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月后，古战场中一座五千丈高的平顶巨山之外，一道青丝一闪而至。晃了一晃后，青丝又往山体一个隐蔽的洞穴飞去。直深入数里，才在一片古朴的建筑前一停。
青丝拉长变宽，显出人影，正是穿着一身暗金色袍服的孟凡辽。
他以神识仔细扫过，还走入其中看了看。
此处的格局正如小说中描述，打坐室、炼丹房、灵药园、功法法宝存放间等等，一应俱全，是一座古修洞府。
而且按照小说中的描述，除了进入洞府有数层防御阵法外，灵药园、炼丹房等，也都设有禁制……这里的古修士是在魔界入侵之前就已经坐化。所以，占据上半山峰的一个宗门随着山峰一起被毁掉了，却无人知晓下边还别有洞天。
孟凡辽一一看过后，回到洞府前厅，自言自语道：“禁制都已被破除。应该有的炼丹炉、药园里的灵草、存放的功法玉简、法宝，全都没有了……没有打斗的痕迹，该是她们拿去了。”
至少在此处，是平安无事的。
问题是她们接下来去了哪里。
孟凡辽飞出大山山体，又放出一道飞剑传书。
这一次，以天眼看到那飞剑竟然还又往古战场更深处而去，令他皱了下眉头。他急速跟了上去……当然他的速度再快，也不能跟虚空中遁走的飞剑相比了。只是循着方向飞出万里后，就再度放出飞剑。
在损耗了十数把飞剑后，终于确定了一个方圆十万里的大概范围。
到了这种时候，发出的飞剑已经混乱了，一会这边飞一会那边飞，连它们也找不到该接收它们的人在哪。
孟凡辽虚空而立，摸着下巴想了想，一拍腰间，将那头尸奴放出。
那尸奴一出现后，立刻抽吸了下鼻子，吼地大叫一声，显得十分兴奋。看来这里对修士来说十分恶劣的环境反而让它觉得很舒服。
孟凡辽哼地一笑，要得就是这种效果。
但这么做，其实也只是在尝试。如果那炼尸没反应，他就会立刻将它收起。现在，则是直接以神识将意思传递入炼尸脑海中。
“去找一下这附近你觉得哪里你最喜欢。”
炼尸得令后又继续抽吸鼻子，尔后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任何一个物种都有埋藏在基因层面的本能，炼尸也是如此。即便是修士以强大的神识都可能发现不了的，但它们却能通过本能知道哪里对它们来说，最适宜修行。
这头炼尸能找到的地方，大有可能有一头别的炼尸在。
找到了那新的炼尸，也许就能从其身上问出些什么……那比起盲目地在十万里方圆内搜索，效率应该要高吧。
这，才是孟凡辽的目的。
直接吩咐说‘你去找你的同类’，以这炼尸的灵智绝对想不到该怎么找。所以孟凡辽直接这么指示了。
他不疾不徐地在尸奴后方跟着。飞出了三万多里后，前方出现了一声大吼，威吓之意十分浓厚。
尸奴也不甘示弱，立刻大吼回应。
它可是元婴后期程度的，是高阶尸王。对面那只只有元婴初期水准，一只初阶尸王而已。一听这吼声，知道自己实力不济，立刻就蔫了下去。并眼见着尸奴的接近，其从一座山体中飞出，想要赶紧逃走。
“抓回来，要活的！”孟凡辽又以神识传入指令。
尸奴大吼一声加速追出，一刻钟后，它就抓着那只手臂被扯掉了一只的初阶尸王回来了。
孟凡辽吩咐，“问问它，最近一年来，有没有在附近看到两个人类女修。”
尸奴点了点头，张嘴‘吼吼吼吼’了一会。
初阶尸王也吼吼吼吼了几声。
尸奴又将同样的声音向孟凡辽说……孟凡辽可听不懂它的话，但能从它的脑海中接收它想要表达的意思。
那意思不是太清晰，他只好确认着问：“它是说，这附近原本有一只比它强大的同类。有一天，它感觉到那同类的领地中发出了战斗。然后，那同类就消失了。所以它将这里占据了，对吧？”
类似的意思他换了好几种说法跟尸奴交流，才最终看到了尸奴点头。
“让它带我们去发生战斗的大致区域。”他又吩咐道。
初阶尸王吼吼了几下后，抬了残存的胳膊指了指。尸奴带着它往前飞，孟凡辽依旧在后方跟着。飞出了数千里后，尸奴停了下来，回头轻吼了一声。
孟凡辽不用它来通知，已经有些惊讶地看着前方。
