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九日，第十二起自杀案出现，整个安全局都已经行动了起来，研究中心的一千多名专家都被分别监视，局长动用安全部门的A级权限调用了超过五千人的私人活动记录，这是黑克国度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审查，整个部门通宵加班……”——《工作日志·常明【绝密级】》
“我们的审查已经扩大到了死者生前曾经看过一眼的路人身上，但是仍旧一无所获，对于死者密切关系人员的讯问也没有任何结果，为了防止恐慌情绪蔓延，他们都被清除了记忆……然而死亡记录无法清除，很快就有了第十八起自杀案。”——《常明日记（内部读物不得外泄）》
“局长在内阁会议上通报了这间案子，并向安全委员会申请S级权限调查，执政官汤姆森在授权书上签了字，将只有内阁集体授权才能拥有的S级权限100小时使用权交给了局长，我们开始窃听和监控所有人的私密通话和生活，每个人都要盯着好几个人的24小时生活，所有同僚都疲惫不堪。”——《安全局年鉴》
“第二十六起自杀案发生了，案情毫无进展，局长已经急得要发疯了，内阁给了他很大的压力，听常任秘书说这件事要惊动第一公民阁下，恐怕只有万能的他才能解决这件事了……”——《常明日记（内部读物不得外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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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瑾一直醉心于太阳系建设计划的制定，当汤姆森将这个消息通知他的时候，茅瑾的脸上非常罕见地显露出错愕的表情，他无法想象竟然有人会在黑克国度自杀。黑克国度的科技条件比旧世界不知道强了多少倍，竟然有人会在这里患上抑郁症，这完全是说不通的事情，茅瑾立刻来到了安全局的机要办公室，听取调查小组的报告。
“这些人身上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是负责曲率引擎项目的物理学家，除此之外毫无共同之处，他们的兴趣爱好年龄性别各不相同，有的在学术上还有相左的地方。”调查小组的组长常明说道。
“第二十六起自杀案发生之后，贾维斯对整个项目的参与者和与他们有关联的几万人进行了二十四小时监控，但是目前还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常明介绍道。
“曲率引擎项目现在进展如何？”茅瑾没有询问案情，却问到曲率引擎项目的进展，这触及到了常明的知识盲区，他只是负责查案的调查组长，对于物理学可谓是一窍不通。
“这……这并非是我的专业，据一些专家说目前虽然有些阻碍，但是总体进展还算是顺利。”常明说道。
“既然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是负责曲率引擎项目的物理学家，那么问题一定出在曲率引擎项目上！”茅瑾说道，“这个想法一定不是我最先想到的，不过是因为曲率引擎项目是由我发起，没有人敢质疑这个项目有问题罢了！”
“贾维斯，调出所有的试验数据！”茅瑾命令道，“对所有的数据进行比对，查找异常！”
“先生，这些在命案发生的千分之一秒内就完成了，所有的试验——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的试验的数据，没有异常，即使是失败的试验数据也是如此。”贾维斯说道。
茅瑾静静地看着屏幕上无数的试验数据，这些都是与曲率引擎相关的项目试验，每一个失败的试验都被贾维斯单独列出。
这些物理学家有自己的论坛和网站，常常在上面交流自己的看法，分享试验成果，所有人的发言记录都被贾维斯截取下来，显示到屏幕上。
一个小实验引起了茅瑾的兴趣，是一个名为孙成的科学家进行的粒子对撞试验，在旧世界要完成这样的试验需要建造体积巨大的强子对撞机，否则就无法供应将粒子加速到接近光速所需要的能量。
不过在黑克国度的暗物质能量转换器应用之后，能源供应几乎是无穷无尽，将基本粒子加速到光速完全是小菜一碟，所有强子对撞机的体积也大大减小，很多研究相关领域的科学家家中都会有一台放在自己的私人实验室里。
这名叫做孙成的物理学家进行了粒子对撞试验，发现每次的试验结果竟然都不一样，在所有变量都相同的情况下，所有的试验数据都毫无规律可言，这个试验结果当时引起了很多人的讨论，有很多科学家在下面回复。
最后这个争议的帖子以孙成认为试验环境中有外界能量干扰为由进行了解释，因为试验是在自己的家中，不像专业的地下实验室一样可以屏蔽宇宙背景辐射中的各种粒子流和能量的干扰，是一项不严谨的试验。
这个帖子淹没在论坛的文海里，很快就不再有人关注，曲率引擎中众多的新技术和理论才是论坛关注的焦点。
这个名为孙成的科学家是第二十二个自杀身亡的人。
“贾维斯，调出所有微型强子对撞机的私人订单，与自杀名单比对！还有，物理实验室进行三千次模拟强子对撞试验，数据为绝密级，不能让任何人查看！”茅瑾命令道。
孙成的这个试验让茅瑾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危机，如果粒子对撞真的如孙成试验的那样突然间没有了规律可言，就意味着微观物理学理论体系的崩塌，也意味着更加令人惊悚的真相，那就是物理规律在时间和空间上不均匀。
既然不存在一个普遍的物理规律，那么目前所观测到的所有物理规律不过是洪流中的漩涡，只是一个浪花般的现象，物理学的基础都要为之动摇，整个学科都将不复存在。
“先生，二十六个自杀身亡的科学家都曾经订购过微型强子对撞机，只是没有证据证明他们做过相同的试验，此外，三千次模拟对撞试验已经完成，试验结果数据在目前的数学框架下分析，没有发现规律！”贾维斯的声音依旧冷漠，像是沉寂的宇宙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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