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的遗体在家里停放了五天后出殡。
出殡的队伍浩浩荡荡的从家里出发。一路上响着炮仗声,如同给孝子大声的哀哭打着均匀节奏。天空阴沉的低垂着,沿途寥寥弥漫着一层白雾,笼罩着送殡的人们。眼前模模糊糊的飘荡着白帆,洒落的白纸钱借风在空中打转。道路两旁的树木弓着腰肢,花草也低迷的耷拉着脑袋,露水在上面滑落出一道道伤心的泪痕。
斌儿和他的两个儿子走在最前面,眼睛扑簌扑簌的涌着泪水,嘴里不停的喊着“妈啊…妈啊…你走的好可怜呀”。他身上穿着用白布做成的衣帽,左手拿着一个缠着白纸的孝子棍,右手那个一个盛满半碗土的孝子盆。
紧跟着后面是棺材,抬棺的是村里仅剩的四名精壮青年,他们呼哧呼哧的向前走着。棺材后面跟着家族的人吊唁的亲戚,队伍一字排开,慢慢的向前行进着,也悲伤的哭着。
嗓门最大的春花在这次的送殡中,出奇的安静,她泪水哗啦呼啦的流着,可就是听不见哭声。大家都在悲伤的痛哭中,谁也没有注意到她反常的样子。直到刘氏安葬完毕,长者喊了声:“亡人已下葬,不要哭了,起身回家”。
大家都起身了,可是春花还跪着,像没听到一样。三多赶快上前去搀扶她,看见他眼睛紧闭着,意识模糊,怎么问都不说话。大家纷纷围过去,有经验的人掐起了人中,春花这才恢复了一点意识,虚弱的说自己没事。
看着他虚弱不堪的样子,大家只好把她抬回了家中。她回家休息了一会儿,颤颤巍巍的说,刚起灵出门的时候,自己的意识就越来模糊,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走到坟地的,发生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脑子一片空白。一旁的人都说她这是伤心过度了,让她不要再挂念了,刘氏已经入土为安了。
刘氏葬在村上头的一块地里,地脚顺着山坡的走势,突兀着伸展出来,面前是层峦叠嶂的黄土山坡,右侧戈壁有一条宽宽的沟壑,与丈夫的坟墓遥遥相望。
安葬完刘氏,村民们都回家了,家族的人和亲戚没有立刻散去,聚集到斌儿家里,想给这个家庭一点人气支撑。他们也担心刘氏去世后,斌儿撑不起这个家。平时都是刘氏操持着家里大部分事物,照顾两个孙子上学和生活起居。她突然这么离世,对一个家庭的冲击很大。
族里长者看了看斌儿和他的两个儿子,用鼓励的口气对斌儿说:“家里的光景还是很好的,父母虽然已经不在了,但是两个儿子已经长大,而且孩子都能自主上学了,不需要人照看,算后继有人了,只要自己勤快打点生活,日子还是很有奔头的”。斌儿听着长者和亲戚语重心长的话,他迎合着点点头,说着自己的打算。
那一刻,在那个房子里面,大家收起了心中的悲伤,眼神中满是真诚,都用推心置腹的语调说着过往和将来,语气轻缓柔和,诚恳坦诚,心与心之间的距离是那么近。也许是刘氏的去世,提醒了大家,珍惜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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