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临,路上车水马龙,菡从“幸福”婚介所出来,被一股迎面而来的冷风瞬间清醒了。刚才那位打扮精致,举止斯文的天枰男对异性要求温良恭俭让的言论,让菡不禁莞尔。
菡笑着说:“我没一条符合你的择偶要求。”
天枰男打量了她一下:“你有1米68吧,100斤上下?我做了10几年工程师了,眼睛带尺,错不了。小姑娘你自身条件不错,只要注重自身修养,可以在短期内有上升空间。”
菡无视对方殷切期望的眼神,道:“知道您在世界500强公司担任高级工程师。我就是块砖的命,抛出去也带不出块玉来,最多砸死个人。”
天枰男一声叹息站了起来,望着菡这块“砖”黯然地离席而去。
菡,上海姑娘,北京某985大学工科毕业后回沪工作,长得还算顺眼,工作还算顺利,有时安静,有时贫,月底最贫。刚到北京那会儿,连北京同学都感叹这姑娘也太贫了。
记得初到北京那会儿,身为上海人,菡深刻感受到了来自全国人民的鄙视,好在她还不是最惨的一类,沦为鄙视链最底层的是上海男人。那些明明是中华民族优秀美德,比如顾家,会做家务,体贴。。。。。。一旦体现在男人身上了,那就是没有男子气概,懦弱的表现。北方男人一提到上海男人往往呲之以鼻,恨不得割席分坐。而北方姑娘倒是颇为欣赏上海男人的种种,这让上海男人招来了更多的恨意。
不过细想一下,能在鄙视链底层的人群往往并不care别人的看法。听说过仇富,你敢仇视汗滴流下土的农民伯伯吗?就像再怎么喊着“逃离北上广深”,依旧有大批来自内地的渴望用自己双手和智慧打拼一番的年轻人。只是现在留给90后00后的机会比80后,70后少了,生活成本却大了不少。
菡沿着路边漫步,高耸入云的一幢又一幢摩天大楼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一旁正在施工的工地上,工人们抽着烟,聊着天。来自五湖四海的方言,大风扬起的尘土和阵阵机器发出的轰鸣声,创造着这个城市一个又一个奇迹。在城市繁华的街头,你丝毫察觉不出上海和其他国际大都市的区别,说这是东京,纽约的街头也毫无违和感。国际大都市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街道两边清一色全球一线品牌,大幅的灯箱海报鳞次栉比,简约不简单的告诉都市新贵们“不买最好,就买最贵”。在陆家嘴,有着每小时80元的停车场,360元一碗的蟹面,11万一晚的酒店,38万每平的无敌江景房。
在一阵轰轰烈烈的城市现代化建设中,菡的小学,初中,高中,老宅都已灰飞烟灭,不复存在了,那个夏天挂满了爬山虎的英式小洋房,那个弯弯曲曲一绕进去就分不清东南西北的老弄堂,都只存在在菡的记忆里和老旧相片中了。菡习惯放了学沿着苏州河走回家,看着河上的货船冒着浓烟,在黑臭的水面上行驶。跳蚤市场里日日人声鼎沸,像极了这个骚动不安的,急着脱下旧装,穿上新服的城市,急着挤进国际大都市的行列,却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了一些自己原本的特色。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可以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却很少耳闻上海话的踪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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