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翩若气愤之余立即让玉娆给宫中递消息。
长公主专程让玉娆跟着周翩若回来,可不仅仅是要将宫里的消息带出来,而是为了方便两方消息互通的。
不过三个时辰,玉娆就从侧门走了进来。
周翩若在听完玉娆的叙述后,最后一丝希望的火苗也泯灭在了她的琉璃眸中。
皇帝的圣旨一下,太后就将皇帝召到了殿中。
可这回,无论太后怎么劝,皇帝却自始至终一意孤行,绝口不谈三皇子去往东南抗倭之事。
哪怕太后将老恭王提了出来,皇帝都做到了忍而不发。
长公主在一旁的偏殿中暗暗着急,可直到皇帝给太后娘娘告辞离去,对这件事皇帝都没有松口。
三爷也并不是没有做多少努力,前朝早有几位大臣跪在了殿中,力荐其他人选。
皇帝依旧默不发声。
如此,便成了死局。
众人都知皇帝是一定不会收回成命了。
是夜,三爷一如既往的出现了周翩若的窗前。
朦胧的月光洒了他满身满脸,将三爷身上暗纹的湖锦照得微亮,为整个人笼上了一层柔和的色泽。
周翩若的脸上堆着笑,眼睛里却全是伤感情绪。
三爷只柔声安慰了她几句,就匆匆进入正题。
“这是停仙居的金令,可调度停仙居面上的所有白银和人马。”
周翩若张开了嘴,显然被这一消息吓得不清。遍布大庆,甚至将生意做到了维跶族的停仙居商行居然是三爷的?
只是,根本没有给周翩若时间反应,三爷就又给周翩若手中塞了件东西。
“这是虞牙佩,若是……被逼进宫,常顺公公可救你一次于危难之中。”
三爷陆陆续续又将京城中的大小势力与他手上的资源与交易都一一告知周翩若。
周翩若手握着三爷的信物,眼中都是泪花,显然三爷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此次南行,我会将青吾留在你身边,京城之人可由青吾为你调派。”
知道三爷说完这句话,才将已经泪流满面的周翩若拥进怀中。
三爷的下颚顶着周翩若的头顶,双手将周翩若箍得快要陷入自己的胸膛。
“你……不要走……”周翩若已经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所有的一切都让她无能为力。
“傻丫头,不要哭,我保证,我一定尽快回来。”
一记微凉的吻印在了周翩若的额头上。
周翩若却并不满足于这样一个吻,直踮起脚尖印上了三爷的唇。
三爷俨然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就本能的吻了回去。
周翩若在此事上实在没有经验,等到三爷霸道的回吻起来才有些慌张了起来。
这一吻从微凉到炙热,从浅尝辄止到悠远绵长。
周翩若被吻得有些窒息,面色通红地将三爷推开。
三爷同样耳廓通红,但还是一脸玩味地盯着周翩若看,小丫头胆子倒是挺大。
门外响起白英夸张而响亮的声音,“小姐,公子来瞧您来了。”
周翩若慌张地整理着衣裙,连忙催促三爷离开。
三爷眼睛一眯,这小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种时候来。
三爷的胆子也大了些,俯身在周翩若的嘴上亲亲一吻,一转身就不见了踪影。
周翩若有些蒙,李邵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他脸上虽然挂着大大笑脸,但老是觉得背后一阵寒芒。
李邵回头看了好几眼,却每每只见着白英对着自己笑。
李邵丈二的和尚摸不着脑袋,揉着自己的头进了屋。
“姐姐!”
周翩若故作镇定的坐在椅子上,见到李邵进来笑眯眯地为他斟了杯茶。
“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儿来了?我可是好久都没见着你,都快忘了我有个弟弟了。”
李邵讪讪笑着,依旧厚着脸皮坐了下来。
“姐姐,你就别埋汰我了,我今天来找你有急事。”
“哦?什么急事?”
李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姐姐,您能不能给我去三殿下那求求情,让我跟着去东南抗倭啊?”
周翩若的神情一下子严肃起来,严厉地说道“你……”
李邵连忙接过话头,“三爷就是不让我去,连着外祖父也是。你们不是说要我多历练历练吗?”
李邵的神色有些着急起来,“况且明天他们就要走了!”
