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的天还没亮,街道上才零零星星的有几个没摆完的摊子,城边的军营里就已经吵闹了起来,几个统领正在操练新招进来的士兵。摔打声、口号声如雷贯耳,住在在军营边角西侧的傅暖阳也早早的起来了,脸上没什么被吵醒后的愠怒神色,显然她早已适应这样的生活。
“小姐,洗脸水打好了,您换好衣服就可以用水了”。翡翠欢腾的抬着一盆水进来对着傅暖阳说到。
翡翠是傅暖阳的贴身丫鬟,也陪着傅暖阳进了兵营。
“知道了,你去厨房帮我拿两碗粥来,我饿了”。傅暖阳穿着湖蓝色统领服边系着腰带边走出来边说着话。
人长的好看,身形好,穿衣服就更好看,妥妥一大帅哥,玉树临风,陌上人无玉,公子世无双。纵是翡翠与傅暖阳朝夕相处还是免不得对着傅暖阳花痴一番。
自家小姐又与寻常姑娘家的小鸟依人也沾不上边,混在男人堆里倒看不出来是个女子。
傅暖阳看翡翠眼神一直没动,心中无奈,出言提醒才唤回翡翠的神志,小丫头神色如常的收回粘在傅暖阳身上的眼神,跑出去拿粥了。
毕竟混在男人堆里,傅暖阳早没了当初做千金小姐的故作姿态,两碗粥如同喝水一般仰头喝完了。转身用水抹了把脸就去了操练场。
许是他们练得过于投入,傅暖阳到了的时候也没人发现,倒是门口有人过来通传傅暖阳门口有人找时,统领和士兵们才注意到了暖阳的存在。
士兵们忙着把身上衣服整理一番,跟傅暖阳拱手作揖,暖阳摆摆手让他们继续训练,傅暖阳让通传的人去找翡翠说一声她今日出去,便去了门口见找她的人。果不其然,还是那张她再熟不过的那张脸。
“傅大统领,我终于见到你了,想死我了。”玉倾城摆着一张相思过度久郁成疾的脸就挣着抢着跑过来要抱傅暖阳,被门口的守卫用剑给拦住了,玉倾城反应还挺快,唰的在剑前停住了,傅暖阳看着吓得不轻的玉倾城忍不住笑出了声。
“好了,大成把剑收回去,我今日就不在军营里活动了,你通知各个统领,练好近身打法,我明日午时验收成果。”
“是,傅统领。”“
走吧,你来找我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且随你去看看,你若再像上次一样诓我去怡春楼,我就再让玉叔叔关你三个月。”
傅暖阳一把拽走玉倾城,玉倾城虽是个男子,却也被傅暖阳拽的打了个踉跄。
“你能不能有点女人样儿,劲这么大,小心嫁不出去。”
“…闭嘴!”
傅暖阳一记眼刀甩过去,玉倾城瞬间闭嘴,比他爹打骂他还管用。
玉倾城不敢说话,静静的领着傅暖阳来到一个破旧的茅草屋,里面有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面黄肌瘦,手里紧紧拿着一个苏绣的荷包和一个黑乎乎的馒头,看到傅暖阳惊恐地往后直让,蜷缩在一个角落里。
床上躺着一个已经过世的女子。傅暖阳满脸疑惑的看向玉倾城,玉倾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刚刚想去找你喝酒,谁知这孩子突然从旁边窜出来抢走了我的荷包,我就追着他跑这才来到了这个茅草屋,发现床上的女人已经没了呼吸了。
我看这小孩实在可怜,便想着找你为他寻个出路。”
傅暖阳听完就定定的站在门口没有说话,她的脸隐没在暗处,看不清她的神色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屋外的光线照在傅暖阳身上使得她周身都晕着光,像是位仙人从天而降。
那小孩也挺识相,用手抹了抹眼泪,走到傅暖阳面前直挺挺地跪下。“仙人哥哥,我偷这个哥哥的荷包是为了给我娘买药。可是我没想到我娘没撑住…若是您能收留我,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只想活着!”
傅暖阳收回了打量的目光,她刚刚就在等着这个孩子说话,若是他没这个活下去的心思,她救了也没用。
傅暖阳扶起这个孩子,蹲在他面前认认真真地说到:“你要记住,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一生除了跪天跪地跪父母,都给我直挺挺地站着!若是愿意,可以先来我这儿当扫地小厮,把身体养好了就去当兵,如何?”
“我愿意!”
傅暖阳听到这坚定的回答微微地笑了,带他到院子里打了点水,用袖子给他擦了擦脸,虽是脸色蜡黄但从五官也能看的出是个模样精致的孩子。
那孩子抬头看傅暖阳,莫名看呆了,明眸皓齿却又楚楚动人,安能辨我是雄雌啊。
玉倾城注意到孩子的神色不服气地说,“这位哥哥确实好看但我也不差啊,怎么就看呆了呢。”
玉倾城确实不差,每次上街都能收到十几条香味各异的手帕,随便一笑也是万种风情。玉倾城的话唤回了孩子的神情,孩子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傅暖阳看着玉倾城满脸郁结,无奈地翻了翻白眼。
“你有名字吗?”
