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王龙在苦练中又过了一年,他已经十六岁了。
这两年,他个子窜得飞快。他常在清水池中照照自己的容颜:皮肤洁白,剑眉下,眸子似春水盈盈,鼻子挺直,唇角微微上翘,五官都生得很精致。
他身材颀长而匀称,肌肉结实而富于弹性。手臂和腿上的肌肉如一道道隆起的山梁,是健与美的完美结合。
在练完了《运毒聚毒》功之后,受到《刚柔阴阳》的启发,他又把以前习练的《毒法》、《医法》找出来,对照着重新学习,连贯思考,他又有了一些新的领悟。毒也能治病,所谓以毒攻毒。毒既能死人,也能活人。毒法和医法,并没有不可逾越的障碍。
在“毒”与“医”的问题上,经过一番认真的研究之后,便开始习练第六种上乘武功:指功。翻开《禅指功》秘籍的封皮,扉页上用端楷小字写道:
指功门类多矣,其一指禅功、二指禅功、鹰爪功、毒爪功、金刚指、乾坤指、玉笔功以及其他指功等等,各派多有习武者。不可贪多,只能适己之长练成其中一二即。
此功难练,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如能练成,则近可点人穴道,其指如剑如刀,能伤人内腑、破人内功罡气,甚或毙敌于指下;远可隔空点穴,制敌于远距离之外,亦可运指点石,钻坚物如戳腐朽。特别是以禅指功破其他指爪之功,乃是本门不传之秘。宜勤习之。
万王龙普遍地试练了一遍,感到一指禅功和乾坤指功很对自己的脾性,于是勤练不辍。
他具近百年功力,练什么武技都进展神速,事半功倍,所以指法之上乘武功很快就练成了。他运功用指头在石壁上大书:“万王龙练功于此”!指尖到处,石粉纷落如雨。
他又找出医书:转过来练“指压法”,即是运用手指按掐穴位,以达到类似针刺作用的一种治疗方法。也就是说,进行针灸治病时,可以手代针。他用自己作试验,证明这种方法简便易行,效果很好。
这种触类旁通,加深加宽的习练方法,使他如醉如痴。
他马上开始学习第七种武功《御剑功》。翻开封皮,扉页上端楷小字写道:
剑乃兵器之王,剑术大家自古迄今多如天上繁星,而剑法种类亦不胜枚举。造诣有浅有深,功力各具特色。或以快剑著称,或以剑法精绝见长,或以武功奇高取胜,或以双剑合璧称雄,或威猛、或绵密、或重拙、或轻灵,或如闪电飘忽,或如泰山压顶,或如流水连续不断,或如秋风横扫落叶,凡此种种都非上乘剑功之极致。
依吾门历代祖师之究,上乘剑法之极致,应是以意御剑。意动剑出于平日习练,多种绝法奇招之后,最后归于无招无式,即以克敌之招为招,以临机制敌为要务。
故此每于临敌之时,例不先手,须宜后发制人,以雷霆万钧之力、飘忽无定之形,搏人于电光石火之间,往往一击奏效。其余刀枪鞭等上乘武功,均可据此参悟。
万王龙愈往后面翻阅愈奇怪:这本秘籍上只有口诀,却没有图式及招式的描述和说明。他只能背口诀,和凭自己的推测、想象和对口诀的理解来演练,这就大打折扣了。
万王龙感到无法掌握。他想:这是编写此书者的疏忽呢,还是另有用意?抑或在别的地方另有图式?
他记得父母都是使剑的,他从小也跟着父母练过剑,他对剑有着特殊的感情。六年来的勤学苦练,他已在剑法上达到了很高的水平,在江湖上罕有敌手了。他本人当然还不清楚这些情况。
学武之人,对于高深武功的喜爱与追求,是不会有止境的。万王龙习武这些年,也养成了一种嗜武成癖的习惯。对于御剑功,小时候听父母讲过,寄托过童年的梦想。现在遇到习练这门上乘武功的好机会,自是满心欢喜。可是,却只有口诀,并无其他,令人遗憾。
虽然背熟口诀,加以深入研习,也有很大收获,触类旁通,提高了对原来所习练剑法的理解与领悟。可是,对于御剑功这门上乘武功来说,尚未得其神髓,未竟全功。
万王龙以无可奈何的心情,结束对御剑功的研习与演练。
第八门上乘武功为《踏云功》。翻开封皮,扉页上端楷小字写道:
习练了本门入门轻功,于提气纵跃之际,其极致可达十丈高下,然此非上乘轻功。上乘轻功当首推踏云功,此功本门自昔迄今,尚无一人练至大成,于此可见其难度之大。
欲练成此功者,其条件极是难以全备。除习武者资质奇佳之外,尚需具有百年以上功力,还要有许多可遇而不可求之奇珍异宝促成之。诚难也,然而本门已尽了所有力量,为练成此功以及其他上乘武功作了充分准备,只看本门命运与隔世弟子福缘如何。
若能天意佑我,天缘巧合,此功能练成,则百丈距离可一跃而达,左右足交踏即可借力飞升。身轻如燕,不足以形容其身轻;捷逾飞鸟,不足以描述其快捷;登萍渡水,而不需萍可踏浪而过;陆地飞行,而不需翅膀如踏云而飞。
此种境界当然一时难以达到,须背熟口诀,习其招式,以待功力之增,不懈追求以期于大成。
万王龙对于踏云功,志在必成。他能否脱困出山,重返社会,回到亲人身边,全靠着轻功了。他如能跃出天洞口,就马上可以实现自己的愿望,如若不能,则还不知困在此地到何年何月。
他在天洞口下演练,以出天洞口脱困出山为目标,日夕精思,不断调整,不断飞跃。虽比以前大有进步,但总是差了那么一截不能达到。他估计自己可能已经飞跃到达了五十丈高下,而天洞口可能在八十丈左右距离。这可恨的三十丈,隔断了他的亲人和人类社会!他对着天洞口举起拳头怒吼:“我一定要从这里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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