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班的日子并不清闲,班主任老向制定了一些列升学大计,每月的摸底考试,都有一大堆针对的措施来提高分数,只要考的比上次少那么一两分,或是原地踏步不动的,都要被叫去谈话。这样紧张的学习氛围下,有些人热情高涨,自然有些人望而生畏,节节败退。
于笙眼见着班里有几名同学,入班前还是顶好的成绩,几次考试下来,倒败的一塌涂地,让人不胜唏嘘。
这次摸底考试出来,于笙还不错,比上次进了二十个名次,袁清心里倒有些没底,虽然成绩没后退,但是退步了几个名次,这简直是晴天霹雳,少不得被老师一通谈心。袁清心里都有些压抑,倒不是为成绩名次所累,实在是跟老向没的沟通。成绩名次提不上去,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尖子班那么多人,再怎么提高,总得有人垫后,才能显示出有些人超前,可老师不这样认为,你能有什么办法。
果然,晨读课上,自习课上,老向开始一个个找人谈心。等找到于笙时,于笙已经有些淡淡然了,要死要死都要挨一刀,不如早死早超生。想得开自然心态好,面对老向一番审视,她都礼貌又客气的对答如流,尽量不要太出挑,也不让他找出什么错处。太拔尖遭妒,太落后遭人踩,这是尖子班的通病。老向看看于笙的成绩,不错,比入班时有提高,为着怕骄兵必败,仍然是敲打了一番,跟她盘算着,从现在开始,到高考,大概每次提高多少分,才能有希望升到理想的大学。于笙都笑着乖巧的应下,表现得不卑不亢。实在也没什么害怕老师的,但是敬重到膜拜也谈不上。不过是她交了学费,老师拿了工资,大家都付出点精力和真心,也算全了一场情分,说不得谁亏欠谁的。
这样一番言论说给袁清听,直说她这样有些冷情,不过对老向无情点也好。于笙淡淡然,月盈则亏,水满则漫,得到即是失去,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不如不得,不如不要,以后想起,也不会心伤难过。
春天的雨,夏天的风,季节来的快,去的急。于笙每逢换季,都要间歇性生一段时间病。也不大,就是季节性感冒,反反复复,非折腾几次才罢休。随着时间渐长,发病的时间也开始缩短,只是还不能稳定。为了增强体质,她暗暗决定,每天再提前半小时起来,去操场跑步,锻炼下体质。
凌晨四五点的夜,还是清冷的。宿舍里还是静悄悄的,除了路灯昏黄的灯光晕染进宿舍,偶尔晨风掠过树梢摇醒了树叶的声音,宿舍里均匀有序的呼吸声,几不可闻什么动静。于笙轻轻的准备起床洗漱,翻身下床,听到对面张知悦翻身的声音,她忙停住。以为惊醒了她。谁知她只是翻了个身,嘴里小声嘟囔着:“嗯……,酸……。”说着还咽了下口水,于笙暗笑,这姑娘平时五大三粗的,说梦话时倒像是在撒娇,听说人在说梦话时,问她是可以回话的,她起了童心,悄悄凑过去小声问她,“什么酸呀?”
“橘子。”张知悦无意识的回了句。
于笙捂嘴偷笑,怕惊醒了她,不敢再问。蹑手蹑脚出了宿舍。
说是提前半小时起了床,但她是去晨练,教学楼里,已经有教室亮起了灯,真是比你优秀的人,比你更早的去努力。高中就是太上老君的炼丹炉,能不能炼成火眼金睛的齐天大圣,就在此一举了。
她看看夜空,启明星在天际熠熠生辉,群星渐渐隐去,东方渐次生白。自己拍拍额头清醒下,计划着每天跑两圈操场,大概就差不多到起床的时间了,自己还能提前去教室,不必跟大家挤,也不会被人发现在跑步,显得自己太扎眼。
这样跑了一圈,她就发现,梦想跟现实还是有差距的。自己实在是体力不支,许是吸了晨风,反倒咳嗽了起来,有些气喘。她看看时间,还够跑一圈,无论如何,晨练第一天,得有个好的开端。怎么着也得把两圈跑完。校园里渐次有三两人出现,她调整呼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的样子,不要惹人注意。东方隐隐露白,两圈跑下来,于笙只觉得两腿发软,骨头缝里像是长满了带刺的仙人掌,还是冰冻过的,顾不得砰砰跳的心脏,她缓身坐下,用手去摸膝盖,像是冬月的寒冰,这是小时楼落下的腿疼病,阴天下雨总是犯疼,本不能多运动的,看来今天有些运动过激了,多慢些来。
心里明白,但是身体的疼痛是不会骗人的,于笙缓缓的长舒一口气,来缓解疼痛,风吹过,只觉得眼睛都是疼的。教学楼已经差不多全亮灯了,在静候归来的学子,她起身缓步朝教室走去,希望快点回到教室坐下休息,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狼狈样。
身后传来踏踏的脚步声,有些急,她紧张的回头看去,被路灯拉长的影子一点一点进入自己的脚下,那人穿着一身清冷的黑色闯进自己的视线,愈发显的肤色净白,眸色如墨,一脸的盈盈笑意,像是染了星光似的璀璨。是沐严,他可是早的不像话,分班前可没见过他这么早来的。
她不自觉的发觉自己被这样一对比,真显得有些狼狈,跑完步还未散热的脑袋都觉得脸还是热的发红,自己刚才腿疼的很,走路都有些困难,他不会都看到了吧!于笙不自觉的挺直了腰板,立在原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跟他打招呼:“早!”
