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的速度虽快,还是飞奔了一段时间,等走到一座由奇花异草围绕的城池外面已是烈日当空。
虽亦寒骑在马上几乎忘了身前的队长,目光被眼前的景物吸引,心里一阵感慨:“如果公主能住在这么好的地方就好了!”
城外的景象也逐渐躲在身后,穿过一条湿漉漉的暗道,来到城里的楼阁前。队长偷偷地往后瞄了虽亦寒一眼,见到他好奇观看这里的样子,又暗自笑了一下。
只见一个身穿盔甲、肩披土黄色长袍的中年男人站在楼阁外的台阶上,看到队长回来了,刚刚露出的笑容却又很快被无奈的神情覆盖。
队长下了马,跑过去叫道:“城主,他们是……”把刺刀递了过去。
城主接过来一看,惊道:“这是当年的那把刺刀!怎么会……”看了看站在黑色骏马旁边的虽亦寒,回过头来说道:“如果他们真是从那里来的,你去把那个端来。”队长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城主走过去见到虽亦寒器宇不凡,心里一怔,拱手笑道:“我是土越城的城主,之前的事多谢少侠出手相助。”
虽亦寒道:“晚辈虽亦寒,之前的不过是举手之劳,我也是全凭感觉。若不是队长鼓舞其他将士,结局难讲。”
土越城主道:“虽少侠过谦了。哎!怠慢了,虽少侠请随我来,我们到里面聊。”
虽亦寒跟着土越城主走到楼阁内厅坐下后,土越城主双手捧起刺刀,问道:“虽少侠,你救了我的护城将士,我由衷地感谢。但这把刺刀你是怎么得来的?”
神蛇抢在虽亦寒前面反问道:“城主为何有此一问?难道这把刺刀是你的?”
土越城主将刺刀放在桌上:“我们明人不说暗话,这把刺刀在十年前一直都是我随身佩带的。”
虽亦寒脑中闪过之前队长多次盯着刺刀的情景,低着头暗自嘀咕:“原来如此。”刚抬起头,耳边飘来清脆的声音:“我爸爸说的都是真话,没骗你们!”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女手里端着一壶茶水,从厅室侧门走了进来。
虽亦寒看着她的眼睛,想起那个貌露秀气的年轻人。再一看,那少女从头到脚打扮了一番,给人一种清新淡雅美如玉的感觉。
心里虽已确定得八九不离十,还是故意问道:“你真是那个队长?”说话的时候,想起了与她骑在马上时的情景。
土越城主笑道:“这是小女——玉婧。”
玉婧把茶壶放在桌上,笑着看了看神蛇,道:“不错!我是队长,队长也是我。如假包换!”神蛇见她这么俏皮,不由得会心一笑。
土越城主将茶杯倒满,递给了虽亦寒,又给玉婧倒满一杯,却不举杯饮茶,只有脸上逐渐变得凝重的神情让举起茶杯的虽亦寒又放下手来。
站在一旁的玉婧举起茶杯,笑道:“来!虽少侠,本公主敬你一杯。”
虽亦寒看了看她,举起茶杯与她干了一杯。刚刚喝完,心里无比震惊:“这与……温泉域城里喝过的一样!”脑中闪过玉瑶娇美的容颜,莫名的温情瞬时游遍全身。
过了一会,回过神来看见土越城主和玉婧正盯着自己,放下茶杯:“土越城主,这茶的味道似乎与我之前喝的一样。”
土越城主又给他倒满一杯,问道:“虽少侠,恕我直言,你之前是不是在温泉域城喝过这茶?”虽亦寒这才明白土越城主献茶的用意。
神蛇道:“不错,我们是从温泉域城来的。”听了以后,土越城主站起身来,又问道:“那域城主他们现在可好?”
神蛇只好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土越城主若有所思地说道:“前些天在城池附近飘荡的蓝色磷火居然是——唉!只怪我当时一心防范孤夜城主派兵袭扰,也就没有在意。想不到追命王竟然这样胡作非为,还擅自囚禁域大哥,实在是太可恨了!”说完气愤不已,拿起刺刀随手一挥,把木桌一角划成两段。
虽亦寒也感到很是无奈,看着茶杯里的茶水发愣。
神蛇问道:“土越城主,你刚才说这把刺刀在十年前是你随身佩带的,那为什么会在温泉域城的泉底?”
