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傍晚,加上有些阴天,五点多头顶穹空黑沉沉的压下来,身畔冷风袭人,甄心拉高校服衣领拉链,将下巴缩进去,双手也握紧塞在口袋里,一张隽丽漠然的脸仍旧冻的发白。
拐过学校前的右街口,甄心偏头竖耳,密集脚步声越靠越近,抬眸见前方对街有一溜废弃的门脸房,快步穿过马路走去。
苏蕴辰没有跟出去。
他对管艺涵点头致谢,坐回座位拾起笔。
数学老师再三强调过不许用铅笔答题,高中生的笔袋,除了2B涂卡笔外基本是各色中性笔的集中营,而中性笔这种东西,暂时还没有一种类似于橡皮这样神奇的发明,可以将写错的字不留痕迹地轻松抹去。
苏蕴辰以前没有过这种不必要的担忧,他从来都是心里思考好答案,再笃定落笔。
如今,他盯着答题区字母公式里多画出的斜线不悦皱眉,这条线太突兀另类,根本无法改写成其他的字,就跟班里突然出现,大噪全校,匪名远扬的甄心一样。
他想了想,在斜线上反向勾了两笔,示意删去,可视觉效果看着,反而比先前更夺目吸睛,他叹了口气,拿过书边的笔帽,压在那团让人身心难悦的斜线上,眼不见为净。
六点自习下课,苏蕴辰收拾好剩余的作业和要预习的书本,步行沿着习惯路线回家。
拐过学校前的右街口,发现对街破旧的待拆门脸房处围了好多的人,他一向不问世事,顺着马路一路往北,对面路边围观学生的惊呼感叹,在风中飘过一两句。
“啧啧长成那样也下得去手,这得是多深的仇?”
“这帮混子不就是一直拦街口逮人要钱的那些人吗?欺负了多少人了,也不一定是有仇,这种人听说给钱就敢干。”
“那女的好能打啊,这灵活度和狠劲,一看就是街头混出来的老手了。”
“有点眼熟,是不是前不久升旗大会上做检讨那女孩?”
“就是啊,要不说为啥那么狂,有这身手我也狂。”
苏蕴辰听到升旗大会脚步一顿,偏头时,冷光路灯下的人群一阵骚动,哗啦让开一条道,甄心从里面目不斜视走出来,书包单边挂在左肩,边走边将身上沾土带血的校服外套脱下,用里衬胡乱抹了一下脸,顺手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十一月的冷风微寒透骨,穿着蓝白校服T恤的她背好书包,步履轻快一路向北。
苏蕴辰隔着一条街,步子虽慢,但腿长优势,只用正常速度就可以与对面的人同线并行。
过十字路口,甄心往这边来,苏蕴辰低头混入一旁等红灯的人里,她从他身旁走过。
苏蕴辰也不是故意跟着她,这是他每天都走的回家路线,隔着五米左右落在她后面,再转一个弯后到苏蕴辰家小区后的德清路,身形单薄的甄心抱起手臂,看背影冻得有些瑟瑟发抖。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夹克,脱下再跟上去时,甄心已经匆匆搓了搓手臂,闪进路边一道门里。
那是个老房子,空置最起码十年了,以前是间卖手工旗袍唐装的布衣店,苏妈妈小时候带他去找店里的老板娘做过衣服。
他隐约记得那时候,老板娘家里的孩子和他,在店铺后面的院子里玩过一个下午。但没多久这间房子里的人就都不在了。
没想到甄心现在住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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