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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练 听他说话

小说:断练  作者:尘事未封  回目录  举报

“离国,南临,都不安分得很,北汉那边怎么说?”

元昭推开桌上的热茶,拿块锦帕擦了擦掌心

“北汉强盛,离国面上几十年仍未复养生息,臣闻北汉近来无战意,当然离国于此,应有收敛”齐蕲抱着手,拎拎眼皮,极辰殿的龙神香焚得太重了,看来回去午觉是睡不成了

“南临呢,数次袭扰,过于猖狂”

年轻气盛啊

“靖渊,系州,汴州,臣私以为,系州为要,孙总兵身兼三边要防之责,系州、系和、系南三处,都是我朝门户,南临侵扰,久搁不治,百姓受苦啊”

元昭眯起眼睛,望向一脸亲和的齐蕲

“爱卿以为如何?”

“陛下,孙总兵戍边多年,是宝刀不老能胜此任,朝中嘛,多是像臣一般干老的暮臣”

“孙宗央,虽善战,但毕竟年近古稀,拨个人去,确保万无一失,部署明序”

齐蕲长喔了一声

元晞思忖着,金椅上的雕龙,被手指描摹许多次

“贤王如何?”

“万不可啊”齐蕲听见这名字忽然就变了脸色

“本朝最忌亲王掌兵,陛下难道忘了叹宸之变了吗?”

殿中霎时静下来,齐蕲始终是那样毒辣,一抓便触到元昭的死处

他又接着道:“梅注孝近年才能突现,对南临亦熟悉,是个可用的人才”

“他练的兵不错,听说他有个儿子刚刚中了进士?”

元昭在脑子里回忆着殿试时自已听过的那个名字,记得元晞还在他身边说小话,梅注孝长得如此豪放,儿子竟然有那么点英气蕴中的感觉,有一点儿啊,以后媳妇可不能乱找。

“是,唤作梅思明,尚在观政”

“先暂观余月,眼下休养生息之时,朕不忍大动干戈,叫孙宗央,着手筑御之”

他烦得很,想着后宫又送来堆堆的吃食,一日又这样过去,苦闷至极。

元昭扔帕子在一堆奏折上

齐蕲受命,行礼便退出去。

之前莫非是他多虑?不少消息传出元晞结交过密,就连齐蕲也忌惮着,齐蕲之举算半个内阁的意思。元昭低头敲着桌子,窗外悄生了虫鸣。

“姑娘,夫人说了,今日不用上学,尚仪局的女官大人会来亲授,要姑娘一齐去学着呢”靓纹收拾着我腰下的禁步

怎么宫里又来人了?

“学那规矩实在繁绕,走,我们去房里拿诗来对吧”

我一连几日没摸见李良棣的身影,就连杜若也瞧不见。

母亲又禁着我,叫我乖乖养着病,我闷得难受

靓纹自知拗不过我,只好跟在我后头去了

淳华阁大些,后头是几间上房,里面有一小园,园儿里的花儿多是稀奇的种类,早几年我最爱和靓纹在那儿捉迷藏,摘花酿酒,有时候他们也在那儿斗草玩儿,我不喜欢,每次嬷嬷教我女红时,他们就在外头书堂那里斗草,声响不小,我想视而不得,走神免不了要戳伤自已,针脚错了要受骂。

李良棣每次都笑我,只有杜若会扎束好看的草偷偷塞给我

他手巧,扎得花草都很好瞧

书堂里无人,我那几个堂兄弟姐妹对读书一向不上心,原来说要送来与我们一起上学,父亲命人辟了块地方放书桌,现下后头空荡荡的,只有风声,先生回家探亲去了,自然不用上学堂。

他不在那儿,我瞧着空荡的书堂,一屁股坐在蒲团上。

容华捧着书,笑道“姑娘现下可是得了清宁了”

“说呢,姑娘仔细把衫坐皱了,”靓纹理着我身上的纱衫

“你们两个,带着你们出来躲清静,你们倒还笑我”

我鼓气白着她们两个

容华跪下来哄我

“我可感激着姑娘着”说完还捅捅身边的靓纹,两个笑起来

“姑娘哪是躲清静,是不喜别人处的聒躁罢了”

我假捏了容华一把,她定是从谁那听来些有的没的

“好啊,你们这般揶揄我”

“容华错了,错了,不过,那日在淳华阁的可是四爷身后的人?”

我瞟眼靓纹,她立马开口辩道“可不是我说的呢,原先院里的嘴就不严呢”

“人家学问好,况且他本就是淳华阁的人,是四哥哥硬要了去,杜若在我身边可不比在苕美堂当差”

容华脸上笑僵了一下,我仍是说着本就是事实,我待他可好呢

“怎么了,说了实话且又不信我”

容华道“信呢,我自然是信姑娘的,呀,我想着后面的杏仁茶该做好了,靓纹同我一齐去看看吧”

说罢两个携手便走了,我气着这两丫头说不过我就跑,嘟嚷着回过身来

“臭丫——啊”

案旁不知何时伫立的葱白身影将我吓了好一跳

“七姑娘恕罪”那身影退开一步向我道礼

“你,你——杜若?”我瞪大了双眼看向他

“罢了,罢了,你可真是吓到我了”他被免了礼,兀自跪在我身旁

“是杜若的过失,姑娘今日怎么来了?”

