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听令。”
杜云没有别的表情，平静的发令。
此刻秦兵也没有犹豫。
一城守卫拦，便杀尽。
一城百姓拦，便杀尽。
这一步注定要迈出的，所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便是如此。
杀这些平民，比起和燕兵厮杀，简单多了。
他们手中拿的，都是锄头之类的农具。
绯烟实在不忍心看到这样的场面，转头想走。
杜云道：“这就看不下去了？”
他知道自己跟在他身边？
绯烟被发现了，也不解释，背过头道：“只是不忍。”
“那阴阳家要做的事情，你想想最后的结果，你会忍心吗。”
他都知道？绯烟此刻只觉得，这人比自己想象的恐怖许多。
自己跟在他身边是为了苍龙七宿，如今看来，无疑与虎谋皮。
全体应敌，如此团结。
杜云说完绯烟后，把注意力放回到战场上。
入燕第一战便如此惨烈，蒙骜等人看来，也有些不忍。
他们上战场这么多年，杀过的敌人不计其数。
但天性使他们不会对平民下手。
杜云再次开口道：“蒙将军几位可能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也无妨。这也是我第一次对平民下手。但几位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们此举并非为了泄私愤，而是为了我们的国君。”
蒙骜跟着杜云的话想来，才发现自己的确进入了误区。
秦兵并非为了泄愤而屠城，只是战争使然。
他们并没准备屠城，可他们却拦在城门之前。
战争就是鲜血铸就的，没有无辜，只有敌我。
绯烟发现，自己跟着杜云四国以来，每一次看战争都觉得自己看到的是最惨的一场战争。
可每次都能让她看见新世界。
战役很快结束，杜云带着一部分秦兵进城，剩下秦兵留在城门口打扫战场，以防春来发瘟。
城内还剩的就是满头银发的老人，还有零星几个头大身子小的孩子。
他们看见杜云进城，眼睛都是怯怯的。
还剩下孩子就好。
成人被家国绑住，不得不上战场。
只有孩子什么都不知道，最是干净。
他们除了开心不开心，只有害怕或者喜欢。
老人已经做不了什么大动作，留一老如一宝。
本身杜云也没准备屠城。
王翦他们找了几个孩子，果然问出有人从侧门去报信了。
杜云对这事也是意料之中。
他们都想得到，用平民迎战。
如何不会想到报信。
只是燕国窘困至此，就算报信也没用。
此刻平舒的成年平民已经全部应敌，若他们是冷血无情的军队，说不定全部屠杀殆尽。
一了百了。
这一城要做的后续扫尾，比别的城要多。
就算是大梁，虽然纵水淹城，最终也没有真的淹城。
除了对百姓的生活造成一些影响，守卫以外无人受伤。
如此，便能开始新生活。
可现在平舒已无成年劳力，后续要让百姓恢复正常生活很难。
杜云拿下平舒，并不仅为出兵。
将来七国都是秦国的，如今每一城池的后续发展，杜云自然也是要关注的。
紫女显然和他想到一处去了。
不少从大梁天外天撤出来的美人，此刻都被紫女调来作战后安抚了。
不仅如此，这些老人的赡养，孩子的抚育都是问题。
杜云不过沉思片刻，再看向惊鲵，紫女二人。
二人显然都懂得杜云的意思。
惊鲵点点头：“不管你做什么，我们都会支持的。”
紫女跟着道：“对，反正天外天都是为你创建的，你随意。”
天外天虽然是他出资创建的，终究是为了她们几个创的。
开始时候，只是想给她们找点事情做，打发一下日子。
没想到她们几个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聪明，把天外天一个普通的酒楼，变成了如今这样风风火火。
他的想法，她们一下就能猜出来。
杜云不再犹豫，传令蓝柯，带着城中老幼去最近赵国的天外天安置。
并由秦国天外天总部出资，为所有老人孩子建一个福利院。
福利院这个概念，蓝柯等人是没有听过的。
不过兵士的天性，就是服从命令。
将军说建，就要建。
况且这个概念似乎也不复杂，杜云一解释，他就清楚了。
就是孤独园吗？不过把这个名字改成福利院，听起来就没那么悲惨了。
七国之中，也有百家为博名声，建孤独园的。
只是寻常穷人家不愿意去，觉得面上无光。
太过穷的人家，又排不上号。
总是一些家境富裕的人，在里面占着地方。
如今国师亲自建孤儿院，按照国师的治军风范，此等现象肯定会遏制。
蓝柯领命退下后，带着几队天策骑，几队黄金火骑兵一同去了城内。
第一步就是清点人数，让天外天腾出地方来。
此刻就带着人贸然前去，定然会影响天外天的正常营业。
杜云除了为他们建福利院，还有别的想法。
他不是慈善家。
可以为百姓谋福祉，却不打算广撒恩惠。
一城城杀过去，直到燕国王都，个个都是这个脾气，他得杀多少百姓。
他不在意，秦国将来一统天下却不能不在意。
有这么一个嗜杀如命的国师，日后青史上怕难留名啊。
杜云心生一计，和惊鲵紫女两人讨论过，两人都咂舌称奇。
杜云这脑子吧，说也跟正常人长得一样。
偏偏又跟正常人想的不一样。
别人都想抬高自己，偏偏他还能想到踩低自己。
秦王都中。
嬴政接到罗网的密信，上面写着杜云破燕第一城，就把平舒守卫屠杀殆尽，还把负隅抵抗的平民屠杀殆尽，他内心竟然松了口气。
老师治军很严，别说杀平民不会做，就算遇见赏识的将领，也会为国着想领回秦国。
这不，刚领回来两兄妹。
确认过手札，是杜云亲手所书，嬴政这才放下心来，把两兄妹安顿在王都之中。
只是嬴政不理解，这两兄妹有什么特别的。
老师招回一个魏武卒的将军就行了，怎么还把人家妹妹带回来了？难不成这也是老师的红颜知己。
但这位的容貌吧，的确又不像老师的红颜知己的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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