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流程还是老辈们传下来的办事流程。
“大家静一静,今天是李昌平之长子李亚铭和程文美新婚大喜,在这里我代表事主感谢各位亲朋好友的光临。现在婚礼正式开始!婚礼进行第一项,鸣炮奏乐。”
各种代表着喜悦的声音,都在这一刻交织在了一起。众亲朋,邻里都聚拢过来挤满东西两边新郎的和新娘后边自然是那些为婚礼增添气氛的小青年和亚铭的同学。大姑站在礼单员旁边,紧挨着的天地桌上,放了带有大红喜字收受拜礼用的红瓷脸盆。礼炮结束礼单员安照事主提供的亲戚和本族的名单顺序,来请参加婚礼亲朋受头受礼。
磕头收礼是农村人非常看重的环节。因为不光是看能收多少礼金,也是新人对亲戚家人的叩谢!也是整个婚礼最热闹的环节。本村的小青年在这个时间里,在新郎和新娘之间插科打诨的嬉闹着,闹的狠了新娘子就会用手里的一梀塑料花狠狠的打在他们身上。这些小青年就会咧着嘴哈哈的笑着躲在新郎和新娘身后的人群里。有的也会在新郎的父母脸上抹一些黑灰什么的增加气氛。
亚铭的受头受礼的环节也渐进尾声,天地桌上的收礼金的盆内,礼金也再越堆越高,大姑不时用手接过不愿接受扣拜的亲戚传过来的礼金,并诚心的邀请他们接受叩拜……
“叩拜仪式到此结束了,如果有事主考虑不到的亲朋为请受头的,在这里我先代表事主先陪个不是,有没有?”礼单员高声的喊:“有没有?没有的话,咱们这个叩拜仪式就此结束了,请将两位新人送入洞房,还有各位亲朋也不要走远,喜宴马上开始。”礼单员便与大姑和年长的本村妇女将天地桌上的一应物件,安照老礼逐个撤去。
婚礼总管指挥着,本村的小青年,迅速撤掉院内的东西清扫地面。摆上待客的大方桌,一张桌子四条长条凳子,桌子摆好管理筷子,调羹的边将是先分好的筷子调羹往每张桌子上分发。
临时搭建的厨房内,几扇门板搭起的平台上菜肴早已装盘摆放放的满满的。厨师们扎着围裙准备发菜。几个端菜的小青年也已就绪,只等桌椅摆放停当发菜上桌。
“各位来宾,咱们第一发,待的是女客和小孩,请女客和小孩先入坐,马上发桌了请个位亲朋入坐。”婚礼总管说:“请各位男客,由陪客带领暂到前院喝茶抽烟,等下一发入席吃酒。”
喜宴进行的也很顺利,也因为小孩子太多,在统计数之外又加了几桌,也在前期的预料之中。
农村喜宴的传统是先宴女客再宴男客。也为当天酬宾新娘家的宾朋安排出时间往这里赶。
亚铭的婚礼办的很成功,众宾朋邻里都在酒足饭饱后离开……
我们也向大姑他们告别离去。大伯他们由于但心回城里时过晚,提早便告别赶路了。奶奶没和大伯回城,也没和我们回家,说想在大姑家住上一段,等想想回去了就让大姑送回来。
今天父亲喝的有些多,一路上坐在三轮车里没和认何说话。我知道为什么,眼看着比我小的亚铭表弟都结婚了,大壮没结婚却马上既要还喜贴。表面上没什么可心里憋着火。脸上就自然带出来了,但是又能怎样?
