一个小时，也就是半个时辰左右。
福嫂烙的炊饼也快好了。
突然，门外有人砸门。
几个月来，楚王府门可罗雀，除了高迪偶尔会来，就只有谢太医会过来给李宽看病。
可是，谢太医刚离开，高迪前天才来过。
那会是谁？
听声音，来的可不像是朋友。
虽然不担心是什么江洋大盗，或者乱兵土匪，可是自己家里就这老弱病残的三个人。
也不知道自己刚得到的这个特种兵大礼包效果如何，正好试一试。
李宽在院子里找了一圈，没找到什么趁手的武器。
只好把墙上挂的那柄给他当玩具的木剑拿在手中，朝大门走去。
“殿下，殿下，您等等，让老仆去，您别急啊……”
高福在李宽后面一路小跑。
楚王殿下今天身子骨好了，可是脑子怎么又坏了？
高福大概知道来楚王府的都是些什么人。
长安城里大部分豪族勋贵对楚王虽然没什么敬畏之心，可是来落井下石的，只有那么几个纨绔子弟。
而且，他们来的时候，必然会有好几个家丁仆役跟着。
自家王爷小小年纪，又如此冲动。
他病才刚好，万一再出点什么意外，这可怎么办？
高福看自己拦不住李宽，赶紧冲跟在自己身后的福婶说：
“我在这儿护着殿下，你从侧门出去，去找小迪，看能不能给魏王或者太子殿下报个信，快去！”
前段时间，有些家伙来楚王府闹的时候，李宽躺在床上不能动。
这些人也不会直接冲李宽动手。
只要楚王殿下没危险，高福和福婶他们就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是今天这情况，李宽好不容易身体看起来没事了，别再为了争口气，被人打出个好歹来。
福婶转身就向侧门奔去。
他们还没走到大门口，楚王府的大门就被砸开了。
一个十来岁的半大小子，带着四名家丁，咋咋呼呼从门外闯进来。
“快看看，还有什么好东西没？”
“嘛的，都让侯杰那小子搬空了吧？”
“去后院，去后院！”
几个人吵吵着就往里冲。
正碰上拎着木剑一脸怒气走出来的李宽。
“呦，小宽怎么不在屋里躺着休息呢？你可千万别硬撑，本来就病着呢，再伤了风寒，小命就要保不住了。”
领头的小子阴阳怪气地说道。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博陵崔氏家的小兔崽子。”
“你特么说谁小兔崽子呢？”
这位小兔崽子叫崔程，是博陵崔氏二房，黄门侍郎崔民干的儿子。
他们和其他几个大家族合称五姓七家，在朝廷和民间都有庞大的势力，连新登基的皇帝李世民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
经过数百年的乱世，皇帝换得像走马灯，只有这些豪门望族绵延数代而不衰。
有谁想夺取皇位，一定要争取这些大家族的支持。
这些家族不仅控制了大部分土地和钱粮，在这个没几个人识字的年代，他们还控制了大部分的教育资源。
所以，不论是谁，坐上皇帝宝座之后，还得找这些家族的读书人帮忙治理。
李唐夺取天下，不过十几年的时间，谁知道会不会和之前那些皇帝一样，没几天又被别人推翻了。
所以，这些豪门望族根本不怕他们李家。
更何况这位后爹没见过，亲爹见不到的便宜楚王。
他们几个长安纨绔子弟整日游手好闲，这楚王府已经来过好几趟了。
开始的时候还比较收敛，逛累了过来拿点吃的喝的。
后来，看李宽病得不行了，渐渐变本加厉，不仅拿东西，还要挖人。
就是在这段时间，楚王府的属官、仆役被挖走。
有不愿意跟着他们走的，被威胁骚扰得受不了，也都一个个离开楚王府自寻出路。
原来虽然没什么势力，但是也还算热闹的楚王府就剩下两个老仆人照顾着奄奄一息的李宽。
然后，楚王府里值钱的东西就越来越少。
李宽现在已经把这段时间的许多事情渐渐想了起来。
虽然不确定眼前这崔程到底做过什么，但是对付这种小兔崽子，打就对了！
李宽挥木剑朝崔程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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