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微微侧头看向城主和影月。
川烟城主连忙道:“圣女请放心,我等定会拼尽全力护卫您。”
圣女摇了摇头:“二位离得远一些,以免被波及。”
影月怔了怔,旋即声音宏亮道:“圣女这是何意?我可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辈!”
女孩轻声说:“好意心领,但这般小事,何须二位出手?”
川烟城主一怔,旋即拉着影月迅速退开。
影月不解:“她个小姑娘胡闹,你如何也跟着退让?”
川烟城主收了剑负手而立,远远的眺望着前方:“未央宫圣女,岂会没点压箱底手段?待我等先观望片刻。”
影月怒哼一声,只得作罢。
那四人皆酝酿起压箱底的杀招,持剑者剑光氤氲,见女孩劝走两人,冷笑着说:“圣女大人可真看不起人哪。”
“动手!”那个拿着大戟之人低喝。
嗖嗖嗖嗖!
那四人身形其动,速度之快在原地都留下了残影,手中捏起的杀招,开着血盆大口的火蛇,剑招大戟,齐齐向圣女袭去。
众人惊呼,那些杀招光看着便让人胆寒,而圣女纤细的身影还没那火蛇的眼睛大,让人不禁担忧起圣女的安危。
女孩衣玦无风而动,面对出手狠辣的四人,她脸上仍旧无任何表情。
那些杀招的光芒凌厉,一瞬间便遮盖住了圣女的身影,当所有人都觉得战局已定,开始为这女孩叹息时。
女孩清冷的声音从天上而来,重重地落在了每一个人心头:“世有倩何人,倾国又倾城!”
忽然天地宁静!
然后炽烈的光从天上突然盛放!
刺痛了每一个竭力眺望天空的眼瞳!那一刻仿佛天地失声,女孩的身影自光芒中显现,裹挟着耀人的清光悬于世间。
颜洛伊眯起了眼睛。他只觉得天地间仿佛都灰暗了下来,不论是天上太阳,亦或是山是水,还有这漫山遍野观望的人,在那女孩的光下都黯然失色,就好像天地间原就没有色彩,多了这女子之后,人间才有了几分颜色。
这是,何等的绝色!
女孩的光渐渐收敛,人们才看清天上的模样,那四人早已不见了踪影,仿佛都在这炽烈的光中消融,只有半截戟刃从天空遥遥落下,铿锵一声刺入山石之中。
女孩转身踏入车撵,九凤长鸣带着少女踏天而去。
川烟城主和影月看着圣女离去的身影,久久无言。
“那四人,死了吗?”影月还是忍不住道。
“不然还会怎样?”川烟城主冷笑,“飞蛾与大日,谁都知道结果!”
他言罢便化作一道青光没入城中。
“原来只是飞蛾扑火。”影月望着那半截戟刃,嗤笑一声后也乘鹰回到川烟城内。
而漫山遍野的人还在喋喋不休的议论着,这震颤人心的一战,还有那尤为动人的未央宫圣女,倩何人。
颜洛伊也望着那女子离去的方向出神,忽然又敲了敲自己的脑壳,笑了笑:“明月清风,如何比得上这女子的绝色?”
此时山野间仍然吵闹,却一句也传不进颜洛伊的耳朵。
少年昂起头,努力回想着女孩那一刻的神采。
“她叫倩何人啊。”
虬须大汉用手肘抵了抵颜洛伊:“少年人还在出神?嘿嘿,莫不是魂都给人圣女勾了去?”
颜洛伊回过神来,也抵了抵大汉:“绝色姑娘,我自然动心。”
“哈哈,”大汉大笑着离去,“毛头小子还懂得人间绝色?”
颜洛伊翻了个白眼,仰头灌下一口酒:“正因为少年,才更要懂人间情爱不是?”
但转眼间颜洛伊再次咳嗽起来,少年脸色通红神志也有些昏沉,转身踉踉跄跄离去。
————
南国国土就像是一条自南向北的绸缎,绵延盘踞。
因此南北国土无论气候还是土质习俗都有不小差距。
而南北之间也横着一条绵长汹涌的江河,自古以来不停息的奔流入海。
南国国土中仅有这样一条青江称得上大江大河,因此国民生存,各行各业的发展,皆是以此江为基础。
一国繁华的都城也都依江而立,青江在哪,南国发展的核心便在哪。
颜洛伊想要去南国都城长安,自然就是乘上青江之上的江河渡船,横跨南北为最近。
川烟城是国之西南最大的城池,同样也是建在青江附近。
因此颜洛伊的下一站便是到青江西南流域的鹿吴山渡口,去乘江河渡船。
到达青江已经是数日之后的傍晚,此刻江河渡船早已停泊,要第二天辰时之后,才会重新有船来载人。
颜洛伊并没有去与渡口相依的小镇歇脚,既然已到江边,便要先看看青江之景。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天边月出半圆,与江水所映之月相合,千门明月天如水,反倒像是中秋佳节。
颜洛伊离鹿吴镇还远,只能远远瞧见小镇烛火,便停了步。
江上此时已无人,江边皆是靠停着的小渔船,颜洛伊找了块平稳些的大青石,对着那轮新月仰躺了下来。
想了想又摸出路上摘下的梧桐树叶,在川烟城到这里的路上,有一片开满了紫红色梧桐花的树林,阳光越过黄色的梧桐树叶,零零散散的落在了颜洛伊脸上。
原本打着拳而行的男孩仰头看向那点点骄阳,心底那个踏着光的女孩又浮现了出来,于是他左思右想,才摘下了一片梧桐叶,放入怀中留作纪念。
颜洛伊摸出酒葫芦,向着那缓缓升起的明月举了举,然后仰头灌下一小口。
这些天他没事便会喝上一小口,渐渐的也习惯了酒的滋味,虽然还是爱不上这种东西,但好歹也不会出糗咳嗽了。
清冷的月光散落在江面上,又好像是在水中又洒回了月上。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颜洛伊还是有了些醉意,他直起身来,随手牵了条小渔船,抱着酒葫芦一头便躺到了渔船中。
不曾划桨,只凭流水微动,少年便与小船流到了江中央。
颜洛伊翻了个身,一只手便落入了江河之中,江水并不刺骨。谷雨时节,气候虽不燥人,却也不寒身。
颜洛伊迷茫地抬头看了看浸在江中的手,然后鞠了一把江水洗了洗脸颊。
他翻身回来,此时的月儿已高悬,与男孩正对。
他饮下一大口酒浆,透明如琥珀的酒液沿着嘴角流下,酒浆散落,于是连同小船也散着酒香。
少年心中那道身影挥之不去,固执的盘恒在心头。
终是携着心上人入眠。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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