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法侠刃古,吟游令少年。
青丝风雪染,虹光剑雨寒。
第一章
小时候,父亲问杜甫喜欢做什么,杜甫面对父亲得鸡毛掸子,面不改色得说“我想每天都躺在家里,吃饭睡觉,吃饭睡觉,吃饭睡觉。”杜甫不喜欢诗词歌赋,也不喜欢舞文弄墨,游历山川后不需要写点什么来证明自己来过,他经常说一句话,我来过,我见过,然后我就走了。
杜甫自认没什么情怀信仰,决不会去忧国忧民,不会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不要做官,不要经商,不做诗人,不居庙堂。杜甫,想当一个浪子。
(1)
杜甫躺在马厩的草垛子上,外面淅沥沥的下着小雨,春风习习,丝丝凉意。
还好这衣服没卖啊,不然今天就冻死在这了,杜甫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忒惨了,一整天都没吃饭,要不要把这剑卖了吧,拔剑,心有茫然。想起当年这剑也是一掷千金买下的,要是找不到识货的人,恐怕也只能卖几十两,那可就赔大了。
夜渐深,风更大,杜甫把草铺在自己身上,把自己深埋在草里,熬过这一夜吧,杜甫祈祷着,身无分文,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只好偷偷跑进一大户人家的马厩里和老马共眠一夜。
谁家的马厩,一匹老马,有点瘦,没有一壶腊酒二两肉,我衣服有点旧。
它站着睡,我躺着睡,挺好,杜甫似乎找到了平衡点。
越是想睡,越是睡不着,此时此刻,似乎有万千感慨要喷薄而出,要不即兴吟诗一首吧。“啊。”。“这,”“我好像实在是没什么写作才华啊”,杜甫蜷缩在草垛之中,一动都不想动。
想起当初离家出走的样子,似乎有些可笑,“好男儿四海为家”杜甫神采奕奕昂首挺胸的大踏步走出家门,左脚先迈出门,右脚就被门槛绊倒了,“哎呦”
“你看看你这熊样,学什么不好,天天学那混子生活,正事没有,游手好闲四处瞎逛,你今天要是离开,就别再回来了”父亲怒斥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杜甫下定了决心,走就走,天高海阔任我行。
“回来,把我钱还给我”父亲愤怒的喊道。
杜甫飞也似的逃走了。心想这怎么行,闯荡江湖怎么也得有点经费吧,临走顺点银两也是理所当然的。
风中似乎能听到叹息声“唉,我家有长安一条街,奈何孩儿如此坑爹,如此家业日后谁来继承,难不成捐给安南流浪儿童?惭愧惭愧”
(2)
往事历历在目,转眼间就过了三年,潇潇洒洒一掷千金,现在已经两手空空。当年老爹有了新欢,自己意气离家时,何等意气风发,现在想想,却觉得是幼稚至极。
本来昨天卖了祖传的玉佩,换了50两银子(原价5000两),路边摊买了一个烧饼,付钱时却发现钱没了,杜甫四顾,人群中一个小子在狂奔,这一切都逃不过杜甫的眼睛,他料定是那个小子就是顺走他钱的人。
哼,休想逃走。
“唉唉,你还没给钱呢,唉,你别跑啊”小贩生气道“我就知道,做生意就应该先给钱后给烧饼,第一天做生意就有吃霸王餐的”
“小二,我一会回来把钱给你”杜甫边跑边边啃饼边说道。
小贩怒喊道“一会?屁,你一会还能回来?大爷,你帮我看一下摊子啊”
大爷:“好得好得”
杜甫追着小偷,小贩追着杜甫,都想要拿回自己的钱。
帮忙看摊的大爷看小贩跑远,大声喊到“来来来,今天本店刚开业,免费送烧饼了,先到先得,后到了没有了”“给我一个,给我一个”不一会,摊位就被人群淹没了。
那小子跑进一个胡同就不见了。
杜甫扶着墙,“唉。这家伙可真能跑”汗如雨下,他大口喘着粗气。
“你跑,你跑,你再跑啊?穿的这么好看,一个烧饼的都没有?吃本大爷霸王餐,大爷跟你死磕到底!”一个愤怒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谁?杜甫回头看去,大惊失色,这小贩竟然追了自己一路。
杜甫解释道“我说小二啊,我不是不给你钱,我真的是钱被偷了,出来混都是有原则的”
“谁小二啊,你才小二呢,爷是自主创业的优秀商家”小贩不忿的说道。
“是是是,爷,你看我真的没钱啊,我今天真的……”
“别跟我扯那没用的”店小二说“我看你那剑不错啊,用剑抵债吧”
一听小贩听如此要求,杜甫怒从心生,他挺直了腰板,手按长剑,向前走了两步。
“你,你要干什么”小贩吓得退后了两步。
杜甫低声嘶吼“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这剑,是决不能卖的!”