抑制的唇角含着笑,是我刚才失了礼

“你还笑”

我泄了气,蔫坐在蒲团上

“姑娘乖巧可爱,杜若见了自觉明朗,没有笑姑娘”

他面色很白,话里带着微重的鼻音

“你病了吗?”

我想起落水的事,他身上的香,该是他的,我伸直起身子伸手去触他额头

“啊天热了贪凉了些”他本能向后缩着,四下无人,我伸手触了那肌肤,确实烫了许多

“你还逗我,去找林大夫瞧了吗?”

“罗大夫瞧过了,寻常病而已,几副汤药下去就好,倒是姑娘,听起来要比我严重些呢”他强撑着,开我玩笑

“罗大夫昏糟糟的,这个老头的药又苦”

提至他,我满脑都是罗郎中喝醉的样

“姑娘水性虽不差,但一向不近水,怎么要跳下去救人呢”

修长双臂端正放在膝上,幽幽还有透着味合香

“唉,哪是去救她,被死死抓了下去,我倒是担了救她的美名,看来落这一趟水也算不得亏”

他低低头,鬓边一缕发衬下来

“姑娘不该去的,前病未愈,后疾又染,苦了姑娘”

“左右四季都得吃药,对了,你那日去了吗?”

瞳亮注望,他是谁都愿多瞧几眼的

“去哪里呢?”

“你莫欺,我认得是你救——”

他开口打断我的揭穿

“姑娘在庄子那处,一直是靓纹她们在侧的”

“你老实说,记得三句约吗?我不说,就当没听过”

他被望得怕了,朝我眨两下眼睛

果然是他,我希望是他,愿是他

“姑娘要守三句约哦”

“君子当守,我从未反悔过”我朝他咧着嘴

三句约,虽说是三句,就是一事两人相知,此外不可在外提及超过此事三句话,我们常以诗为界,他不说我不说,自然守约,这也是我与杜若之间的秘密之一

“今天姑娘想听什么呢?”

他抖抖袖子,挟着明熙,人虽憔悴,但风骨俱在

“全凭我作主?”

“全凭姑娘做主“

“那——”我低头想着来日先生不让读的那些书们,要让他好好给我讲上一讲

“《酉阳杂俎》我要听这个”

杜若顿了下眉眼,继而道“七姑娘好大的胃口呢,里面许多故事需好几日才道得完”

“可说了凭我作主,我的人,本姑娘还作不得主了吗?今日你都要留在这里,我看谁来捉你”

霞似的红云晕在他双颊上,竟显着几分娇羞在,我日日心情好,多有他在身边,怎么能放了这等机会去

冥冥中,日后,恐再无此机

“杜若是淳华阁的人,唯有遵命且听在下,缓缓道来”

瞬美目似流眄,含言笑而不分

滑光下,此句深切身受,我多希望,可日日如此。

梦三楼内夜明歌笙,今晚异于往日,有盛舞宴

由巧定五妓舞就,那可谓夜京一大事,业内权贵们早定好了位子,载金带绢,一睹美人风采,话说这巧然五妓何有此名?原京中教坊司名妓多出,周小娘子脱了奴籍后却遭爱人抛弃,无法只得操回旧业,谁奈为妓受气,着成了梦三楼,收留孤苦女子,这周小娘子也着实厉害,这巧定五妓毫不输教坊司名妓乐佩儿,更说还有一位花魁赵婷宁,把着梦三楼的金蟾蜍,周小娘子也逐渐复了名气,京内人称三娘。

梦三楼几十年不倒,做的也不止表面生意

“陈侍郎来了,快上座,娉然候着了已经”三娘执一华绸小扇,切着小步逢源着。

倪琐倒了水去,在侧门,隐抓见白衣角,她心里有数,侧去开了门。

“露姐姐在等着你了”

那男子进来,倪琐插上了门栓,弯弯绕绕勾进楼里

上房画彩绘金,棕木梁不高,略有仄意,他已来过数次,绕开了楼下通乐欢,只觉嘈杂,烦碌,间间房如金笼,闭着一朝人的年岁。

赵顺露已梳妆好,她没有恩客,却住着最好的房。

梦三楼,三楼间,梦已断

“你来了?”

“白日有事耽搁了,晚些才得以脱身”

赵顺露放下脂盒,转身斟起了茶,倪琐自觉关上了门,匿此于喧饮

“科举准备得如何了,日渐紧,须一举即中”

他黯凉明眸,只视着热气

“明白”

“你那日为何要去?“

红唇冷绡,她本不想如此质问他,玉面上细微变化自然被她察明,可她是一定要问的

他转着小杯,不答她的话

“你对她——“

“姐姐不必再说这个,荒谬得很”

“那你如何要这么做?”

“顾周全之计,其余你大可放心”

瓷底落定,木案发出轻响,他捉摆起身开门欲离

好瞧的一张眉目拧紧,浓愠之意被暂扣

她早就发觉出不对,他日益反叛,甚敢顶撞她了

“你莫要糊涂!不要费了自身前途”

“遵之”

他依旧踏出了门,未理身后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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