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顺皇帝？”
刘端一听，来兴头了。
“在这儿还能看到以前的皇帝吗？有这么刺激？”
陆关摇头，“大顺皇帝就是李自成。”
“李自成啊！李自成很屌的。能不能找来看看？”
陆关自然是知道没法找到李自成的。
都不知在六道里投了第几轮了。
但这个许大田让他特别感兴趣的也正是因为这个。
年代久远的厉鬼，能保留阳间记忆，这并不奇怪。
但它们也是能感知阳间时光变迁的。
甚至意识一直被束缚在阳间记忆里，未察觉身在阴间的厉鬼，也不是没有。
但，前提是：这厉鬼因为特殊的死亡地理环境，或者因为阳世的作法下咒，被拘在幽冥的某个空间里无法自由行动。
许大田显然不是这类厉鬼。
那么，许大田让陆关向“大顺皇帝”请旨，就不太可能是他的记忆错乱。
最让陆关不安的，是它和攻击刘端的那只厉鬼一样，因为某种陆关未知的原因，有能力选择亡魂进行摄占。
除了师傅说过的被魔道妖仙下蛊的原因之外，陆关没听过更没见过能摄占亡魂的其他厉鬼。
“在哪里才能见到你的大顺皇帝？”陆关问许大田。
“陛下若想召见你，自然会给你下旨。”
陆关哑然。
他明白，在没弄清楚这厉鬼反常行为的内情之前，他不太可能从它嘴里拿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不能耽误了其他正事。
他手掐“点卯诀”，默念许大田的姓名。
许大田的亡魂立即化为一道黑光，被收入法器库。
这时，陆关看见那痨鬼阿三的亡魂，正犹疑地看着刘端和自己。
这是刚下阴间的亡魂最彷徨的时候。
他应该已经发现，刘端的面孔似曾相识。
“接下来交给你了。”陆关告诉刘端，“如果能将他招募为你手下阴兵，您也能涨阴功。”
刘端闻言大喜。
他一抬手，“哗啷啷”追魂锁现于掌臂上。
“不必如此。追魂锁是在亡魂依然留恋阳间，不愿入地府时才用的。”陆关劝道。
“老大，你是不了解痨鬼那帮人的尿性。”刘端辩解道：
“但凡想跟石板街的飞客道友说合交易，你不先杀他一下威，不好上手。”
陆关似懂非懂，也就随他去了。
刘端晃晃悠悠来到那亡魂跟前。
“……断掌？你……也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
亡魂看着刘端，怯怯地问。
“阴曹地府！”刘端高声说道。
然后把掌上的追魂锁抖搂地哗哗乱响。
另一只手亮出那“兵”字符牌，送到痨鬼阿三眼前。
痨鬼阿三吓坏了，全身筛糠似的乱抖。
“别……别玩笑！都是自己兄弟。山水有相逢，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刘端嘿嘿一笑，把符牌和追魂锁一并都收起。
痨鬼阿三看见刘端手上的物什转眼间不见踪影，更是如遭雷击，动弹不得。
“好，好，好！你总算还记得我们兄弟一场。”刘端颜色宽和下来，走近前去。
“那你就信老哥一句话：石板街你是真回不去的了，就安心在这里，有我罩你。”
痨鬼阿三退后两步，“我们……都死了？”
“早跟你说过别碰白粉啦！”刘端一指阳间那痨鬼阿三尸体。
“你看看你都吸成什么样貌了，你不翘谁翘？”
阿三看着阳间地上的尸体，又低头看看自己。
他还是半信半疑。
“那你……又是什么时候翘的？”
“要不怎么说是兄弟缘分呢！我就比你早下来不到一个钟。”
“你又不嗑药，怎么也……”
“好死不死没好彩！阿强那衰仔你认识吧？恩将仇报王八蛋！竟然跑到我家里砍我！”
“不会吧！你带他出道那年我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所以说，你总归比我命好。你是命数已尽被天收。我呢，地府的老大说，我是阳寿未尽横死鬼。你哪里惨得过我？”
阿三好奇地问：“这里，除了你，还有……老大？”
他看向陆关，回头问刘端，“就是他？”
刘端点头，“既来之则安之。老大是超度我们这些亡魂的神仙，他正在招募阴兵，我已经加入了。”
“阴兵？是做什么的？”
“就跟上面的差佬一样的啦！专门捉拿阴间的作恶厉鬼。谁捉得多，就积分多；谁积分多，就投胎好！”
“投胎还能自己选？”
“能不能自己选不知道，我不敢乱说。但积分多些，总会投得好一点是不是？”
陆关看着刘端好说歹说地把痨鬼阿三带到自己跟前。
“老大，搞定！”
刘端叉着手站到陆关身边。
“神仙老大，我也愿意和断掌一起入伙。”痨鬼阿三恭谨地说。
“不知道……要不要缴诚意金？我现在……”
“不用。入个籍就行。”
陆关先把痨鬼阿三的身份信息录入法器库。
“本帮办现招募向城石板街男丁陈贵生，担任阴兵一职，协助本帮办履行重启地府之责。急急如律令！”
诵令完毕，法器库里亮起一块阴兵符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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