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水波，赵旧连忙起身，揉了揉眼睛再三确定，确实是水波纹，自己是在网鱼的时候陷下来的，那么上面就是河流，自己这是在河流之下，这个日月就是连接外面的通道，砸碎了它，就能出去了！
只是这穹隆顶有些高啊，用什么砸啊，这什么工具也没有，一圈转悠之后赵旧想到了活人壁画嘴中的那颗珠子。
赵旧又去把先前安上去的那颗珠子掏了回来，嘴里还说着：“冒昧了冒昧了，还得借借你的东西。”
赵旧把珠子拿了出来，靠着打猎多年的经验，直接砸向了穹隆顶上的太阳。怀着期待加上满身的力气，本以为一击即可，谁知珠子随了，那太阳有了一丝裂缝，但并没有漏水的痕迹。
“没关系再接再厉！”赵旧安慰了一下自己，还好还有十一个。
就这么一个个从真人壁画嘴里把珠子抠出来，然后一个个精准无误地砸到顶上的太阳，太阳上的痕迹越来越多，珠子也越来越少。
“这第十一个，要是十二个砸完还没碎，那各位姐姐只能取你们的骨头了。”话一说完，赵旧用尽余力将手中的珠子砸了过去，只见那“太阳”的裂缝又增加了几分，在一番期许之下它还是没有裂开。
“不会真的要拿骨头吧。”
赵旧取下来第十二颗珠子，叹了一口气，在准备将最后一颗珠子砸出去的时候，穹窿顶上的太阳、月亮加上星宿忽然集体裂开，很短的时间内，甚至来不及反应，河水涌入，棺椁处与壁画处断裂，赵旧也自救成功，而那第十二颗珠子依旧握在赵旧手中，完好无损。
出来后师父告诉赵旧，这最后一颗珠子是壁画十二女子对赵旧将其解除禁锢的谢礼。
时间拉回到现在，赵旧跟着师父已经回到家中，看着桌子上还在发光的珠子，赵旧对师父说了起来。
“那十二位女子被禁锢那么多年着实可怜，细细想想，陈勇的老婆现在不也是相似的处境？”
“可以这么说。”师父那这个陶瓷杯子，喝了几口热水表示赞同其观点。
“那要不我们给她救出来吧。”
“怎么救，救出来之后怎么办？”
这个，赵旧确实没有什么打算。
“做事之前还是要有点打算的，老子给你想好了，你看你这么大年纪了老待在这山里也没什么用，赚的钱吃肉都吃不痛快，你就带着那个女人一起出去得了。”
“私奔啊？”
“想什么呢，什么私奔，你给她带到火车站，你呢，会有人来接你去我朋友那儿，他开了个公司，我早就给你联系好了，你去他那儿做事，肯定能赚大钱。”
赵旧听着师父说的头头是道就知道这事师父定是早就准备好的，果然又重了老家伙的计。
“你这是顺势给我赶出去，我出去是没问题，问题是你年纪大了。”这正是赵旧最担心的问题。
“你放心，老子这身体来个铁人三项不成问题，你不能来窝在山里，再说，你出去不也能找找亲人吗？”
师父的这句话打动了赵旧，其实这么多年来师父带着自己找过亲人，只是年纪小记忆也不是那么详细，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多事情都已经忘了，找亲人犹如大海捞针，可就算细如微尘还是想去找。
两师徒也不是说说就算的人，当日夜里就做好了各种准备，只等那女人病一好就成了。说起那个女人，后来师父也告诉了赵旧，那日他在那女人耳边说的并非什么咒语，也不是什么胡话，而是叫那女的快点好起来，承诺带她出去，师父果然是师父，事事都算在内了。
去陈勇家复诊的时候，赵旧觉着有些奇怪，那女人的身子好的真快，不过三两天的时间就好了一大半，身子骨就全利索了，就是脸上的淤痕还没有消掉，按理说陈勇那个莽撞匹夫下手这么重，这娇小的女子应该还躺几天，当然也许是觉得自己生活有望，也就好的快一点了。
反倒是陈勇，脸色铁青，眉头之间有一股阴郁之色，顶着黑眼圈，一直忍不住地打哈欠，说话的时候三句有两句听不全，答话的时候更是牛头不对马嘴，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累得要命。”陈勇边打着哈欠边说话，顺便把口中的污浊气息排出来。
“你还是先去休息吧。”赵旧一脸嫌弃地看着陈勇，忙推着陈勇往外走，实则想把陈勇打发了，然后问一下师父他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就是喝了那纸水有点虚，要不了命也折不了寿，他不虚你们怎么走。”师父说这话的时候陈勇已经去了另一间屋子里睡觉，就赵旧和女人加上他自己一共三人在这儿。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赵旧知道了女人的名字，叫方小蛮，说是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的小蛮。这几些天脸上的伤痕消散了一点，也能看出她的模样，五官精致，是个娇美的女人，可这陈勇也是个蠢脾气，如此漂亮的女人竟然舍得下此狠手。
