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哥哥你为啥对钱财这等省外之物这么在意啊。”
蓝历问出了一直以来他都想问的问题。
在他看来，太子殿下作为大唐的继承人，享受世间一切荣华富贵。
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应有尽有，想要什么东西都是唾手可得。
只要每日进学，跟随皇帝身边熏陶个十余年，学习治国理政之道。
继承大统那是板上钉钉的事。
届时，整个大唐的疆域、子民，乃至无尽的珍宝，都将成为其的掌中之物。
在这样的地位和权势面前，钱财这等俗物，又怎值得太子如此挂怀。
“哎，你不懂，二陇，太子之位，于世人视之，何其尊哉！然于太子自身，实乃束缚枷锁，非独我朝如此，前代亦然。
就如同先前老师所言，本宫在幼年时就被立为太子，是为了朝局稳当，天下安定。
使我大唐嗣有人继。
是为了让那些世家们，权贵们，功勋们不再生出异心。
但是身为太子，尤其像本宫这么年轻的太子，每日里除了进学，就是进学。
二陇，你说，换成你，不会无聊吗？”
李承乾趴在石台桌子上，玩着杯子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沉默片刻，接着说道：“所以啊，总归是有些特殊的癖好来满足心中的私欲，这种欲望并非是恶欲，只不过是想体验一下人应有的某些东西罢了。”
“比如说，贪财。”蓝历所有所思。
“不是贪财，本宫身为东宫太子，再怎么落魄也不能贪图钱财这等俗物吧。”
李承乾撇了撇嘴道：“是恋财。”
“承乾哥哥，你可别哪天真的把自己的太子之位给玩没了。”
蓝历憋了半天，憋出来了这么一句话。
还好，蓝历在这个太子身上感应到了大唐运国之力相当浓郁。
天命所属。
证明至少太子现在还没有被废的风险。
“其实承乾哥哥，如果你真的对钱财感兴趣的话，我到是有一个想法。”
费力爬上石凳子，蓝历一屁股坐下道。
他不忍在看太子为钱财困惑至此。
打算给他一个机会。
“什么法子？”李承乾提起了精神。
“不知道太子对于借贷是否有所了解？”蓝历说道。
“借贷？”
李承乾微微皱纹，想了想问道：“当年，孟尝君在其封邑薛地放贷款收取利息，作为奉养三千门客的财源，这点，本宫还是有所了解的，二陇你说这个何意。”
蓝历惊叹，太子果然有点东西，一点就通：“之前以往，都是民间盛行，而承乾哥哥身为太子，自然不能这等行事，《周礼》称‘凡民之贷者，与其有司辨而授之，以国服为之息’
太子若想有所为，这会事一个不错的方向。”
李承乾陷入沉思，想了很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二陇，出举之事，恐怕会惹得父皇不喜，况且，本宫身为太子，身为官家，怎么能这般行事。”
在皇权眼中，放贷之事，可是要比从商，更加令人排斥。
“啊？官家为什么就不能做？”蓝历挠了挠脑袋，想不明白。
“你不明白二陇。”
李承乾给蓝历讲起了当年汉朝，景帝事情发生的一件事
景帝在位期间，面临过财政困难，在平定七国之乱时。
曾向一位名为毋盐氏的商人借过高利贷。
景帝为了平定七国之乱，曾经向长安的商人借款1000两金子，并承诺在战胜后给予十倍的利息回报。
三个月后，七国之乱被平定，汉景帝履行了诺言，以十倍的利息偿还了债务，使得毋盐氏一夜之间成为了京城的首富。
这等出举之事，在当时可谓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后世皇帝虽然也有为之效仿者，但寻常事情，都是对其避之不及。
也更不愿参与其中。
“可是他们都只不过是私人，朝廷并未下场啊。”蓝历还是不解。
“朝廷怎么可能下场。”
李承乾直摇头，解释，后世皇帝虽然也有效仿者，皆因国势强盛，社稷稳固，国力充盈，故能行之而无碍。
然观今日之大唐，方建国未久，战火连绵不休，民生凋敝，百废待兴。
幸得一场大捷，国家经济渐次复苏。
然财力仍显拮据，怎能轻言出举。
且朝廷若欲涉足借贷之事，必先设立新的府衙，增派官员，以监管其运作。
如此一来，朝廷开销必将大增，又添新负。
出举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连锁反应，危及国家根本。
李承乾思之再三，终觉此举不妥，
“承乾哥哥，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即便是行出举之事，也没必要从国家的财政府库里出钱啊。”
蓝历明白了李承乾的顾虑。
“二陇，你我兄弟，就直言吧。”李承乾仍显不解。
“陇西李氏、赵郡李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
蓝历轻轻拿起盘中的小干果，一颗颗放置于石桌之上，犹如棋手布子，每落一子，便低声念出一个显赫的氏族。
李承乾端坐案前，闻听这些氏族之名，神色微微一变。
这些氏族，李承乾太熟悉了。
他曾不止一次的在自己母后和父皇的口中听到过。
在他们李家还未曾夺得天下时。
其权势和声望，远在李唐皇室之上。
“二陇，你是想拉他们下水？”
李承乾面色一顿，旋即便想明白了什么，惊呼道。
五姓七望屹立于乱世之中，历经风雨而不倒。
每一个氏族背后，都隐藏着深厚的底蕴和庞大的势力。
掌握着大量的土地和财富。
太子如此聪慧，怎么会想不明白蓝历此举何意呢。
朝廷现在的确是没钱。
但是，五姓七望这等顶级是世家门阀有钱啊！
“有没有兴趣啊，这可比去敲哪些异国使臣的竹杠有意思，是国之大计哦。”
蓝历嘴角挂着一抹狡黠的笑容。
李承乾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随即迅速收敛。
轻咳一声道：“这个倒也可以试一试。”
李承乾和蓝历两人相识一笑。
“当然，敲哪些异国使臣竹杠也很有意思。”李承乾调转话头。
蓝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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