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干燥的山洞内,一个少年缓缓的睁开了眼,看着自己周围的环境略微一愣,微微一叹。
“这是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再不努力就要真的泯然众人了。”
少年一袭白衣古静如素,那张年轻的脸庞在昏暗的石室间清秀如同少女。
他叫安平,现在身处九世铜棺的试炼中,如今有了一个新的身份,叫安铭泽。
安平推开石门,这一日这个尘封五百年的洞府重现天日。
阳光照在洞口,有些刺眼。
他盯着石壁间飞泄而出的溪水,看着飞鸟的起起落落,默然许久。
最后,长呼一口气“安铭泽的记忆终于消化完了。”
这一刻就像放下了身上的万斤重担,一身轻松。
随后他抬头仰望云层掩映间的高山,那是轩辕帝国最高的山峰,踏云峰。
山峰很高,高耸入云,耳畔可闻鸟语,也可以听到飞瀑溪流漱雪碎玉般穿过云雾的声音。
“安铭泽在踏云峰有座府邸,不知过了五百年还在否”安平低声道。
说罢他缓缓向踏云峰走去。
“哎,七战七败,到底是屡战屡败还是屡败屡战?”安平自嘲的笑了笑。
“妈的,也不知哪个王八蛋封了我一半的修为,导致我同阶对敌,屡战屡败。”说着说着便开始破口大骂。
“我若是能成为道仙,或许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可道仙的路已经断了,若是在这里接不上道仙的路,我又该何去何从?”
浑浑噩噩间,安平已登上踏云峰的峰顶,放眼望去,一片荒芜。
安铭泽记忆中的府邸早已塌陷,留下一片废墟。五百年的沧海桑田,豪华的府邸,终归尘与土。
他迅速的搭起了一间竹房,望着山下,目视良久。
山下风景依旧,无论是石道还是云水都如同安铭泽记忆中的五百年前一样。
微风扑面,有些冷,有些刺骨。
安平看着山下渺小的城镇以及半山腰过往的云烟,一阵唏嘘。
“这就是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吗?闻不着鸟语,看不见生灵,也是无趣的很啊。”
“哎,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不缺吃喝穿的,不缺良辰美景,对了,缺人气,得想个办法收个徒弟上来。”
安平沉思道。
忽然他神色一厉,转头向林间“谁在那里,滚出来。”
林间没有任何反应,依旧静悄悄的。
“怎么,还想让我请你出来吗?”安平目光越发伶俐。
“哈哈,贫道自认为潜藏的很好,没想到还是被道友发现了,道友果然名不虚传”道士摆了摆身上的拂尘,缓缓从林间走出。
“阁下是什么人?”安平看着道士厉声问道。
“三千年读史,不外功名利禄。
九万里悟道,终归诗酒田园。
贫道乃是与你有缘之人。”
“我不信缘,与你更是无缘。”安平缓缓道。
“哈哈哈,你会信的。”道士理了理上扬的宽大衣袖,笑着道。
“我期待着那一天的道来。”安平趁机仔细的打量着这个道士,只见他穿着有些脏乱的衣袍,右手拿着拂尘,左边配的是七星宝剑,留着一把白花花的胡子,还时不时的捋一捋。
“今日,山下郡守举办宴会,道友不妨下山走一遭,说不定能让此山多些生机。”
“贫道恭贺的目的已达到,缘分暂且用尽,告辞。”说完,那道士身子一晃,便消失在林间,只留下一个个残影。
安平盯着山下林间的残影喃喃道“十大身法之一的逍遥游?”