周翩若倒是没想到镇西将军也不让李邵去东南,看来老一辈都心知肚明东南有问题。
周翩若只能苦涩一笑,对李邵安慰了几句,直到将三爷嘱咐自己的任务告知了李邵,并说到让李邵留下来保护自己,李邵才一副愤愤然的似乎妥协了下来。
李邵走后,周翩若又唤了一遍王管事前来,王管事垂着头,说道是没有消息。
周翩若十分惆怅,送去东边的信件不知何时才能有回信。
东边的信没有消息,三爷却已经准备出发了。
周翩若戴着幕篱,由李邵陪着,跟着三爷的队伍直跟到城门口。
“姐姐,别送了吧。”
周翩若垂下眼帘,轻轻点了点头。
马车停在了京城城门口,城门被重重的关上,年份久远的木门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厚重的滋啦声,这声音直入人心肺,仿佛让人喘不过气来。
周翩若紧握着拳头,想起昨夜三爷交代她的话,暗暗咬了咬牙。
是的,她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现在可不是该感伤的时候。
一辆不起眼的青色马车缓缓驶入了大理寺侧门,看门的伙计在看到马车人手中的令牌后,瞪了眼睛,干净打开了门。
大理寺寺承郭明义静静候在偏厅内室中,手里不安地转动着两个油亮亮的文玩核桃。
“郭大人。”
银铃般清脆的女声将郭大人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周翩若对着郭大人欠身行礼,李邵也对着郭大人拱手抱拳。
“殿下命你们来做什么?”郭大人其实心知肚明,如今多事之秋,这块令牌原可是自己手上的,如今这两人拿着握在三殿下手中的令牌前来找他,若说是有好事,自己打死都不信。
“我们想见赵丞相一面。”李邵面色沉静,声如坚石。
郭大人的额头上已经冒上了细密的汗珠,“此事……容我”
“我们只需见此一面,令牌必定物归原主。”周翩若直接干脆地打断了郭大人,脱口而出。
她可不想一直和这位郭大人周旋二三,这块令牌能发挥的最大效用就在于此,后续的事情,这位郭大人可帮不上忙。
郭大人眼睛亮了亮,低着头,眼珠子在眼眶里咕噜转了两圈。“好。今夜子时,在侧门等我。”
两人对着郭大人淡漠地谢了礼,干净利索地出了门,连头都没回。
郭大人在门口眯着眼看着二人的背影,手中暗暗使了劲,重重吁出一口气。
子时,街道上空无一人,静得落针可闻。
郭大人果然还是在乎着这块代表着大理寺最高权利的令牌,如约安排了守卫离开,放了周翩若与李邵进入天牢的最底层。
阴暗潮湿的气味钻入鼻孔,除了二人的脚步声,就只有流水一滴一滴敲击着石板的声音。
天牢最底层关押重犯,空旷的大牢中心,摆着一个通体生着锈的铁质牢笼。
天井微弱的一缕光正洒在牢中人的头顶上,称得他眼下一片阴暗。
蓬头垢面都不足以形容赵丞相的惨状。
结着痂的血痕星星点点错落于赵丞相全身,连头顶上都能依稀看到一条暗黑色的血痕顺着头顶的白发流到脖颈。
越往赵丞相跟前走进,就越能问道一股腐败的血腥味。
直到二人近身到牢房外一丈远的距离,赵丞相才若有所觉的抬起头来。
多日的严刑拷打与绝食让他瞧不清来人的样貌,只疑惑的瞧了他们二人一眼,轻笑一声问道“皇帝终于要提审我了?”
直到对面二人一点声音都不曾发出,他才定睛瞧了二人一眼,二人朝着他不断走进,他才惊觉这是两个陌生人。
周翩若样貌较好却一脸冰霜,连带着相貌十分书生气的李邵都是咬着牙一脸愤怒的神色,这让赵丞相心中一愣。
“你们是谁?”
赵丞相这才终于警觉了起来,多日的拷问虽然已经让他身心俱疲,但面对着没有见过的生面孔,反而让他心中不安了起来。
这两人,不会是仇家派来暗杀他的吧?
“你无需知道我们是谁,你只要告诉我们,先太子的事,是谁人的手笔?是你,还是二皇子?”
赵丞相听完周翩若这一句话,反而神色放松的笑了起来。
看这小子还透着一股青涩,不像是朝堂中人,一进门既然没有直接下手,反而问起了问题,那这两人一定是买通了守卫偷偷潜进来的,那自己也就不用担心别的。
“我当你们辛苦跑这一趟是为何事,除了皇帝,还有人关心那个废物的死活?”
赵丞相眼睛眯作一条线,嘴边挂着阴险的笑。他就不信他炸不出来这两人的身份。
李邵果然上当,立即握紧拳头一步上前,就要直击赵丞相的面门。
周翩若先一步紧紧拉住了他,对着他坚定的摇了摇头。
“我可没有说错。”赵丞相整理了一番已经破烂的囚服。
“若是真将皇位传给那个废物,那就是我大庆气运不济,万倾国土将要易主。”
“你胡说些什么!”李邵刚被周翩若带回来的理智又丧失了部分,对着赵丞相低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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