确切说，是以神识不断扫过尸奴停着的位置更前方数百里的地方。
“竟然是一条空间裂缝！天目真人的玉简中怎会没有记载呢？”
他这么自言自语后，忽然自嘲一笑。
轻轻拍了拍额头，“也是够笨！此处的古战场自对抗魔族的战争结束后，一直都是不能进入的险地。之后第一次有修士进入，才是万年前了。那时候，天目真人早就离开了此界。”
这么一想，人界应该还有更多天目真人没有探测到的空间裂缝吧。以为到手的那玉简中记载的就是全部，真是太天真了。
‘接下来的千年间，我们也要四处探索了。争取找到一条最安全的空间裂缝。’
这点上，相信以玉红刹的见识，应该能帮大忙。
如此念头一闪而过，孟凡辽收回注意力。
远处有空间裂缝，而这附近，则是有些空间不稳。像是这样的地方，若是斗法激烈，使得空间破损，不是不可能的。
‘希望夜莺不会有事！’
默默地祈祷一句，他掐动法决。身上金光一闪，额心浮现一条两指宽的金线。他开了天眼，扫视周遭。
很快，“有了！”他发现了一处空间最是不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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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神秘空间中，没有明显的陆地、更没有天空。有的只是些毁坏的建筑……半座楼阁，一截残垣，十数丈宽窄的院子，等等。
所有的这些，都在缓缓地飘荡着。
其中一处有门窗的楼阁，被包裹在白色光罩之中。那是阵法的波动。在那光罩之下，盘膝坐着两名女修。各自手中都握着两块高阶灵石，吸纳灵石中的灵气。
左侧的女修穿一身黑裙，容颜绝世。她眉眼之间煞气极重，偏偏又带着几分媚色。
右侧的女修容颜相对普通，却也是个美人。端庄的容貌有几分雍容大气，给人一种成熟从容之美感。
这时候她长长的睫毛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几乎是同时，左侧的黑衣女修也长长出了口气。
“终于又补满了法力，但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咱们来中州之前虽然都做了一番准备，带足了高阶灵石，却也不够这么消耗的。夜莺妹妹，你还有什么别的手段可用吗？”
“炼姐姐，”夜莺仙子苦笑道：“近年来，我们可是每隔数日就联手一次的，能用的，妹妹早就用上了，哪里还敢保留。合我二人之力，是无法击破那空间了。”
“……也是啊，”炼夫人叹了口气，“当初是跟那只炼尸对招，三人招式碰撞，才无意中击破了此空间，被吸到了这里。如果那只炼尸能有更高灵智，能跟它交涉一番，也能合三人之力再破空间了。”
这如果行得通的话，她们早就做了。可惜的是，那炼尸一门心思想攻击她们。光靠嘴说，根本不管用。
要不是心底还存了个万一的希望，早就合力将那不能再逃的炼尸彻底击杀了。
此时，夜莺仙子却心中一动，“如果，能将之擒下，收做尸奴呢？就像是王道友，他就有一只高阶尸王做尸奴的。”
合她二人之力，即便要击杀一只高阶尸王，那也是很难做到的。对方打不过可以跑……是在这处封闭的小空间内，才有了将之击杀的可能。
而生擒，比起击杀又困难数倍。
所以这个念头一开始都没有在她们脑海中。
“咦？”炼夫人听后发出一声惊讶音，脸上有些喜色，“的确是可以一试……”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笑意更浓，“提到王道友的话，算算时间，他说的一年期限早就到了。现在还没有夜莺妹妹的音讯，只怕他早已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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