沐严轻笑:“早,你更早,怎么,你们班主任连睡觉时间都开始卡点了,吃得消吗?”
“不是。”于笙看他走近,才慢慢缓步朝教学楼走去。“是我自己想跑两圈精神下的。”
沐严看她笑的一切如常,刚才却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关切道:“你还好吧?我刚才看你,好像不太对劲。”
于笙自知,大概他看到自己腿疼的样子了,却不想到处跟人说,自己不舒服。笑着解释说:“还好呀!就是许久没锻炼了,刚才跑了两圈腿有些抽筋了,多跑几天就好了。”
沐严点点头,也是,不经常锻炼的人是会这样,可他看着于笙似乎不太像,自己刚才远远的就看出了她,只是她没发现。看她跑完了后坐在地上,好半天才起来,似乎腿不太舒服的样子。这丫头一惯的倔强,她不想说的事,总能找借口遮过。
他看着她,装作相信的样子。“也不用刻意为了锻炼去锻炼,有时候休息好了比什么锻炼都强的。”
于笙听他这样一说都觉得好笑,这是哪来的逻辑?不由得调侃他:“你,新老师教你的?”
沐严看她脸色都不太好的样子,还装作无事的样子开玩笑,无奈的叹口气,“你教我的,大小姐,要不要我送你回教室?”他伸手想帮她撩开被风吹到脸侧的长发,于笙下意识的躲了下,他伸出手后才发觉不妥,再收回又显得尴尬,转手给于笙脑门上轻轻给了一栗子。
于笙不由得皱眉,用手去揉额头,开口训诫他:“说了多少次了,说话归说话,不许动手动脚的,怎么就是不听话!”
沐严看她用着温柔的声音说着发狠的话,她可真不是能做坏人的人,凶起来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教学楼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入楼,于笙不敢再耽搁,要是碰到熟人,生出是非来就不好了,思及此,瞪了沐严一眼,就往教室的方向快步走去。身后传来沐严轻声的回话,“明天我也去操场跑步!”
于笙快步冲进教室,这人真不要命了,让老向看到听到,还不以为两人有什么交情,回头让请家长的,自己可有嘴也说不清了。万幸今天老向还没来,这样看来,明天打死也不去跑步了,万一碰到可怎么好!
班主任老向,最围着成绩找遍了全班同学逐一谈话。有些心理脆弱的都哭了,袁清被老向说了一些狠话,回来就有些委屈巴巴的坐着不吭声,下课后用课本蒙头趴在课桌上,肩膀隐隐的抖动。于笙也不知如何安慰,只好拿出纸巾,悄悄递到她手中。大家都有自己的情绪需要不被打扰的去发泄。班里有人哭,有人笑,大家都无动于衷的的样子,尖子班的人更无情些,你落后才能衬托出别人拔尖,谁都想做最优秀的那一个,谁又能体会落后的那些人的悲哀。就像老向说的那样,在这里,没什么朋友,更多的是对手。
而于笙,不想如此对待袁清。她是那样一个温暖柔软的姑娘,像是棉花糖一样。大家就算做朋友,也不影响共同进步的。
这边袁清还没安抚好,那边同排而坐的任云禾就哭的稀里哗啦的啦!于笙不由的一个头两个大,老天这是要考验她哄人的水平吗?而任云禾哭的是忘乎所以,全然不顾周遭的动静。于笙无奈只好不停的安慰她,云禾是个单纯的性子,胖乎乎的像个大孩子,她只好耐心的开解她。许是云禾太能闹了,那边的袁清反倒好了。于笙拍拍她,哄哄这个的,万幸总算好了一个。这边云禾哭累了才罢休,也是让于笙服气。一次成绩而已,小姑娘至于这样吗?这样劝了任云禾,她却哭着鼻子说于笙,那你怎么次次比我好了?
说的于笙语结。总不能说自己也没进步吧?那不是承认任云禾退步了?要是说自己进不了,那不是承认自己学习确实是越来越好,任云禾越来越差。人在不讲理的情况下,讲道理是最在行的。于笙一时不知道怎么圆场。只好岔开话题说:“平常心,放轻松就好了。越紧张,反而越学不好了。”
本来两人都好转了,听她这样一说,又惆怅了,自己格外的操心都考成这样,这要是不操心,不是更糟糕嘛!
于笙揉揉自己的小心脏,天啊,她一个文科生,跟文科生讲什么道理,相煎何太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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