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一次张与扬明显多了个心眼。
他也不知道为何当时他为何会那样的灵光一闪，但等到后面回想起来，这的确也是他做的最错误的一个决定了：就是不直接将钙片送给郭华，而是当生日礼物送给她，他很笃定，谁会拒绝同班同学出于关心的心理而赠送的生日礼物呢？
只是他当时还浑然没有思考过，如今已经是一月初，万一别人生日已经过了、或者离她新一年的生日离得还太远这两个前提，所以还在很乐观地想要打听出郭华的生日是哪一天。
他自然是不能直接去问郭华本人，于是他开始拐弯抹角地问她的那些朋友。
谭钧自然是被他问的第一个人，只是谭钧一听这个话题，就满面茫然：“我哪儿知道？你好好地问班上同学生日干什么？”
不过张与扬早就找好了借口：“上次不是她邀请我们一起吃饭嘛，寻思着到时候回个礼啊什么的。”
谭钧是个左耳进右耳出，不过脑子的性子，这种明显漏洞百出的借口他居然也就信了，还打趣了他一句：“吔，如今你还挺懂礼了嘛！”
张与扬：“....早知道如此，我为啥要来问他？！”
谭钧说笑归说笑，但郭华作为谢灵通的好朋友兼前同桌，他还是自觉认为是要与之搞好关系的，于是拍胸口道：“你放心，多大个事儿！我一会儿就给你问出来！”
张与扬还觉得不放心，又补了一句：“你悄悄儿找人问，别弄得太直接了。”他这番形事可是为了赔礼，又不是为了追女朋友！太兴师动众的话，影响多不好！
谭钧再三保证一定会低调行事，他虽然爱说笑，但是做事还是挺靠谱，也的确就在当晚就把郭华的确切的生日给打听出来了：“十一月九日”，只不过早已经过去了。
看来把钙片当做生日礼物这事是行不通了，张与扬自然先是惋惜了一番，然后决定再想想其他法子吧。
但他还是先谢了谭钧，心里又感觉有点过意不去，因为一开始他本来觉得这货绝对不靠谱，所以根本没有对他抱什么希望的，没想到对方这次居然按他保证的那般，闷声不出气的，就帮他把这事给办了。
只是张与扬后来才知道，自己实在是太高看他的保证了！
晚上归寝后，何年看其他两人都去洗漱了，才趁这个空儿，从床上翻下来，很严肃地找张与扬谈话：“张与扬，你最近是不是看了什么关于封建迷信的小书本？”
张与扬一听这话不对，立刻涌起满脑子的问号，疑惑道：“班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可别搞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那一套啊！”
何年看了他半晌，他本来就是生的少年老成的那一类长相，特别是一板脸后更是有了几分身为长者的威严，而且他还又会利用自己的年龄和班长的身份身份，知道和不同的人说话，都要用不同的语气，但唯一相同的，就是说话之前必须要想好说话的战略和话术，腹内先有一番腹稿了，所以这时不慌不乱道：“在我们农村有个说法，就是小孩子没满十八岁之前是不能过生日的，除了父母血亲，和特别亲近的亲戚朋友，是不能随意把小孩子的生辰宣之于口的，就是怕有心人知道了，背地里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有损小孩子的福寿绵长。”
张与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所以足足过了半分钟才开始跳脚：“姓何的，你什么意思！说谁是有心人呢！你最好把话给我说明白！”
可见语文不好的人，的确很容易在言语上吃亏。
张与扬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是谭钧那个二百五闹出这一出的，亏他早先还那么诚心诚意地感谢了他一番呢，这时候一想就气的牙根痒痒，特别想咬死他，恨恨道，“等会儿见了这个大嘴巴，我肯定好好叫他知道什么才叫低调！”
何年还在一边凉凉地道：“那你倒是说说，怎么悄悄咪咪地问班上女同学的生日？而且你还是问谭钧？你还不知道他的性子？人家可低调了！晚上不是轮到郭华这一组做清洁，所以我、叶宛、谢灵通、谭钧、杨梦、林承安几个在食堂吃晚饭，还在饭桌上呢，谭钧就用全桌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自以为：“小声”地问谢灵通知不知道郭华的生日，谢灵通当然不知道了，于是他又转头问叶宛，足足把一桌子人问完了才算，大家自然都不知道，他不死心啊，于是他又想出了一个办法，撺掇着我去老师办公室统计月考成绩的时候，看一下严老师那里那份附有一栏学生身份信息的原始成绩数据单...
一想到谭钧对自己说的话，张与扬看着何年的眼神，立刻变得难以言喻起来。
何年举起了手：“别看我，我又那么幼稚么，左右我没应承这事，也不知道他们后面捣了什么鬼，那我猜呢，应该是谭钧和叶宛两人合作，一个去找老严说话转移视线，一个趁机去翻了老师的成绩名册，才知道了人家的生日的，你还是先说说，你问别人生日干什么来？你知道不知道，你给人家添了多大的乱子！”
张与扬简直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本来是一番好意，可突然之间呢，这一顶接一顶的帽子都劈头盖脸地压了过来，他立刻不爽起来：“别乱给我安罪名，的确我是叫谭钧帮我打听郭华生日来着！但我可没什么坏心思，也不是为了扎她小人！更没想给她添乱子，这两个罪名我可不依！”
何年冷笑一声：“你到现在还没明白过来？我们农村的孩子过生日，一向都是只过农历那一天的，不过阳历，所以户口本上都是登记的农历那天的日子，郭华是90年生的，那一年的农历十一月初九，就是阳历的十二月二十五日！所以上次圣诞节那天，她特地请我们吃饭，就是因为自己过生日的原因，所以请大家吃饭，但是因为她不想太直接，想低调一点，所以没有特地说明，本来吧吃了饭这事就过去了，如今这事一闹出来，谢灵通就跑去问郭华，是不是没把自己当朋友，连过生日这种大事也不说一声，叶宛也去问她，杨梦更不依了，因为她那天回家了，但是如果郭华说了自己是过生日的话，她就会留下来一起吃饭的，别人虽然不知道这一茬，但好在是一起参与了的，也没什么遗憾的，自己不但是错过了，而且更不要提那天吃饭的还有一堆和郭华平时根本就不熟的同学！她也正找着郭华要说法....你看看如今这事闹的，你就等着她来找你算账吧！”
张与扬一听傻眼了，有一瞬间，他真想把谭钧给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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