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尚未大亮,时间还早,李飞苏不急于下山,索性盘腿坐了下来。经过和狼群的生死一战,又吹了半宿箫,他隐隐感觉到了突破的契机。此时晨曦初露,万籁俱寂,天地元气正是最充沛纯净的时候,正适合修炼。李飞苏迅速调整心神进入状态。他欣喜地发现,几个月来毫无进展的真更加雄浑,更为凝实了,速度也快了不少。他功行极致,不断地催逼自己民:快!再快!再快!某一时刻,他听到自己体内“啵”的一声闷响,仿佛什么东西破了一般,随即感觉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犹如多了无数张嘴巴,贪婪地呼吸着外面的空气……
此时若有人在一旁,便可看到,李飞苏周身涌出丝丝白气,慢慢将身体包裹,形成一个蛋形的球体。天地间的元气疯狂向他涌来,空间扭曲,声势越来越大。他身体离地,缓缓升向空中,越来越高……
至此,李飞苏终于破后天入先天,体内真气与天地元气沟通,由内而外,自外而中,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良久,李飞苏收功落于地上,握了握拳,感觉浑身都时力量。觑着三丈外的一棵大树,一掌挥出,“咔嚓”一声大响,大树应声而折,他满意地翘了翘嘴角。
“是该收回这笔债了!”
李飞苏腾空而起,向着一里外的一个小山坳滑翔而去。这就是先天境界的好处了,不仅真元可以外放一丈之外,还可悬停于空中,短距离御风而行,感知念力比之后天何止示增加了一倍!先前他凝于空中时已感知到昨天那群灰狼的所在,被他突破的声势惊醒,正焦躁不安地来回走动。
李飞苏悬于狼群之上,拔剑向下一挥,立时务肉横飞,五六只狼顿时成了肉块。群狼包括狼王在内皆是抖了一抖。李飞苏连挥数剑,直杀得狼群残肢遍地,四散奔逃。看看差不多了,李飞苏降下身来,落在狼王面前,紧盯着他的双眼朝前走去,在相隔丈许距离停了下来。双方又对视了片刻,狼王发出一声长嗥,率先向密林深处撤去,狼群纷纷紧随其后,时不时回头望上一眼,不知是要记住他这张脸还是最后看一眼生活过的地方。
李飞苏没有赶尽杀绝,大道之下,留一线生机,正是上体天心。况且经此一劫,这群家伙短期内不会再回南山村,更大的可能是终其一生都不会再踏足此地。
重新回到南山村,自然又是一番轰动。其实,若不是要报平安,以免乡民担心,李飞苏不辞而别。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他不想再耽搁。谢绝了村民的拘留,收了一点村民的心意便上路了。
近午时分,李飞苏来到了华康镇。第一时间置了身行头,原来那身已经烂得不成样子,且还血迹斑斑。他挑了最喜欢的白袍,一上身,立刻显出挺拔的身段来,配上他棱角分明的面庞和忧郁的气质,走在街上,引得路人频频回首,好些少女脸红心跳,大胆的更是秋波暗送。李飞苏无奈,只好笑笑。
已到了饭点,李飞苏走进一家人不多不少的小饭馆。刚一进门,所有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朝他望来,其中还有一桌是女客。他略微尴尬地皱了皱眉头,他想引人注目,偏偏到哪都受人瞩目。小二眉开眼笑地跑过来招呼:
这位公子好俊的人才!快快请进!不想这偏僻小镇也能得公子这般风流人物光临,小店蓬荜生辉,荣幸之至!”
这小二嘴上抹了油一般,奉承话张嘴就来,也不知同样的话他对多少人说过。李飞苏也不在意,生活不易,吃这碗饭的嘴上没这点功夫估计也干不了这行。找了个位置坐下,还好,还算干净。小二一边上茶一边笑吟吟地问道:“公子,您吃些什么?”李飞苏照着墙上的菜谱点了两个菜,小二问道:“公子不喝酒吗?”他摇摇头。“公子不妨尝尝。我家的酒绝对物美价廉,物超所值,尤其是这‘醉仙醇’,更是远近闻名,很多客人都慕名而来!”
“多谢,我从来滴酒不沾。”
李飞苏苦笑,不是他不想喝,而是喝不了。他的病……唉,一丝阴郁闪过眼底。
小二不再磨嘴,道了声:“好嘞,公子稍候!”
