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汉军举行庆功宴,朱儁亲自前来贺喜:“此战得利全仗鹰扬了。”
不料射征摇摇头:“非也非也!”
“何解?”朱儁笑笑。
“运筹帷幄仰仗章子厚、章质夫、向星民,攻城拔寨仰仗颜良、乐文谦、王全斌、杨志等人,统筹军队更是吴通昭、高仙芝之功,更有主公明析战机,某不过一无赖,幸得众人不弃,方才有机会立于此处,又有何面目夸耀自己功劳呢?”射征掰着手指头说道。
朱儁一愣,而后大笑:“真妙人也!”
朱儁笑毕,正色。
“黄巾余孽栖身于内城,有何方法可破城,诸君畅所欲言。”
淳于量率先发言:“可掘颖水灌城,城必破。”
末位的杨志听到此处,看了一眼旁边正襟危坐的吴明彻,挑了挑眉。
“不可不可!”秦颉连忙发言:“若如此,此地定为白地,当慎重行事。”
张超插了一嘴:“不若射都尉为先锋,照猫画虎罢了!”
射征不服气地瞥了张超一眼。
章惇咳了几下:“某有一计?”
“哦?”朱儁对射征如此推崇的章惇还是颇为感兴趣的。
“敌军新败,定无战意!可倘若急攻,黄巾定会因没有退路而拿上兵器死战!正如淮阴侯之背水一战。右中郎将不若撤去一面包围,以懈黄巾战心,而后全力攻打,必破此城。”章惇斩钉截铁的说道。
淳于量与朱儁相视一眼,而后朱儁叹了一口气:“天下贤才何许多也!”
朱儁看向章惇:“阁下可愿为某幕僚?”
这份邀请可以说很丰厚了,射征换位思考如果换做自己说不定就接受了。
朱儁新得战功,朝中地位定会一跃而上,成为朱儁故吏,好似鱼跃龙门,镀了一身金。
章惇笑着摇摇头:“谢右中郎将厚爱,某受射都尉恩义久矣!怎可言弃?且射都尉勇而有变,兼雄姿英发,怎会不出人头地?某正欲随同其建立一番功业。”
朱儁点点头。
“也罢!人可有志。”
而后朱儁看向众人:“即如此明日便依从章先生之策。今日先早些休息,明日再战。”
“喏!”
射征本欲想走,朱儁却叫住了他:“鹰扬且慢!”
射征止步。
待其余人走后,朱儁才说:“此番论功行赏,鹰扬定然有一番造化!”
“谢过朱公!”射征连忙拱手作揖。
“某有一远房侄儿,其家长欲让某提携一二。”朱儁故作头疼的摸摸胡子:“可鹰扬你也知道某情况……”
射征连忙点头:“朱公的忙,全营皆知。”
朱儁若有所指的说了一句:“凉州那边可不太平啊!”
而后盯着射征的眸子:“某欲让汝看管某这侄子,可乎?”
“朱公之令,某定接受,不知其年龄?”
“八岁矣!”朱儁笑了。
射征瞪大了眼睛,连忙揉了揉耳朵:“八岁?”
“对!八岁!”
“这……”射征就像哑巴吃黄连般,有苦说不出。好像自己麾下已经有田豫、潘璋两个儿童,现在又来一个?真当某托儿所?
不过这话射征是万不能对朱儁直接说的,只好无奈行礼:“未知姓名?”
“朱桓。”
第二日,射征便想带领士卒前往前线,余角看到向拱鬼鬼祟祟的跟了上来,笑骂:“汝欲做甚?”
兴许是模样过于滑稽,一旁的潘璋噗嗤笑了一声。
田豫白了一眼。
“你白我干嘛?”潘璋不满的看向田豫。
“白你又怎的?”
“找打!”
言罢,两个人扭打成一块。
向拱哭笑不得:“这……”
射征撇撇嘴:“不用管这两个活宝,身体内那股火没了自然便消停,某且问你鬼鬼祟祟的想做甚?”
向拱嘿嘿一笑:“若包围圈有漏,贼人若欲突围,定然往此处,主公当速速准备,休要丢了这番泼天的功劳。”
射征扶额称谢:“若无星民,某几失误也!”