002
就在亚铭结婚的第二天中午,就有媒人登门了,我们邻村有名的老媒桩,经常走村窜乡四处说媒拉线的,经常到处宣说:“我左手里姑娘右右手小子(男孩)从不缺姑娘少小子。在咱这里哪村都有我说成的媒。”
今天是来看看我是个什么样,在他的话语里就是看看什么样的适合我。
他和世海伯一块来到家里,父母赶紧把他们让到了屋里,端茶让烟自然少不掉。
“恁家孩嘞!”他凑着父亲点的火吸了一口烟说。
“他出去玩了,他娘快去叫小飞回来。”父亲也点上烟对母亲说。
母亲应了一声,便出门找我。
我回到院里,没进屋就听见媒人高谈阔论似的说着他的今年说成姻缘。
“爸!我回来了。”我站在堂屋门口说。
“这是李齐村的你庆怀伯。”父亲说。
“庆怀伯好。”我说。
他“嗯!”了一声便没在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上下打量了老半天才说:“好这孩不错,伯伯给操心瞅个好的。”
“这孩子的大事你和世海还得多操操心。”父亲说。
“孩子多大了。”媒人眯着眼猛抽了口烟说。
“二十了。”世海伯说。
“年龄有点大,我说的都是十七八的居多。”他又盯着我看着抽着烟不住的眨着被烟熏着的眼睛。
“不算大,也就差一两岁。”世海伯又说。
“世海你还不知道咱们农村,这一岁要是领过去一比人家十七八九的,这就是差距。”媒人微微向上仰着脖子眯着眼拿捏着腔调说。
“这你就更得多操心了。”父亲又递过一根烟说:“来接上也到饭点了。小飞你妈呢?去准备饭,我和你俩大伯喝点。”
“在厨屋准备着呐。”我说:“没事我去帮忙了。”
“别忙了,事还没办哪能就先吃饭。”他站起身要走。
“事是事,就是没事你来到这里赶上饭点了也不能站起来就走啊!何况今后还得要你多操心的不是,对吧世海哥。”父亲一把拉住媒人说。
“对对,庆怀哥,老三都已经准备好了,正好也是饭点,我陪你一块在这吃个家常饭,坐坐。”世海伯也拉住媒人。
“你看这,还没办就吃饭。”媒人推辞了一阵便又坐下来。
母亲回来就进厨屋忙碌,在喊我回来的时候又顺便在豆腐坊,买了豆腐和豆腐干。加上再集上买的卤熟肉食。不长时间四五个凉菜也就准备好了。
这时二伯胳膊里夹着一瓶酒来到院里。
“二伯你来了。”我赶紧打招呼。
“都在堂屋里?”二伯问。
“都在。”我说
二伯便走向堂屋,气氛再二伯走进堂屋那一刻更加的活跃起来。一阵的寒暄后话题又转到我的订媒上。
这是我的终身大事,更是我父母操碎心的大事。为了尽快把媒订了,父亲和母亲不知托了多少的媒人。
今天是我这个冬天回家,见到的第一个媒人再厨屋问正炒菜的母亲:“这个人说虚头巴脑的?”
“到跟前可别乱说,媒人都这样。”母亲说:“可别咱钱也花了有得罪他,知道吗。”
“嗯,知道了。多说好话。”我往灶堂里加了些柴火。
“把这个菜给他们端过去。”母亲盛好的热菜放在托盘上说。
我起身端起菜去了堂屋。二伯正和媒人划拳,媒人和二伯也都一挂了酒色。
“加个热菜。”我说。
“好!好!来趁热,你弟妹的手艺差点但能吃。”父亲举起筷子在空中滑动着照呼吃菜。
“菜不少了,小飞告诉你妈,别再炒了,吃不完就都浪费了。”媒人拿起筷子加起刚上的热菜说。
我很佩服媒人的记忆力,刚刚打了个照面就已记住我的名字。后来想想,还是因为我的名字好记的缘故。
四个人没少下酒,新平叔那里灌的二三斤酩馏酒,早已见底。二伯拎过来的白酒也已打开。
“老二咱俩喝的也不少了。”媒人已带了点醉意:“世海这就不说了我们经常在一起喝。老三,小飞这媒交给我们俩,保证不给找差的这你放心,放一百个心。”
“这个我知道。”父亲说。
酒已经下不去了,都已喝得醉意外漏,说话也开始不清晰起来。话也是重复来重复去的那几句话,为我介绍好的,咱们都不是外人,跟谁来虚的,也不会跟咱们爷们來虚的。这些而已。