“没有,我娘从小只叫我念儿,我一直不知道我叫什么。”
傅暖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半晌,“这个名字不好,太像女孩子的名字了,就跟我姓吧,叫傅项南,以后我便唤你阿南。如何?”
傅项南满脸惊喜地对着傅暖阳狠狠地点点头“好!好!谢谢哥哥给我名字!”傅项南这可爱模样逗的傅暖阳咧嘴直笑,这一笑眉眼弯弯的模样也彻底的让傅暖阳从这一刻住进了傅项南的心里。
傅暖阳进了草屋给床上的女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傅暖阳让玉倾城出去买了口棺材,玉倾城倒是挺快,傅暖阳这边才收拾好没一会儿,玉倾城就带着棺材和抬棺材的人进了院子。
傅项南哭着跟娘亲道别,那些人便抬着棺材到了后山安葬了。玉倾城细心地让人做了一块墓碑,傅项南感恩地朝傅暖阳和玉倾城鞠了一躬。再朝着母亲的坟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烧光了带来的纸片,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这一来二去的都快到了下午,玉倾城饿的受不了了就先行离开去了酒楼订了厢房点菜,傅暖阳带着傅项南去了成衣铺子,因为傅项南刚刚没了娘要守孝,就扯了两件素白的衣裳。
到了酒楼的厢房,菜才刚刚上好,香味勾的傅项南偷偷咽了咽口水,眼睛盯着菜再也移不动了。傅暖阳撒开傅项南的手,让他坐在桌前美美地饱吃一顿,自己和玉倾城推杯换盏喝了有三壶酒,玉倾城喝得脸色通红,衬得他越发妖娆,傅暖阳却神色清明毫无醉意。
“你…你…你也太能喝了,你还是…女唔~!”傅暖阳听到这儿满脸怒色的飞身上去把玉倾城的嘴给捂住了,手还在他腰间狠狠掐了一把。
玉倾城疼得瞬间清醒,思绪回垄想起自己说了些什么很是惊慌,小心翼翼地问傅项南有没有听到什么,不过好在傅项南吃的正欢,倒是满脸疑惑地问他们发生了什么,傅暖阳和玉倾城这才放下心来呼出一口气。
但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傅项南微微上扬的嘴角和眼里的算计,两个大人喝着酒,傅项南在一旁吃着玩着倒也显得其乐融融。
傅项南到底是个孩子,这一天的事情让他过于劳累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傅暖阳让玉倾城把他抱到一旁的美人榻上,给他安安静静的睡一觉。
厢房内突然安静了下来。傅暖阳盯着傅项南的脸陷入了沉思,其实她不知道救他到底对不对,她也只是出于怜悯才会帮他。可是这个孩子来路不明,他有着普通孩子没有的经历和性格,他更沉稳心思也会更重,越是如此便越难以把控。
毕竟人心隔肚皮,这样带在身边如同安放了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她或许该把他带回家里,让家里人去了解琢磨他,好好花费时间去了解这个凭空出现的孩子。
况且让他远离军营就等同于远离国家的中心,她也能放心一点。
傅暖阳想的太过于投入,倒是忘了旁边还坐着一个嗜酒如命的玉倾城,等她思绪渐笼再次回头的时候,发现玉倾城已经喝的不知天地为何物了。“哎!这里怎么会有…嗝…一,二……十个傅暖阳啊,傅暖阳你…还会分身啊,嗝。”
玉倾城满脸通红的晃晃悠悠的指着傅暖阳傻笑,傅暖阳看着烂醉如泥的玉倾城,恨的手痒痒,想要拔剑的欲望忍了又忍,若是让玉叔叔知道玉倾城和自己喝酒喝成这样,她接下来的十天半个月里,能被玉叔叔唠叨死,她可不想被唠叨。
傅暖阳围着桌子转了几圈,一双碧眼滴溜溜的不停的在玉倾城身上打量,突然笑得眉眼弯弯却又透露着一丝狡诈。傅暖阳喊来小厮,给了银两让他去买块手帕和脂粉过来。
等小厮把东西送来后,她迅速的拿脂粉在手帕上抹了几下,又往玉倾城脸上抹了点脂粉,看着花脸猫般的玉倾城,傅暖阳忍不住笑出了声,不小心把傅项南吵醒了。
傅暖阳见傅项南醒了,也就没在折腾玉倾城,让小厮给他雇了马车,连人带手帕一同塞进了马车里,拍了拍马屁股,车夫架着车晃晃悠悠的朝玉府方向走去。
而车内的玉倾城在车帘放下的瞬间恢复了清明,只有微薄的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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