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几人，却是丝毫不惊讶。
显然对幽冥龙船上的那女子，有所了解。
苏仙歌见到这一幕，总算放下心。
自己这师傅……
不愧是一代女帝。
以一己之力，压得天下正道喘不过气。
牛掰牛掰！
“仙歌没有逼迫，也未曾蛊惑，只是论道而已……”
“沈辰自愿拜他为师，你无权阻止。”
“若是想强来，别逼本座出手。”
那清冷的声音说完后，便再无声息。
孟元洲胸膛重重鼓动着，不知是受了重伤，还是气的。
沉默了几息之后。
他深深看着论道台上，道：“小辰，你想清楚了！你为道子，投入魔门必定从此蒙尘。”
“师傅，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我愿追求本心！”
沈辰丝毫不为所动，“朝闻道，夕死可矣。”
“沈辰何其之幸，能拜入苏师坐下，时时刻刻感悟大道。”
孟元洲听到这话，如五雷轰顶。
这就是自己含辛茹苦培养的圣子么……
他恨！
他不甘心！
他紧紧盯着苏仙歌，眼眸中杀机升腾。
但是龙船上，那人虎视眈眈，让他不敢动手。
孟元洲不再多言。
脸面已经丢大了。
再多说，也只会让乾坤圣地更加难堪。
“孟师兄，天下正道是一家，魔门猖獗，我稷下学宫绝不会坐视不理。”
“此子对大道感悟深厚，我不信他论的过我万古文脉！”
旁边，一个老者义正言辞，宽慰几句后，吩咐道：
“子墨，你下去会会魔门苏仙歌。”
“让他知道，鸿蒙之始，并非只有道门，还有我儒家文脉！”
在他身后。
一个青年手持丹书铁卷，轻声应道：“是，尊师。”
说完，从高台上一跃而下。
落到苏仙歌对面。
“此人名为子墨，是稷下学宫圣子，属于圣人文脉。”沈辰退到旁边，简单介绍一番。
现在是双方论道，他已不能插手。
但是自己这师傅，乃大道化身，必定不会输！
沈辰眼中，尽是狂热。
苏仙歌颔首，并未多言。
天下论道，并非只是论“道”。
各大圣地，教义不同，皆可来论。
思想的碰撞，会催生出更大的繁荣，推动时代进步。
因此，稷下学宫虽属于文脉，但也来参与论道。
子墨穿着朴素，仅仅只是一件灰色布衣。
但他浑身散发着一股浩然正气，让人心怀敬畏，不敢轻视。
特别是手中的丹书铁卷，隐隐有古贤者在朗诵传世名篇，若是凡人闻之，必会顶礼膜拜。
“苏师兄，何为儒？”
论道开始。
苏仙歌微微一笑，面容端庄，朗声道：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子墨闻言，踉跄倒退几步。
脸色苍白。
手中的丹书铁卷，也黯淡许多。
“我败了……”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才是儒的真意啊！”
“枉我苦读圣贤书，自诩明悟儒道，真是可笑，可笑啊！”
他神色痛苦，不断敲打自己脑袋。
晶莹的玉簪落到地上，他披头散发。
“敢问阁下……”
子墨双眼通红，嗓子干干哑哑，像是生了一场重病。
“国之相争，百姓受苦。宗门相争，百姓受苦。自然灾祸，百姓受苦。”
“芸芸众生，皆是疾苦，何解？”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太久。
或许不仅仅是他，所有的儒门子弟，皆是如他一样。
哀民生之多艰。
底层的百姓，活在这世间，真是太辛苦。
而儒家教义，便是要为百姓发声。
便是要拯救世间疾苦。
子墨虽然败了，但依然问出了心中的难题。
他紧紧盯着苏仙歌。
眼中有希冀，也有哀求。
整个论道台四周，也静了下来。
就连怒冲冲的稷下学宫掌门，也努力平息心中的怒火。
但他心中依然冷笑。
这个问题……
千万年来无人能解。
若是苏仙歌能答上，恐怕会立马成为儒家圣人。
“唉……”
一声叹息，流进了众人心间。
沈辰想起了前世的种种历史，能够体会子墨心中的痛苦。
他目露悲悯，幽幽说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子墨闻言，嚎啕大哭，跪伏在地，“汝知我！”
遇到知己，他已经很知足了。
他不奢求苏仙歌能继续回答。
或许……
那个问题，注定无解吧。
然而！
他抬头，看到苏仙歌的表情忽然一变——
是不屈！
是向上！
是坚持！
是无畏！
“天将降大任……”
在万众瞩目之下，苏仙歌目光坚毅，慷慨激昂说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他与子墨对视，眼中带着鼓励，“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不管是百姓，亦或是我们修士，能做的只能是……”
“自！”
“强！”
“不！”
“息！”
论道台虚空之上。
漫天金光从乾坤圣地主殿发出，甚至遮盖了先前出现的星辰！
一团团功德祥云，争先恐后，涌入苏仙歌体内！
铮！
与此同时，剑啸声响彻寰宇！
一道极为璀璨的金色流光，从大殿那边射出，朝着论道台而来。
见到这一幕，乾坤圣地掌门彻底慌了。
“糟糕！”
“人皇剑！”
“压制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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