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山。
天剑门便座落于此,但琼山并非只指一座山。山谷中有数十座错落有致的秀峰拔地突起,甚至一山傍着一山,脉脉相连。其中有并列的两座秀美石峰,邀冲蓝天,虽然一高一低,但是却均吞云吐雾,瑞气煦煦,天剑门宗门便在那略高的峰顶之上。
云雾缭绕,似沉似幻,江湖称天剑门为“琼山仙阁”。这么言也并无道理,“奇峰异石观景台,三山五岳败下风。”
但若是有人在天剑门上生活一段时间,断然不会有“琼山仙阁”这样的叫法得,因为此处风景变化万千,浮生如世,沉沦沧海。
至若天和景明,郁郁葱葱,上下天光,一碧万顷。云吞雾绕,日照霞染,瑞光万道,若比群仙相会,胜似瑶池宴涎。望之则一舒心中磈磊忘却忧愁。
若夫阴雨霏霏,颤颤悠悠,山风怒号,云雾翻滚。松涛呼啸,林木倾倒成荒,深不可测,气势悲鸣。若比塞外阑干苦,加上三分,胜五界地狱多一倍。望之则忧国忧民,胸臆难舒,潸然落泪。
此处本无这遥冲青天的两座山峰的,相传东海龙宫龙女常来琼山此地观赏风景,一次偶然的机会,结实了一样爱游玩山水的远道后生,二人一见如故情投意合,便很快产生了爱情。龙王得知此事之后,龙威大怒,决意拆散二人,多次将爱女关在龙宫之内。但龙女每次想尽方法逃出来,常常与情人相会于此,龙王无可难何之下,痛下狠心,将二人点化成石,日月潜行,星光闪耀,许久过后,便成此一高一低两座青峰。
两座石峰紧密相连,下半截连城一体,上半截一高一低,高者略欠身,低者稍后仰,好一副相爱拥抱的绝妙画面......
话说九篱在天剑宗门内寻找着圆木,现在的她也早就忘记了自己来天剑门的目的了,一心只是在担心着“傻木头”的安危。
她从这个房间里走了出来,又急忙的走进下一个房间内,无论屋子大小,丝毫没有放过。
失望,打心底里传来的冰冷寒意开始慢慢的侵蚀她的全身。她无力的走到院子中,院内那早已经日照成干的血迹,一块一块的。但是再毒辣的阳光也是无法阻挡死人尸体温度的冰冷,她开始翻找尸体了,一具、一具、另外一具......速度比想象的要快一些,可能是心情的原因吧!
寒意已经完全席卷全身,她无奈的坐在了宗门殿门的房子上,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她极力的控制,但是这红豆般大小的泪水根本就不听她的使唤。
“他死了!”“他没死!”“他死了!”......九篱开始陷入这样无尽的死循环中,微风拂过她的鬓发,像是一双温暖的手一样,她抬起头触目远眺,想看着这风景,或许能让自己逃离这死循环一样。
她透过朦胧的泪水中看见了一座略低于此处的山峰,山峰略微向后仰着,真美,美的像是一位窈窕淑女一样。就在这“窈窕淑女”山峰的“颈部”位置,她看见了一处房屋,距离有些远,房屋显得很小。她玉手抬起,拂去眼睛里的红豆一般的泪水,定睛看去,那里好像是一处祠堂。
希望!多了一丝希望,她运其全身的真气,起落间,惊鸿艳舞般,朝着远处的祠堂而去。
她不知道泪水是在什么时候停下的,只是心里无比的笃定那个“傻木头”一定在那里,就像是在断情林中她笃定圆木一定和天剑门有关系一样。相逢却似曾相识,未曾相识却相思。人一旦爱了,一颗心就能百转千回,有些像江南的烟雨河道,弯弯曲曲间能衍化出无数的缠绵。
相比较在诛仙镇上一战之后,九篱的功力有所提升了,现在已经是在金刚境的上位,距离自在境仅仅一步之遥。但是让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的,那“傻木头”就是一个金刚境中位的功力,自己现在比他的境界要高,为什么还是比不上他呢!她自然是不知道圆木身有“火灼术”秘法的。
周边残影略过,风声捎过,九篱的速度很快。她到达之后,并没有站在地上,而是停在了一棵高大的树梢之上,不是因为她不愿,而是这地上满是尸体,铺满了整整的院子内,算起来尸体的数量比起她刚刚看见的还要多上很多,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
这里的确是一处祠堂,九篱看着祠堂的周围莫莫苍树,外有流丹瀑布,原本真是俊美娴静之处。现在瀑布的水边有数不清的尸体堆挡岸边,缕缕苍叶之上有很多更是血染其上,这树百年的苍树该是看见了多么惨绝人寰的情景呀!鲜血般红色的叶子仿佛都在流泪一般。
九篱起身跃到了祠堂的台阶之上,这里还有些方寸地方没有尸体纵横。玉手放在腰间的匕首之上,复行了几步,推开了祠堂那半虚掩着的门。
屋子内原本暗淡,外面的苍树已经遮挡住了骄阳,让这暗淡增加了几分阴森与凄凉。
借着微弱几条射进来的光线,九篱看见的是。红烛落地,原本整整齐齐摆放着牌位更是七零八落,祠堂内的四根红漆柱子满是伤痕,至于这祠堂内有没有像外面一样的尸体,她已经不在乎了,因为这里有一个活人,跪在那里,更像是死去一样了,那人一身白衣,身上略带着斑驳血迹,腰间有一个两巴掌大小的酒壶。
背影,怀念的背影,相思的背影,心里刚刚念着千百回的背影......
“傻木头!”她小声的叫着,但是在小的声音她也能保证在这样的环境内他是能听得见的。
没有回答,甚至一动未动的依旧跪在那里。
“傻木头!”这回她稍微的提高了一些音量。但她依旧没有得到任何一点的回答。
“傻木头!”她声音中带着焦急,脚步三并做二,急忙的朝着跪在原地未动的圆木赶了过去。
圆木跪在原地的前面端坐着一位老人,老人盘膝而坐,膝上放着一把木剑,木剑雕刻的很精美,剑首处配着白丝线,线线犹如三千烦恼丝,老者身着白衣,白衣之上滴血未染。模样慈祥,嘴角与眼睛紧闭,只不过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无数的沟壑,沟壑纵横中夹杂着世上一切,那是一切可以用美好华丽词语形容的安详。
九篱知道这老者死去了,因为她见过一模一样的死人,是她的父亲......
圆木颔首跪在他的身前,眼中满是泪水,但是却没有一丝的声响,判断他还活着的唯一途径就是他那已经沾湿全身的泪水依旧还在顺着脸颊流淌着,九篱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仿佛想起了自己父亲死去时候的情景一样。
圆木用力的张开了嘴,努力的挤出了一句,“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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