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跨过，转眼已是开春。
冰雪渐融。
不过一两个月的准备，造纸术已经在全国推广开来。
相比竹简，锦缎来说，这种白皙，坚韧的纸张有更高的价值。
开年一月，这种新纸已经完全替代旧纸。
而造纸的创始人，秦国国师杜云，也声名远扬。
这种纸虽然是一文十张，十分便宜。
但造纸术被秦国牢牢抓在手里。
其他六国偶有互市换得，带过母国。
也只能让人感叹。
天不生杜云于此国，奈何。
而杜云在这一片赞叹中，像是不闻窗外事。
嬴政已经定下，讨伐六国就在立春。
在立春时节第一战，就算不能大胜而归，也能扰乱敌国的农桑。
正值耕种时，把举国的壮丁都派去战场。
秦国早有准备，数千天策骑。
而剩余六国呢？又知道吗？
一旦扰乱敌国农桑时节，百姓食不果腹，自然从内就能给敌国增加许多忧患。
何况这天策骑装备精良，此战他们准备已久，大胜是意料之中。
秦国朝野中，陷入一种忙乱的氛围。
天策骑也早早接到上峰密函，开春出兵，攻打六国。
只是暂时还未发讨伐书，所以消息不便外露。
杜云与嬴政对坐于天外天的雅间之中，外面埋伏着影密卫的人。
外人看来，天外天又接待了什么贵客，所以闭门。
传言天外天的幕后老板，就是当今国师的亲信。
平常天外天接待的，都是达官显贵。
影密卫皆是一身黑衣，对站在雅间之外。
“老师此言，是要第一讨伐han国了？”
杜云点头。六国之中，他对han国最为熟悉。
han国国情，将领士族，行兵作战是什么风格，他都一清二楚。
天策骑是他亲手带出来的，灌溉了许多心血。
如今嬴政最放心能去征讨六国的，就是他。
他就势必要让天策骑，在这场战斗中，打响名声。
数遍六国，燕国草莽，燕国按兵不动，鲁国弹丸之地……
要杀鸡儆猴，自然要打一个最适合的头阵。
用han国下手，最适合不过。
杜云抬手给他斟酒，经他手改良过的兰花酿，只需启封，便有醉人香气逸出。
两头圆长的三角杯，身涂黑漆，内里盛着香气醉人的兰花酿。
嬴政闻着这香味，心情平静下来。
“对，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臣带领的天策骑，一定能拿下han国，替陛下征讨六国，赢个开场彩。”
“老师喜欢朝中哪些武将，可以告诉孤。此次征讨六国，老师身边须得放能干之人才行。”
天策骑是杜云亲自带出来的骑兵，杀伤力他清楚。
此前一直未曾露过锋芒，就同先生所说。
用天策骑这把宰牛刀，削削六国的反骨。
“蒙骜将军，王翦将军都是忠义之辈，是从陛下式微之时就跟着陛下的，自然可以。”
杜云闭眼细细盘算，食指在檀木桌上轻扣两下，心中又有成算：“蒙武蒙恬可留在都城，同影密卫一同保护陛下。李信李总军，蒙骜将军之子王贲，之孙王离各率一万黄金火骑兵……”
如此种种，嬴政自然懂的先生苦心。
军中蒙骜，王翦都是武夫，既是从龙之臣也崇拜先生。
他相信先生，可也势必要在军中培植自己的势力。
李信作为禁卫军统帅，自然是全身心听命于他。
至于禁卫军，可暂时交给影密卫接管。
蒙武蒙恬是蒙骜之后，可谓纯臣。
放在嬴政身边，保卫都城，他很放心。
而上次祭天时，王翦有心让子孙进入军营。
这次就是最好的机会。
此次攻伐han国，有自己的天策骑做前锋，王贲、王离带两万黄金火骑兵扫尾。
正是最好的历练机会。
再有蒙骜，王翦两人坐镇，不仅是天策骑，他们就能彻底打响秦兵的名号。
嬴政理解后，也不由得感叹杜云苦心。
一杯兰花酿入喉，香醇回甘。
“那就多谢先生，替孤分忧解愁了。”
嬴政一杯兰花酿过后，又为自己倒了一杯，主动举杯朝他一敬。
内廷之中也没有这样的酒。
虽然农家不少大家投靠秦国，内廷之中也招揽了不少人才。
可这样香醇的酒，他还是第一次喝。
“敢问先生，这酒是……”
“兰花酿。”
两杯下肚，国事忧愁已经解决。
杜云微微一笑，拍拍手，紫女推开房门进来，朝着嬴政福身告礼：“民女天外天掌柜，紫女见过陛下。”
倒是十分大方，没有他见过的其他平民们一般畏畏缩缩。
“陛下，这酒兰花酿，正是紫女所酿。今日带陛下来天外天，一是为了请陛下品评美酒，二是为了借陛下名声一用。”
“哦？借孤的名声？”
嬴政倒没听过，又是一杯兰花酿，一饮而尽。
美酒入喉佳人在侧，他心情不错。
若是旁的平头百姓，要跟他嬴政攀上关系，怕是已经被禁军拖出去，斩首示众了。
可这人是老师举荐的。
他倒想看看，她有什么特殊之处。
紫女捋顺裙摆，在二人身边跪坐好，从容不迫道：“民女紫女，与国师相识已久，这兰花酿便是这天外天的招牌。”
说着，紫女端起酒壶，给二人再次满上。
两杯下肚，嬴政却并没有感觉到，跟其他米酒似的浑身凉意。
反而是暖暖的感觉。
“在国师大人的指教下，民女的天外天已经开遍六国，尤受燕、赵两国喜爱。”
有点意思。
嬴政将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看见紫女对杜云的行为，顿时懂了。
杜云也知道嬴政大概是误会了，只是此时他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好。
只能尴尬一笑，摸摸鼻子。
“那于秦国呢？”
嬴政一笑，大概懂的她的来意。
紫女心下暗喜，脸上却是伤心的神色：“这正是为难之处。兰花酿并非不堪入口的浊酒，可秦国民风实在淳朴，喜喝自己酿的米酒，让民女很是为难啊。”
说道动情之处，一双杏眼波光潋滟，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杜云看着紫女的样子，内心暗暗感叹：不愧是流沙的创始人之一，这演技，放在后世，吊打双冰脚踢双旦没问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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