“应该不可能,十大身法皆已失传,那应该是残版。”
“我如今的修为已在化神巅峰,只差一步就可化为道仙,可惜道仙路已断……
哎,下山走走也好。”
一座富丽堂皇的园林里,到处张灯结彩,金碧辉煌的大厅内,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安平走出园林,转身看了看背后的匾额,上面题着“国泰民安”四个金晃晃的大字。
天上飘着纤丝细雨,雨滴从屋檐、墙头、树叶上跃下,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最后连在一起,形成水柱。
街上行人极少,在街尾有一间铁铺,铺子里有一个老汉正在打铁,时不时传来“砰、砰……”的响声。
走着走着,一片低矮破旧的庙堂映入眼帘,墙皮早已脱落,墙上凹凸不平,屋顶上轻易可见发黑的朽木以及杂乱无章的瓦片,只有庙里的青灯照常长明。
这是一座庙堂,一座破败不堪的庙堂,一座名为“平安”的庙堂。
破败的庙里围着一群骨瘦嶙峋的乞丐,蓬头垢面,不忍直视。
“这位爷,求求你赏点钱吧,我们都几天没吃饭了。”
“求您了,爷,今年庄稼欠收,狗官还强迫性的加大税收,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才乞讨的啊”
“是啊,爷,赏点钱吧,我一家老小都靠着我乞讨吃饭啊。”
……
不断有人哀求着。
安平取出身上的碎银一一施舍,到一个小女孩时,安平停顿了一下,有些惊奇。
小女孩穿着脏的看不出颜色的衣服,小小张脸蛋上灰一块儿白一块儿,但眼睛异常干净澄澈。
“你爹娘呢?”他道。
“我出生那年爹被郡守害死了,娘说我是扫把星,不要我了。”
“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我六岁了,我娘没给我起名字,她叫我扫把星。”
安平摸了摸女孩的小脑袋,道“那你愿不愿意拜我为师,和我一起上山摘得大道?”
女孩低着头想了想,小小的脑袋瓜也没想明白什么是大道。
“有饭吃吗?”女孩突然问道。
“能吃饱的那种。”安平笑了笑。
“真的吗?那太好了。”女孩兴奋的扑在安平怀里,小小的脑袋在安平胸膛上蹭啊蹭的。
“嗯,好,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安平的徒弟了,那为师给你起个名字,叫安梓萱,你看可好?”
“好的师父,梓萱一定会很听话的。”梓萱把安平抱的更紧了。
安平看着怀里的梓萱,想起了地球上的老头子,眼里充满了柔情。
安平抱着女孩上山之后,那挂着“国泰民安”的园林燃起了大火,没有一个人逃出来。
园林是郡守建的,火是安平放的。
山顶,道士看着回来的安平师徒先是一笑,随后张口吟道:
“黄鹂鸣翠柳,白鹭上青天。
修道十七年,尽付云水间?”
安平听了浑身一颤,有些惊恐的看着这个道士。
诗的前一句安平无比熟悉,后一句十七年是安平的年岁,尽付云水间是指安平因道基受损真仙或道仙都无望。
“你到底是什么人?”安平问道。
“哈哈,别慌张,贫道乃自己人。”说罢便拿出一张令牌扔给安平。
安平接过令牌先用神识查看一翻,接着便恭恭敬敬的还回去,最后拱手弯腰作揖。
令牌的正面刻着一口铜棺,背面画着九个看不清脸庞的人影。
“愿来是前辈啊,晚辈有礼了。”
那道士似乎颇为受用,拍了拍安平的肩膀,清了清嗓子道“好,你先安顿好梓萱,明天来山下的林间找我。”话音刚落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师父,那叔叔是谁啊,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梓萱抱着安平的脖子小声问道。
“他啊,一个高人。”
“高人?师父他没你高唉。”
“哈哈哈,梓萱,师父给你做饭,吃饭之后睡觉好吗?”
“嗯,梓萱会乖乖的。”
于是竹房扩大了规模,厨房多了一副碗筷,屋子内大床的旁边并上了一张小床。
数万里外,人间轩辕帝国的帝宫内一位身穿黄色龙袍的男子拿着一张精美的玉质诏书翻阅。
这是刚才观星台大祭司派人送来的,唯有轩辕帝国皇帝才可一观。
信中写着几行苍劲有力的字体:陛下,五百年前闭关的安铭泽出关了,紫气加身,乃大祥之兆。望陛下谨慎对待。
“安铭泽五百年前便已扬名世间,不知如今修为到了什么地步。”
“不过这都无妨,寡人的道才是当世最强道。当年他助朕的胞弟逃匿之事还没算呢”龙椅上的中年人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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