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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闹的地覆天翻，可天上却全然不知。
“氧......气！”见有人进来，坐在主驾驶的刘长健也顾不得太多，扯着脖子喊道，“快给他氧气。”
徐奕晨的情况比较危机，如果在不及时吸入氧气的话，就算没有被甩出驾驶舱，也同样会因缺氧窒息而亡。
听到这话，姜舟也不敢太过于拖沓，抄起搁置在副驾驶右手边位置上的氧气面罩，直接扣在徐奕晨脸上。
随着氧气面罩覆盖在脸庞，徐奕晨也展现出极强的求生欲来，那怕神志有些恍惚，他还是努力汲取着氧气。
一口，两口.....
随着氧气入肺，徐奕晨的状况也同样缓和许多。
而这个时候，身后原本被吹飞出的梁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踉踉跄跄的走到了驾驶舱中来，还顺带着将驾驶舱舱室大门从内部封闭，将寒冷气流隔绝在了这小片的区域中。
见徐奕晨清醒许多，姜舟的目光便不再放在他身上，而是提着连接面罩的氧气罐快步跑到刘长健身边。
需要氧气的当然不止是徐奕晨一人。
刘长健也是如此，
不过看这位的肺活量不错，在氧气稀薄环境下呆了这么久都还没有头晕炫目的状况，依旧在驾驶着客机。
“刘哥，这里发生了什么？”
在姜舟放下氧气面罩后，一脸震撼的梁栋也同样从后方的位置上靠了过来，他扯着脖子对着主驾驶位上刘长健询问。
“风挡爆裂！”
客机的移动速度很快，从风挡裂口灌入的气流声十分杂乱，除非扯着脖子喊，否则几人之间也就只能用手语交流。
“需要返航吗？”
梁栋虽然是备份机长，但同样也是能够担任主驾的四道杠，很快便判断出眼下局势该何去何从。
“也只能返航了！”
刘长健也没多想，这样回应，对于眼下客机的这副尊荣，最好、最安全的选择就是在联系就近的机场塔台备降，好在他们才起飞不久，也就二十多分钟左右，撑死也就飞了几百公里的样。
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至于继续航行这念头，不论是梁栋还是刘长健都未曾动过。
这样的速度，这样的光景，两三个小时的路程，恐怕还没飞到一半，他们就已经冻成冰雕，估计差不多都能拉到冰城展览去了。
“设备情况怎么样？”
在确定了主驾位置上的刘长健问题不大后，梁栋又搓了搓冻的青紫的手，将目光转到了面前的仪表驾驶台上。
“情况不妙！”刘长健一边驾驶着客机，一边回答，“仪表脱落，自动驾驶失灵、无法和地面塔台取得联系，方向、航像、返航机场位置丢失，我现在只能凭借感觉和目视来进行判断。”
在刘长健的话音刚刚落下，几人脚下的冰冷客机又是一阵剧烈狂颤，连带着几人的心也跟着起伏不定。
这一刻，没有人不害怕，若是这唯一的依靠在空中轰的一下便解体炸开，那可就真的映照了死无葬身之地这句话。
“刘哥，您还能坚持的住吗？”
梁栋赶忙搓着自己的双手往刘长健的身上贴，希望来借此给他冻僵的身躯增加一点点聊胜于无的暖意。
可在这样寒流涌动的环境下，这一点点转瞬即逝的温度又能起到一个怎样的作用？大概也就图个心里安慰罢了。
可纵使如此，梁栋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刘长健一人坐在这冰冷驾驶台上，帮不上半点忙。
如果自动驾驶和仪表没有坏的话，情况兴许会比现在要稍微好些，两个人完全可以换着开，让另一个人有时间修整。
他虽然是备份机长，资历要比刘长健差许多。
可备份机长也是机长，在驾驶技术这方面可能比上不足，但绝对比下有余，否则也不会出现在山藏这条双人份的航线上。
可现在这几千米的高空上，手动驾驶状态牵一发而动全身，刘长健整个人可以说就被彻底的固定在这里，动也不能动。
所以作为备份机长的梁栋就只能看看。
况且，这一路上都过来几乎都是刘长健在驾驶，若论起空域情况，梁栋还真不敢保证自己这个临场上阵的要比他强。
“奕晨的情况怎么样。”
虽然平日里不是很待见同自己合作的副驾，可现在空情紧急，人命关天，他又怎么可能去计较太多。
听到刘长健的问话，梁栋赶忙侧过头看向那个被冻的脸庞微青、也不只是昏迷还是清醒的年轻副驾道了句，
“状态不是很好。”
“是吗！”
听到这话，努力睁开眼的刘长健目视面前空域，有些迟疑。
如果此刻副驾驶陷入昏迷，不能给主驾位置的刘长健提供更多有效帮助，也就意味着他需要独自一人完成驾驶这架客机的所有工作，那情况绝对会比现在还要糟糕的更多......
“刘哥，要不我来？”
想了想，梁栋望着刘长健这样说。
可他的话音刚落便被否决，“不行，你要保留状态，万一我真的扛不住或是出了问题，那你就是这架客机上最后的希望。”
两人的交流，姜舟全都听着。
迟疑再三后，他还是忍不住提议道。
“我能试试吗？”
“你......”
在这话落下之后，一直专注驾驶客机的刘长健才陡然发现除了他和梁栋、徐奕晨三人外竟然还有其他人在。
驾驶舱不允许无关人员随意进入，这是许多民航客机的明文规定，可这个时候，大概也没人会去在意这个了吧。
“你会驾驶客机？”刘长健问。
“会一点！”姜舟应答。
“机上设备熟悉？”
“差不多。”
“行，那就你了。”
这位黝黑坚毅的主驾驶比姜舟想象的要更加爽利，简单的三两问候，想也没想就拍板敲定，还是让姜舟颇为意外。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英雄不问出处吧。
话虽如此讲，
但对方这毫无保留的信任，还是让姜舟不只该怎样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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