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七暗恼,若不是你家那肥猪先出手伤人何至如此,但毕竟在大刀会地盘又有求于人,这口气暂且咽下,改日再还。
“方才皆是误会,我愿出十匹良马为贵会赔礼,不知李首领意下如何?”
在这边陲小城,一条人命并不比牲口值几个钱,在这荒凉的大漠,十匹良马能换二十个壮丁。
虽然大刀会成员都会些拳脚功夫,但也比普通壮丁贵不了太多,算下来,十匹良马勉强也还差不多。
但讨价还价还是必要的。
“十五匹!”
“十一匹”
“十四匹”
“十二匹,李大首领!最多十二匹!”
“好!依你,且把马牵来。”
“大首领,还望贵城先把人带来。”
“我孤烟城,每日来往百余人,不知你家压寨夫人是何装束?”
刘老七沉吟一声道:
“年纪十八九,中原装束,身着粉色绸缎,鹅黄系带,生得水灵,颇有几分姿色,像是中原的大户小姐。”
李大刀皱眉道:
“这番装束倒也好认,这千里大漠还没人敢穿成这样,只是这孤烟城日夜有人把守,未曾见过这般装束的女子进城。你还是速速把马牵来去他处寻找吧。”
刘老七冷笑一声:“莫不是三当家那色鬼动了心思?还望大首领速速把人交来。”
李大刀此时有些不悦,这孤烟城每日来往的尽是些商队和护卫,清一色的汉子。
就那么少数女子也是皮甲在身,腰挎利刃。
有那中原装束的貌美女子老三早就抓起来了,他还能不知道?
“刘老七,你可是信不过我的为人?”
刘老七也掂量了起来,这李大刀倒也是条堂堂汉子,也不至于因为个女人坏了声誉,难不成是发现了那女人的秘密?
想着又多看了李大刀几眼,狐疑不定。
不如先打道回府,跟大哥商量一下,大不了把新缴的裂山斧拉来,劈了这城门,强攻进去还怕搜不出个女人。想到此处便不再犹豫。
“李大首领,兴许是那女子换了装束,孤烟城又人员繁杂,劳烦首领细细巡查一番,我刘某明日定带来那十二匹良驹与你换人。”
说罢调转马头带着人手拍马远去。
四当家刚欲喝止,却被李大刀挥手拦下,沉声道:
“这帮响马来无影去无踪,随他们去吧,眼下先与城内商队交涉,搜一搜那女子下落再说。”
孤烟城来往的商队基本都带着护卫,虽然大刀会不惧,但真要动起手来也有损伤。
所以只要来往商队留下些买路钱大刀会也不会为难。此刻要向来往商队寻人必免不了一些交涉。
城墙上的众人渐渐散去,吴二狗交了弓箭,扛起宽背大砍刀,便想着带人回去继续赌,没走几步听着四当家招呼:
“二狗,晚上你守西门!”
吴二狗应承一声,便拉着几个弟兄嘻嘻哈哈地往土房走去。
这孤烟城身处大漠,昼夜温差也是极大,夜幕降临,当吴二狗带着七个兄弟守在西门的时候,都已披上了破旧不堪的皮毛大衣。
吴二狗爬上城墙,躺在城墙上看着满天星斗,不由想起一些往事。
五岁那年生父为了还赌债,把二狗和母亲卖给了债主,母亲不堪受辱早早寻了短见。
二狗每日凭着一碗稀粥在那债主家熬到了七岁。
之后被卖到一个猎户家,那猎户长得壮实,却因脸上被熊拍过一掌破了象而娶不到媳妇。无奈之下买了个男娃延续香火。
这猎户姓吴,买来的孩子起名二狗。一晃三年,十岁的吴二狗已经开始跟吴猎户上山学着打猎,虽然不算富裕,但每日上山下山又能吃上肉食体质也慢慢好了起来。
吴二狗十三岁的一天,因为腿上受伤没跟吴猎户一起出去打猎,之后就没见吴猎户回来。
第二天天一亮,吴二狗就一瘸一拐地上山找人,这一找,就是半年。
直到冬天大雪封了山,山路太滑,吴二狗滑下悬崖挂在树杈上侥幸没死。
他爬下树,脚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他刨开雪地,是一片残缺不齐的人骨和熊骨,还有一些撕裂的衣物。
吴猎户生前说过,总有一天要找那黑熊报了仇,可见他走的应当是很安心的。
吴二狗把吴猎户草草安葬,便下山入市闯荡江湖,他怀着少年的梦想,想看看这外面的世界有多大。
怎耐吴二狗目不识丁,单纯善良,吃了不少亏,像那路边的野狗,挣扎着,生存着,慢慢长了本事。
学会了偷,学会了抢,学会了赌,学会了喝酒,学会了嫖。
十五岁那年他学会了杀人。
一个富商家的少爷和他在窑子里起了冲突,那少爷仗着护卫人高马大对他百般凌辱。
那夜他一宿没睡,天一亮就揣着偷来的一大袋子铜板去药铺买了半斤砒霜,从屠夫那里偷了把杀猪刀。
最后抢了寡妇给情夫准备的一坛烈酒,蹲在城门口喝了一天。
夜色将沉,他翻墙进富商家,掐死了伙夫,喝了几口夹生的大米粥,把半斤砒霜都倒了进去。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一锅香喷喷的大米粥起了变化,又从水缸里舀了些水加进去,心里想着砒霜好像放多了,于是又往锅里放了两大勺白糖,之后拖着伙夫的尸体藏进柴房。
不久富商家的丫鬟来了,找不到伙夫吆喝了两嗓子便把大米粥倒进陶罐抱走了。
吴二狗静静地等着,直到听到一声尖叫和一些物件打碎的声音,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涌向前堂。
吴二狗趁乱跑到后院,乱刀砍死了迎面撞来的一个丫鬟,拽了一匹驮马,踹开后门策马狂奔,直冲城外。
他在城外徘徊了三日,偷偷望见城门口贴出了告示,他看不清,骑着驮马靠近了看,却看不懂。
他只得下马问一名老汉,这才知道那富商一家十二口全死了。
二狗笑了笑,只觉得那天受的气出了不少,骑着马往西跑去。
那老汉见二狗有些眼熟,又看了看告示上的画像,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吴二狗行了半月,见到一座城池,他进城抢了一副地图又向北走。
行了半月,驮马渴死在枯黄的沙漠里,他便切开驮马的脖子喝了驮马的血,又走了三天,来到了孤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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