小贩头顶已经冒出了冷汗,这局面超出了他的想象,算了,不要了,跑吧。
“大哥,你看我这鞋不错,纯皮打造的,哥,我看咱俩脚差不多大,就用鞋抵债吧”杜甫突然哀求道。
“额,这”小贩上下打量着杜甫,确认杜甫真的没有钱后,“行吧,那就勉为其难用鞋抵债吧,我先试试合不合脚”
“您试,您试”
“确实不错,是有点合适啊,那今天就这样吧,我走了”
“哎,大哥能不能把你的草鞋留下,我也不能一直光着脚啊”
“……”
(3)
这马厩草庐虽然有些漏水,像破产版的水帘洞,但好得能遮风挡雨,这稻草虽然不比锦衣棉被,但还是提升了一丝温暖,更何况有这样一位新的朋友陪伴,这环境也还算不错吧,杜甫这样安慰自己。
老马低叫了一声,就躺下卧着了,尾巴拍打着地面。
“哎,这马不是站着睡觉吗,怎么躺下了?”
“喔,我是一匹神奇的马呀”
“是谁?是谁在说话?”
“是我呀”
“哦,原来是我自己啊”
杜甫自言自语着,渐渐垂下了眼帘,一切归于平静。
在梦中,他见到童年的二丫,二丫向前跑,他在后面追,不停的奔跑,二丫高喊“别追啦”,
杜甫喊“别跑啦”。“你为什么追我”“你为什么见到我就跑”,越跑越远,视野渐渐模糊,他跑到迷雾中,迷雾奇异而温暖,他好像能看清前方的路,又似乎什么都看不清,他喊着“二丫,你妈让我给你捎个话,回家吃饭啦”。
其实自己并不喜欢二丫,二丫却总觉得自己喜欢他,在遥远的十几年前,两人同街而居,人在幼年,二丫每次见到他都说一句:“子美,我并不喜欢你,不要再跟我表白了好吗”杜甫有些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有向你表白过”,然后二丫愤恨得嘟着嘴“哼,我不要总是能见到你,我要走了,不要追过来”十来岁得光阴,稚嫩的脸上羞红的颜色,蹦蹦跳跳的跑开,杜甫看着她的背影:“真是一个神经不正常的女生,是该躲得远些”
迷雾中,他向前摸索着,又走了十多步,他突然停下脚步,前方是一望无际深不见底的悬崖,他就停在悬崖边上,就差一步就会摔下去,死无葬身之地,他惊悸不已,大口喘着粗气,突然,他觉得自己脑后挨了一记重重的闷棍,他眼前一片黑暗,向前坠落下去,坠向万丈深渊。
在一瞬间,他感受到生命的炽热和浓郁的气息,随及被痛的坐了起来,嘶吼的马叫传到耳中,他还来不及思考反应,就被浓烟呛到痉挛。“我去,呛死我了”
他用手扇着浓烟,试图好受一些,眼前发生的一切,让他还不及惊讶,就跑出马厩之外,映入天际的大火正吞噬着宅院,热烈的浓烟笼罩着空间,要不是老马挣扎嘶吼之下给自己一脚,说不定自己会被烧死,真是睡的太死了,他摸摸自己的额头,烫的能煮鸡蛋,天哪,不能大火烧死也别自己发烧烧死,想着老马,他停下脚步,又跑回马厩中,挥舞长剑,斩下一击,绳断,老马冲了出去。
幸运的活下去吧,有缘再见。
杜甫感慨着,向墙边跑去,翻过墙,就能远离危险,他知道,这里似乎发生了什么。
在小路的转角处,他听到一个人向这边跑来,那急促的脚步声,转头看去,是一个女人,紧张而恐惧的神情,那个女人看到自己,也惊恐不已,张大了嘴巴,想要喊什么,就突然从喉咙中飞出一根刺来,又射向杜甫,杜甫一歪头就躲了过去。
喷薄而出的血液,从自己身前几厘米出落下,那女人重重的倒了下来,倒在自己的脚前,手还向前伸着,手中似乎握着什么,那双眼睛睁的大大的,看向杜甫,死不瞑目。
杜甫不敢弯腰去捡,因为他感受到了,来自不远处得危险。
黑衣黑斗笠黑剑,火光中,黑衣并没有遮掩的作用,前方矗立着,一个身形魁梧的黑子男子,他的胳膊还悬停在前,没有落下,刚才那根刺穿女人又飞向自己的刺,就是从这个男人手中飞出来的。
他清楚的看见那寒光闪烁的眼睛。
弯下腰来很危险,那是一个杜甫不了解,但杀人如戏的人,杜甫不知道他做了些什么,他不敢弯腰,但杜甫犹豫了一秒钟,还是弯下腰去捡女人手中握着的东西,说不定是个重要的东西。
黑衣人膝盖微曲,随即,像箭一样,弹射而起,在夜中,寒芒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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