土越城主道:“这还得从瑶儿与婧儿双方的母亲说起。”
虽亦寒喃喃地念道:“瑶儿……”疑虑之时,玉婧笑道:“瑶儿就是玉瑶姐姐!”说着坐在了土越城主身旁。
土越城主轻轻地揽她于怀中,安慰道:“婧儿,爸爸毕竟会随着时间的远去而衰老,不能再照顾你。你想想爸爸为什么从小把你当男孩子养,是为了等你长大成人能够独当一面,比其他人更加勇敢,成为土越城的主心骨。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会让你自由选择,去寻求你的幸福。”
玉婧轻声说道:“婧儿不会离开爸爸的。”
神蛇笑道:“玉婧公主别担心,你看,现在不是有一个大救星在你们面前吗?”
玉婧慢慢坐正身子,一边用手握着桌上的茶杯,一边含情脉脉地看着虽亦寒。这倒让虽亦寒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转移目光看向茶壶。
土越城主叹道:“我和域大哥原本是欲民派长年在外征战的将士,只因攻占月球告捷,我们被欲民族王召回并加升爵位,成为驻守城主。后来在一次庆功大会上由国后做媒,让我们同时娶了安列派安石达军师的孪生女儿。可是好景不长,为了扩张领地,便于日后独统月球,安列族王不顾同盟大义与先王决裂,大战也就一触即发。瑶儿的妈妈是为了保护刚出生的瑶儿而受了伤,在来此岛途中病逝的;婧儿的妈妈当时已怀有身孕,由于战乱纷争,致使她的妈妈来到此岛生下婧儿不久后就……”
说到这里,强忍悲痛,捏紧拳头:“与其说病逝,倒不如说是被人害死的。开战之前,安石达军师因强烈反对内部大战,被人设计陷害,现在不知生死。而他的两个女儿也因此受到影响,以致精神不振——所以我和域大哥决定,把我们的女儿取她们妈妈都拥有的名字‘玉’字为名,以此怀念,不忘大仇。并约定十年之后再聚。”
神蛇道:“当年普托王跟我提及玉瑶公主的母亲病逝之事,但并没有土越城主说的这样详细,原来这里边还有此等情结仇恨,真是让人难以接受。”虽亦寒没有说话,眼睛时不时闪现红光。
土越城主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站起身走了几步,意味深长地说道:“这是普托王送给域大哥的茶叶泡制的茶水,喝了能让人迅速恢复元气。域大哥送了些给我,我自然视为珍宝,只有接待贵宾时才拿出来享用。现在想想,域大哥送我此茶后已过多年,不知不觉就到我和域大哥约定再聚的日期,我便带着婧儿去温泉域城住了一段时日。那时也是瑶儿和婧儿的幼学之年,趁此时机教了她们一些东西。瑶儿天生丽质,像个小仙女,所以瑶儿学了女孩子擅长的歌舞和针线缝补。而婧儿,我一直想把她培养成一名勇敢的战士,练了刀法剑术。有一次,婧儿拿着刺刀在温泉岸边挥舞的时候,不慎失手把刺刀掉落泉水……”
此刻,虽亦寒忽地想起刚刚与负护法见面时的情景,忍不住内心的冲动,道:“难怪当时负叔叔拿着刺刀的时候会对我说‘既然有缘,这把刺刀归你所有’。只是为什么负叔叔没有提起关于这把刺刀的事情?”
神蛇道:“我想负护法没有说,可能是担心你知道以后,再用这把刺刀会有所顾虑。”
土越城主把刺刀递给虽亦寒,笑道:“多年后的今天,你带着它与我父女相见,真是天大的缘分。负护法说的没错,你也不要多想。况且这把刺刀能由你这位救星使用,我土越城也算是出了一份绵薄之力。”接过刺刀,虽亦寒压制住感动,将刺刀插回后背的护甲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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