“这陈勇这么一躺能睡上两三天，你也好的差不多了，夜黑了就到我那儿去，连夜出发，这小子带着你出去，不会再被抓回来了。”
方小蛮听着师父的安排，说道后面竟从床上下来跪在师父面前，连连拜了三下，师父挥了挥手，说：“你也别拜我了，只记得，答应我的事一定要做到。”
师父已一种很严肃的语气叮嘱着方小蛮，赵旧这就奇怪了，明明师父每次来的时候自己都跟在一旁，怎么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儿呢。
“若我能离开这是非之地，回到自己家乡，定当报达。”
好家伙，这方小蛮不开口，一开口跟演话剧似的，颇有提携玉龙为君死的气势，也不知道师父啥时候就跟他建立了深厚的友情。
从陈勇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抬头一看，见天近黄昏，夜色已起。
一日之末，太阳余散的光亮，随着整个村庄炊烟的冷却逐渐褪去，绵延层层的大山也都暗了下来。
赵旧和师父师父回到家中，开始收拾起行李，一个上个世纪发白的牛仔包将承载赵旧外出的衣食。师父在堆乱的房间里翻找着东西，赵旧待在一旁插不上什么手，毕竟师父这些东西虽然乱但也不能碰，一碰师父就找不到了。
赵旧只能光看着，没事就东瞅瞅西看看，虽然这房子已经被自己看得底裤都没有了，但每次都会有点新发现，比如这次就在一堆看似垃圾的地方发现一只老旧的竹简。
“平安。”
赵旧下意识地把字读了出来，这竹简上的是甲骨文，他认识。
还没等赵旧回味过来，师父就把竹简给抽了过去，顺带把一部诺基亚1110款手机塞到了赵旧手上。
“呦，师父你怎么还有这玩意。”
“十多年前我那朋友送我的，用不上，给你咯。”
“十多年！”这老头子瞒得够紧的，“十多年你用不上你不给我出去装装逼，你放这儿收着？”
“你瞧瞧你这志气。”师父恨不得拿鞋底子扇他两下，没想到自己带大了这么个玩意。
“师父，还有啥好东西不？”赵旧两眼冒光，就等着师父再来点什么惊喜。
师父无限想骂脏话，养了个这么想东西的玩意，也没办法，这送徒弟出去赚钱还要搭上自己个攒的东西，就跟嫁个女儿似的，不仅要给东西，还把存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钱都给赵旧了。最后，赵旧那空空的牛仔包被吃的用的穿的给塞满了。
“要交代的都交代完了。”秦大仙兜兜转转看着周围有什么遗落的，又忽然想起什么，从兜里掏出一个棉布团，放在手上细细地打开。
赵旧仔仔细细地盯着看，待棉布完全打开后，里面是个一截树枝，黑色的纹理，细看纹理之间还有光华外泄。
“师父，这像树枝怕不是树枝吧，是不是什么玉啊翡翠啊这些宝石，你看这水头真好。”赵旧不禁想，这师父到底是有多少惊喜，简直是个宝藏。
“这就是一长得好看的树枝，你给我好好贴身带着，别给别人，等你回来了，这些个东西都要原封不动地还给我的。”
赵旧点头满满地答应，其实两人心里都知道，哪里还有还的。这就当是一个交接仪式，把有用的值钱的玩意都交付了呗，多少有点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的感想。
“对了，你到了之后记得打手机里面那个电话，会有人来接你。”
“师父，你这朋友靠谱吗？”说实话，师父这么一个常年住在山上的老人，怎么就还有大城市开公司的朋友，真的是怕他老人家糊涂了上了什么当。
“他跟我是老交情了，师父也不会害你，自然是了解清楚才让你过去了，过去之后你就好生跟着他干活，就不要多想，反正就是干，你肯定会发财的，到时候带着老子好好在外面潇洒潇洒。”
赵旧被师父都笑了，这个场合忽然变得很温馨，还有点让人心酸了
一番忙碌之后，东西也整理好了，夜完全黑了，方小蛮如约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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