而后对田豫说:“速速通报颜良、哥舒翰、杨志,前往西鄂精山处埋伏。”
“喏!”田豫听禀,飞马而去。
而颜良等人听到命令,不敢怠慢,当即点齐兵马前往西鄂精山处先行准备。
内城前,朱儁对射征说笑:“听闻汝麾下猛士颇多?”
“正是!”射征颔首。
朱儁笑得更灿烂了,手指向城头飞扬的旗帜:“可愿为某取来此物?”
射征大笑:“这有何难?”
转头说道:“乐进、武松、封常清,率些许兵卒为某取来此物!”
并非射征无脑,只是在确认没有箭矢后方才说出如此话语。
“喏!”
乐进不善言语,但这段时间里,数次先登,在军中威望甚大。
乐进为矢头,武松、封常清为两翼,向上而去。
孙夏惊恐,显然,他认出了斩杀赵弘的乐进,连忙后退,指挥着几名小卒向前。
乐进如视无人,更兼有武松、封常清为辅。些许已然破胆的士卒如何挡得了?不过是绊脚石罢了。
乐进扔出大盾,硬是砸开一条路,武松使刀,斩下一人头颅,指着旗帜:“文谦速去!”
乐进感激的点点头。而后暗吸一口气,冲向大旗,一刀劈下,斩为两半,而后拿着其中一半便退。封常清见此,连忙带几人堵住几名黄巾:“文谦速退!”
待武松也顺利撤出,封常清方才下云梯。
乐进一手拿刀,一手提旗帜,单膝跪下:“不辱使命!”
射征大喜,连忙扶起:“辛苦文谦了!”
“愿为主公效死!”
朱儁暗叹一声,指着乐进对淳于量说道:“斩将搴旗,好生骁勇。某怎无鹰扬这般运气?”
说再多也无用,朱儁不亏是名将,收拾好心情:“全军出击!”
直杀得血肉横飞,但终究孙夏方略输一筹,毕竟士卒皆无战意。
孙夏眼珠子转溜,对一个亲信连忙说道:“速速准备一支精锐,吾等出城。”
神不知鬼不觉。毕竟谁都没想到战事尚且焦灼,而主帅竟然打算开溜。
孙夏打开城门,带着数千黄巾打马而去。
众人面面相觑。打什么打?没见到主帅都跑了么。
当即几个德高望重的小头目出头:“吾等愿降!将军万望好好对待吾等。”
但当朱儁走上城时,却被告知孙夏和数千黄巾已然先行出逃。气得一拳呼在城墙上。
“朱公何必如此?”射征笑道:“某早已有后招!”
“哦?”
西鄂精山处,颜良不满的问道:“这真的会有人来么?”
不料杨志、哥舒翰都在闭目养神,未理睬颜良。颜良悻悻闭嘴。
突然,哥舒翰睁眼:“有动静!”
颜良嗤之以鼻,不料斥候赶来:“禀大人,有数千黄巾前来。”
颜良咂舌。
哥舒翰对杨志说道:“当速做准备。”
杨志点头:“自当如此!”
孙夏走进西鄂精山,和旁边亲随说笑:“你看某识时务,倘若执迷不悟待在城中,恐怕此刻某已经成死人了。”
一旁的亲随本想附和一句。突然,其瞳孔放大,对孙夏大喊:“大帅小心!”
孙夏转头,只看到漫天的箭雨,这是他人生中看到的最后风景。
孙夏当即成为刺猬。
这时,颜良、哥舒翰、杨志率领大部队杀出,颜良一马当先,斩杀数人,亲随腿一软,当即跪下:“愿降!”
颜良睥睨:“汝等何人?”
亲随不敢怠慢:“吾等乃孙夏大帅麾下士卒,宛城破,孙夏大帅率领吾等逃亡。”
颜良大喜:“那孙夏人呢?”
亲随后怕地指了指一旁的刺猬:“这个就是!”
颜良大笑。
不多时,颜良、哥舒翰等人带着俘虏和战利品回来。
哥舒翰献上孙夏首级。
一旁朱儁大笑,指着孙夏首级对射征说道:“这可谓得来全不费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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