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感觉这画画的人在诓我们，哪里有人全身都是眼睛的？这女王是蜈蚣吗？”胖子听了陈教授的故事，不禁吐槽道。
“也不是不可能。北美现在就有一项研究，是针对眼睛的，因为曾经有个人能凭借双眼长时间凝视一样物体，然后将物体传送到与现实世界不同的虚数空间。那空间和现实有通道相连，但是普通人看不到，便以为是凭空消失。”Shirley杨说道。
不过灰太郎心里不这样想。虚数空间，归根到底还是未经证实的理论，而且那女王身上的眼睛未必是真正的“眼睛”——也可能是那个时代的某种暗器，被姑墨王子错看成了眼睛。让人“消失”的方法有很多，比如剧毒溶解。
总之，这怎么看都像是人民内部矛盾。精绝国是修仙道的，姑墨国也是修仙道的，顶多是精绝女王打架太狠、收保护费太多，姑墨王子不高兴了，想搞叛乱。结果叛乱没搞成，精绝国就已经被黑沙暴摧毁了。
不过让他在意的是，在精绝国鬼洞族到这里之前，控制鬼洞的是哪一方？当时张家人在东北看大门，西王母国知道这里，但并未拥有控制权——否则就不会有精绝国迁徙至此了。
也就是说，精绝国之前，扎格拉玛神山的鬼洞很有可能是由“海神”控制的！
一想到这里，灰太郎就不由得激动起来。
……
在沙漠里，有一句谚语：如果旅程一开始就遇到沙尘暴，那是好运气。
离开那口废弃的井后，一路上，车队遇到了三次沙暴。沙漠底下仿佛埋藏着一根根工业时代粗大的蒸汽管，旋转着喷出磅礴的蒸汽，形成微型的喷射流。沙漠的表面在上升，在靠近天空，直到整个天空都被砂子淹没，鹅卵石大小的砂块重重地升起又落下。
只有继续前进，别无他法。如果你在沙漠里遭遇了风暴，千万不要试图停下来找东西躲避，因为砂子会把任何停滞的物体覆盖住。被锁在沙漠深处。永远地消失。
到了第三天，几乎没有人再说话，唯一的交流是反复确认车子没有在沙漠里兜圈。胖子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规模缩了一圈。
晚上升火的时候，包括灰太郎自己，也有些呆滞了。
重复的风景，重复的砂子，一切都是重复的。没有任何可以让你标记自己存在的物体，天空中不同形状的云聚合又流散。他们是走进沙漠的边缘人物。
吃的还不成问题，油箱有备用的，但水的消耗惊人。还剩下两桶水，省着点喝够两天的量。
由于新的“猕猴王”技能的觉醒，灰太郎即使不用特别注意，也能听到每个人沉重、缓慢、没有变化的心跳声。叶艺心、楚建他们不再兴奋地四处留影拍照，陈教授则不愧是久经江湖的老人，依旧保持着坚韧。
这时，他注意到苏难在沙子里挖出了个坑，在里面费劲地掏啊掏的，拔出来一株颜色几乎和砂子一模一样的植物。
“这是什么？”灰太郎问。
“不知道，但它对穿越沙漠的人很有用。”苏难把植物切开，中心流出乳白色的汁液。她把汁液捧在手心给每个人尝了一点。
“咦，我怎么感觉像是在喝雪碧？还是冰镇的！”胖子惊喜道。
“如果这里能够有植物生存的话……附近肯定有或者曾经有暗河的河道。”陈教授分析道：“哪怕河道只有一点湿润的水，也足够植物生存。”
苏难说道：“在沙漠里，双手捧心这个动作比任何液体都能解渴。”
“谢谢。”
苏难白了灰太郎一眼：“靠，要不是你，老娘用得着在这里吹砂子吗？早就躺在地中海的海滩上晒太阳了好吗！”
“嘛，这种细节就不用在意了。”
“奇怪，我的手机怎么没定位了？”霍有雪忽然说道，把手机屏幕举给灰太郎看。上面显示着一个大大的叉字。
其他人也纷纷拿起手机或电脑，却都没有信号。甚至连手表的指针也停止了转动，停在下午五点四十三分的位置。
Shirley杨顿时打了个激灵：“根据考古笔记上的地图，精绝古城在一座扎格拉玛神山之中，上个世纪的探险家找到神山时所有的仪表也都失灵了。那座山可能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磁山，这说明我们快到了！”
如她所说，第二天清晨天还未亮，车队前方就出现了一条蜿蜒如长龙的巨大的山脉。从视线左边的尽头一直蔓延到右边，中央是一座被硬生生劈开的山峰，形成狭长的一线天。
黑龙就那样静卧在沙海的尽头，仿佛本身就代表着天与地的分界线。
“山水相伴，山体呈黑色，象征水，神山下面一定有地下水。”灰太郎加快了车速，就像脱缰的野马般狂飙着，在半小时后来到了山谷前。
近距离看，不止是山体的岩石呈黑色，就连空气中也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雾，其间不时地闪过猩红的闪电，像是某种动物放出的生物电。
“这里……曾经是片内陆大湖啊。”众人下车后，灰太郎观察着岩石上的纹理说，“这种石头原本应该是海底火山喷发后岩浆里的重金属元素和矿物质凝固而成，所以具有很强的磁场。”
他看向苏难，后者也露出困惑的表情。显然，这超出了她的知识范围。
正要往前走，霍有雪突然一把拉住灰太郎，低声说道：“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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