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骜杀光五尺之内所有赵兵，只顾得上回头看一眼战场中央。
这才瞪大眼睛。
那是，国师的剑落九霄！
李牧此刻就是被国师的剑落九霄，打的进退不得。
况且，以他对国师的了解，国师应该留有余力。
他之前一直觉得，李牧凭这一把镇岳剑，就能成为第二个廉颇。
一国双将，再有一个蔺相如。
赵国就算不成为七国之首，也再难有哪国能把赵国轻易拿下。
今日看来，若有国师，秦国拿下赵国又有何不可！
李牧近卫了解李牧，那一剑后，李牧已经是身负重伤。
此刻还与杜云厮杀，只是使命使然。
近卫包抄到李牧身边，替李牧挡去了杜云的大半攻击。
刚才还有百人之数的队伍，杜云随手一招剑落九霄后，只剩十余人了。
来不及悲痛，日夜相伴的兄弟惨死战场。
他们最重要的是保护李牧离开这里。
他们不知如何形容杜云，从来与将军对战的，多得是七国之中的虎狼之师。
将军却鲜有败绩，还被他们秦人称为军阵之神。
在他们心中，李牧就是真正的神。
可就在刚才那位出手那一刻，他们才深刻感觉到了这两人的差距。
李牧虽然于武学造诣，巅峰造极。
这位的武学造诣，才是成神！一个半神，一个成神。
看似差距不大，其中已是云泥之别！李牧瞪着杜云，此刻他就是在不甘心也要回城。
他若死了，赵兵群龙无首，防陵顷刻就要被拿下。
此刻退守防陵，若是死战守城，还能等到赵王增援。
刚才还僵持的战局，在李牧离开后，瞬间局势清明。
剩下的赵兵多是平民百姓。
杜云伐赵突然，离防陵最近的就是李牧和他的队伍。
防陵久无战事，士兵们也都回家种田去了。
突然得知秦兵犯边，才被兵马司紧急召回，跟随李牧连夜驰援防陵。
本以为能在防陵城郊截住秦兵，有李牧压阵，此战十拿九稳。
谁料平平无奇的秦国国师，竟然是武学造诣已经登峰造极之人。
别人打仗，将军少有阵前打架的。
他不但打架还顺带手把周围敌方士兵给清了，这么一招降维打击，看得人目瞪口呆。
战势从李牧一走，就逐渐可控。
天策骑或是黄金火骑兵，是上过好多次战场的了。
赵兵并不比魏武卒，行军打仗都以命搏命死的。
赵兵在体能或者装备上都不如秦兵，遑论其中还有大半是杜云亲自带出来的天策骑。
哀嚎声渐渐消下去。
杜云同蒙骜一齐策马回营。
蒙骜想了好一会，还是把心中疑问问了出来：“国师刚才，为何不直接灭了李牧？”
杜云心说，还好你今天问了，不然这事解释不清了。
刚才一招剑落九霄，杜云在出招时，已经想好，此次来赵，先灭李牧再灭廉颇。
最后找到成娇，和赵王迁一起解决，赵国上下便是囊中之物了。
可出剑时，他清楚看见李牧对上剑落九霄，还有一战之力。
可知，李牧并非凡物。
他就在那瞬间改了心思。
若是李牧不死，此战虽败，赵国还会派别的将士来。
李牧却可以保全。
征讨六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拿下国家之后，到秦国接手，中间还有很长的时间。
若是还以旧国权贵来掌管，熟悉旧国风土人情，定然比他们这些异国人去上手，会更加得心应手。
在秦国接手之前，他们定然要安插军队监督，以防死灰复燃。
李牧效用，正在此处。
李牧一如廉颇，是赵国举国上下都称赞的猛将。
如此猛将，若能效仿张开地臣服秦国。
那他们在改革时，也由这些人牵头，会少了很多麻烦。
杜云解释完了，蒙骜不禁佩服。
此仗若是他来打，只想得到，如何战胜，如何攻城。
而国师不但能行军打仗，还能为之后王上的天下一统考虑，连何人能为王上所用都考虑清楚。
的确深谋远虑。
蒙骜再想想，还有不解：“既然如此，国师何必重伤他。即为虎将，给他一些教训即可，来日若是归顺我秦国麾下，还是一员猛将。”
杜云摇头，目光深邃：“李牧是一头猛虎。他不受伤，被另一头猛虎咬的鲜血淋漓，是不会发现自己不如人的。我不但要收服他，还要告诉他，若我可以，我随时都可以杀了他。”
杜云还没说出口的是，他并不打算把李牧留到更久。
一旦七国一统，李牧失去效用。
到时可留可不留，生死取决于李牧是否全身心归顺秦国。
防陵城中将军府。
李牧此刻在亲兵的掩护下，撤回防陵。
那一剑他挡无可挡，双手脱力侧身想躲却没躲过，被那光剑一剑刺中肩头。
连他的肩甲都被刺穿。
医家来人时，他已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面色惨白。
只是长时间行军打仗的经验告诉他，不能晕过去。
不然怕是神仙都难救。
医者被一群兵卒破门而入时，吓了一跳。
下一刻就被兵卒们直接带来，到地方发现时将军府，他更是畏畏缩缩。
可怜那医者一把年纪，须发皆白，还要被这群武蛮子掳来。
李牧眼看没什么力气，也知道手下的人怕是因为担心自己，而多失礼之处，压着嗓子告歉。
“在下李牧，约束兵丁不力，吓着医者了，还请医者不要怪罪，他们也是担心在下的缘故。”
刚说完，李牧就口吐鲜血，靠在榻上的案几沿，大喘着气。
医者也见多了这种场面，连忙诊脉。
此刻礼数什么都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李牧的伤势。
前几日，他就听见城中有风声。
说秦兵那群傀儡兵，灭韩之后，调转矛头要来伐赵。
城中一直惶惶不安，直到防陵郡守放出风声，说武安君率三万赵兵此刻已去防陵城外，阻击秦兵。
城中这才有两日安生。
可如今看这位武安君的伤势，怕是秦兵的确如传闻所说，是一群没有人性的傀儡，才凶残至此。
这伤口事贯穿伤，若说是刀伤，未免创面太大。
若说是剑伤，那人刺剑角度来看，莫非身形已有九尺十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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