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公子似乎不在意美貌女子的冷淡,仍是一派温和。
车夫自去停好马车,安顿行礼,年轻公子同美貌女子进了客栈,因为近来人多,已经没有雅间,年轻公子只好和美貌女子寻了一处僻静的桌子。
两人相对而坐,年轻公子念出一连串菜名,皆是江南风味,精致非常。听得店小二一愣一愣,道:“客官,你说的菜,我们这里很多都没有。”
年轻公子微笑道:“那就把能做的都做出来,顺便温一壶黄酒。”
店小二得应一声,便去后厨。
美貌女子道:“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照顾我的口味。”
年轻公子悠然道:“我怕你吃不好,以至于将一些内容记不起来。”
“你,欺人太甚。”美貌女子道。
“郭二小姐,八思巴找你,朝廷也找你,要是我欺负你,早就把你交给我他们了,何必冒着风险,带着你东躲西藏。”年轻公子淡淡笑道。
郭襄道:“你若不是为了那功法,能有如此好心?只怕你得悉口诀后,便会卖了我,想必你往北而行,缘由正是在此。”
年轻公子道:“我虽然不是好人,但向来信守诺言。”
郭襄道:“我也不会为了活命,将口诀告诉你这样的恶人。”
年轻公子道:“那你师父金轮国师又何尝不是你们眼中的恶人,但你的龙象般若功,却是他传给你的。”
郭襄这一路早听了他无数的歪理邪说,因此早已不受影响。她道:“无论你说什么歪理,我都不会将口诀告诉你,要不你杀了我吧。”
她已经听到襄阳城破的消息,料知父亲母亲定无幸免的道理,有些心若死灰,若非念着杨过和父母的重托,她此时已经自寻了断。
年轻公子道:“我现在可舍不得杀你。”
不一会,小二送来温热的黄酒以及下酒的花生米。年轻公子极为心细,从身上掏出干净的手绢,擦拭酒杯和筷子,然后替郭襄斟满一杯酒。
他柔声道:“我知道你现在心里难过,喝一杯温酒,心里会热乎一点,自然也会好受一些。”
郭襄近来已经见惯年轻公子温柔备至的呵护,若非知道他一心是为了让自己说出龙象般若功的口诀,怕是要生出许多好感来。
正因如此,她更觉得此人奸险。
年轻公子见郭襄不饮,道:“你道我阴险也好,狡诈也罢,但我让你喝点温酒,岂非是为了你好?你现在内息已散,这天寒地冻,心头再郁郁不解,怕不是要落下病根,等将来我放了你,你觉得你拖着病体,能做好你父母交代你的事么?”
郭襄不由意动,他虽是个恶人,倒也没说错,我跟他置气可以,但又何必伤害自己的身体,父亲为国为民,最后的希望都落在我和弟弟身上,弟弟要留守襄阳,那是他的选择,而我既然选择出来,便是因为当时就明白了道理,无论如何,都不能辜负父亲母亲的一番心血。
她记起自己的职责和守护的秘密,虽然念及父母悲痛不止,但也不再心如死灰。其实人的悲痛本就如此,随着时间过去,总会淡去。
这道理她听闻襄阳城破时,年轻公子也曾说过,只是那时她如何听得进去,数日来年轻公子说了很多开解的话,甚至不惜点她睡穴,强行给她喂食,总算让郭襄没有悲伤过度,到得此时,郭襄终于开始想通。
如果年轻公子不是一心图谋龙象般若功,郭襄自是感激涕零他的恩义。此时郭襄抬手欲饮温酒,心中对他却无半分感激。
“且慢,这一杯已经冷了,你喝这杯。”年轻公子手法巧妙,眨眼就将郭襄手里的酒换掉。
她手心只觉杯子温热,心里也稍有触动。她一饮而尽,胸口生出热气,身体舒坦许多,但不免想到,他这样冷心阴险,如何这么懂得照顾人。
郭襄实是好奇,有心欲问,终还是罢口。
年轻公子亦饮尽一杯酒,却没主动找郭襄碰杯,因为他知道对方可不会跟他碰杯,不必自讨没趣。
陆陆续续上了一些菜,满桌的珍馐佳肴,热气腾腾。
郭襄挑了几样好吃的,渐渐生出食欲。
突然间,外面出现喇嘛的喝声,店小二引着两名番僧进入客栈。恰好两个番僧坐在郭襄他们不远处,猛地看见郭襄,两人开始嘀嘀咕咕。
他们正说话,忽地起身,走到郭襄他们桌子边。
“你是郭襄?”其中一个番僧说起汉语。
郭襄刚想说不是,忽地又点头。
她心想番僧找她,自是跟蒙古人有关,且让他们跟年轻公子狗咬狗去。
番僧大喜,伸手就要去抓郭襄。
他手伸到一半,便呱呱大叫一声,因为一只木制筷子,竟把他手掌洞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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