上菜需要时间,李飞苏无聊地打量起周围来。三桌男客一桌女客,女客稍讲究,其中一人姿色不俗,和他年纪相仿,正偷眼觑他,见他看过来,也不害羞,展颜一笑,露出两个酒涡。李飞苏回之一笑。男客都是些粗汉。这个世界没有什么男女大防,女人和男人地位相差不大。女性有很高的自由度,出入随便,是以在饭馆碰到女客毫不稀奇。
“听说平安镖局在人手不足,在招临时趟子手,护送一趟大镖去栖梧城。二十两银子的工钱,真是大手笔!”临桌的几个汉子议论起来。
“这又不是什么新鲜事,他们押的就是本镇兴隆钱庄的镖。兴隆钱庄每年不都有一趟总账利银送去栖梧城的总部吗?多则十来万,少则七八万。往年也都是平安镖局押的镖。新鲜的是这次的主事人是三个月前死去的姚老镖头的女儿姚木兰,才刚满十八岁!”
李飞苏心里一动,栖梧城是方圆千里内的第一大城,声名远播,正是他要去的第一站。既然如此,何不去做这一回趟子手?既可排遣这一路上的寂寞,又可挣些盘缠,一举两得,何乐不为?心下计议已定。却突听得楼上“咣”一声脆响,一人粗声粗气道:“姓姚的算什么东西!?迟早是我们王镖头的人!……唔……唔……”说到这便断断续续低下声来。
“不知这人与平安镖局是什么关系?似乎口气不善,颇有怨言。”
李飞苏心念一动,一缕灵识来到二楼雅间。只见五六个汉子围坐一桌,正在吃酒。一个二十七八岁、流里流气的黄脸汉子正怒气冲冲端起一碗酒朝嘴里灌。桌旁地板上散落着几块碎瓷片,想来是他气恼摔碎的。
这几人太显眼了,骠悍非常,煞气隐隐。其中一个脸上一道狰狞的伤疤从右额惯穿左颊,让人不敢直视。
见黄脸汉子发怒,同坐之人俱来安慰。接下来交头接耳,鬼鬼祟祟。李飞苏不想多听人隐私,收回念力。
一会饭菜上齐,李飞苏不急不徐安静享用。他生来味口不佳,别人嘴里的山珍海味在他嘴里只稀松平常,顶多也就是好吃一点而已。一日三餐仅仅是为了维持生命所需。是以他从不暴饮暴食,也从不挑食,没得挑嘛,完全没有满足口复之欲一说,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店里的客人来来去去换了两桌,而那桌女客却一直未起身。
李飞苏吃完,准备结账却犯起了踌躇。他的肝疫极易传播,而饮食是主要的传播渠道,而餐馆根本就没有什么有效的消毒措施,是以他用过的碗筷绝对不能再给他人用,虽然别人不知道,但他不能害人。无法,他只好叫过小二,以尽量低的声音说道:“小二哥,结账,把我用过的碗筷打包,我买了。”小二一愣:“嗯?”李飞苏坚定地点点头。小二满脸狐疑地朝柜台喊道:“掌柜的,这位公子结账,说把这桌的碗筷也买了!”这一声出来,李飞苏感觉血一下子全冲到了脑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店里先是一静,随即哄堂大笑,连掌柜的也崩不住笑了起来,那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少女手捂着小嘴,脸涨得通红,望着他的眼睛里满满都是笑意。
李飞苏匆匆结了账出得店门,往前走了一段便把手里的东西往路边一抛摔了个稀烂,心下犹自郁闷。
“公子可真是个妙人!”
李飞苏回头,见是先前店里那个酒涡少女,不觉又是一阵尴尬。
“公子为何买了碗碟却又摔碎?”
“这个说来话长。姑娘可知平镖局怎么走?”
“一直往前,到底右拐就是。”
“多谢姑娘!后会有期!……”
李飞苏赶紧逃离。
到了平安镖局,李飞苏抬头一看,大门还挺气派。进门就是个四合院,空地两边插着刀枪剑戟诸般武器。一个二十多岁的黑脸小哥迎了出来。
“公子有何贵干?”
“我是来应征镖师的。”
“哦,这边请。”
李飞苏被带到了客厅,黑脸小哥倒了杯茶退了出去。少顷,一个一身黑衣的少女走了进来。少女身材高挑,皮肤黑里透红,脸略方,柳眉星目,高鼻翘唇,一条马尾高高束于脑后,给人感觉非常干练,仅管眉间有掩饰不住的淡淡忧愁。
两人眼神一对上,少女先怔了怔。
“我是平安镖局的负责人姚木兰。这位公子要应征镖师?”
“是。”
“公子高姓大名?哪里人氏?”
“这……可否先说说条件?”
“好吧。这趟镖走的是栖梧城,工钱二十两银子,大概一个月时间,路上一切费用皆由镖局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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