“都有点晕了,不过没刚才喝的多了,光剩说转圈话。”我和母亲坐在厨房里说。
“那样好,再喝就太多了,”母亲说。
“二娘你你吃饭没?”我看到二娘和大壮进来便说
“吃过了,还在喝?”二娘问。
“这会没咋喝,光说话了。”我说:“这有烧的红薯。”我从地锅灶火坑里扒出两块第过去。
“二嫂要不你过去看。”母亲对二娘说:“喝的时间也不短了。”
“行我去看看,喝多还得那就麻烦了。”二娘说
“妈,你可别一看见我爸多喝点,又管不住自己,乱说一通。”大壮说。
“这孩子,你妈就分不出个轻重来。”二娘瞪着吃红薯大壮说:“行了,别老是觉得你妈不中用。”
就大壮刚说的那些话,依着二娘以前的脾气,大壮少不了挨顿骂,今天二娘的反应让我很意外。母亲也是一皱眉看着二娘进了堂屋母亲说:“大壮你咋跟你妈那样说话,你不怕她生气呀。”
“没事,她不敢生气。”大壮一边吃红薯一边说。
“为啥?”我问。
“这你就别问了。”大壮说。
“好了,他婶子掀馍吧。”二娘走出堂屋就喊。
“不喝了?”母亲问。
“不喝了,让上馍了。”二娘说。
锅盖掀起,蒸汽便腾空而起,飘散再屋内。母亲将笊篱放在锅边,开始往外拾馍,由于馍很热母亲时不时的换手拾馍。
“小飞端过去了。”母亲说。
“别使他们了,递给我吧。”二娘伸手接过笊篱就走。
“大壮你妈这是怎么了。”我又问大壮。
“是不是变了个人?”大壮说。
“去大姑家你知道见了奶奶话都不说的。回来我跟莹莹我们俩专门跟她聊了聊就成这样了。”大壮还是没藏住秘密。
“小飞把鱼端过去。”母亲将鱼盛进盘子里说。
我端着鱼过去时,二娘正跟媒人说我:“你可得把心操到了,老三家的家庭你也了解,不三不四的可别让见。”
“这肯定不会,咱说就说好的。”媒人说。
“先不说了,吃菜,吃菜。”二伯说。“小飞有汤没做个汤润润。”
“好,我跟我妈说。”我拎着托盘和二娘一同走出堂屋。
“又叫做啥汤类,她婶,锅里不是烧有米汤吗。小飞把米汤给他们端上去就行了。甭理你二伯。净瞎指挥。”二娘一进厨屋就开始唠叨。
这才符合二娘的性格,一感觉不称心就要唠叨,这才是二娘。
“做一个吧,也不是很费事。”母亲便开始准备。
媒人酒足饭饱,又云里雾里的喷了半天,才在二伯和世海伯两人的劝说下,一溜歪斜的走了。临走父亲又往他兜里塞了包烟,说让他路上抽。媒人也没拒绝。
003
今天是大壮送喜帖的日子,二伯找了六个人都是人缘好的,又有威望的人。村会计,新平叔,还有媒人世海伯和我的父亲,还有在家里经常主事,新连伯和新舒伯。也都穿上了崭新的衣服。村里人也都过来帮忙往车上装东西。
会计拎着装有礼金和喜帖红色提兜,二伯又拿出几条烟说:“烟多拿点。到人多不够了失礼。”
“好,新连哥这个你看咋安排?”会计喊正在点礼品数量和份数是不是都是双的的新连伯。
“每人发两盒就行,多了也没啥用新余你看看屋里还有啥没?”新连伯说。
“没啥了。”二伯说。
“摩托车咋安排的。”新连伯问。
“那边说是让骑过去。”二伯说。
“拉过去怪费事的这样好。”新连伯说:“世海礼金的事都说好了吧?”
“说好了。八八八八图个吉利。”世海伯说
“不少不少,加上这一三轮车的礼品,也万把出头了,还有个大件,真是不少了。新连伯说:“只要两边都说好了,咱们这事就好办。都齐了没?齐了咱就出发。”
满满的一三轮车的礼品,人都要为礼品将就着,新平叔和新舒伯两人将就着坐在三轮车车帮上。世海伯和会计最舒服开着那辆崭新的摩托车。父亲开着车,旁边是新连伯。一行就出发了。
大壮的喜帖送的很顺利,十点多他们就赶回来了。二伯他们也将饭菜准备好了,由于人多二伯让我,将我家的小方桌也搬来,将两张小方桌并在一起。凉菜早已上桌。
会计将装有回帖的提兜交给二伯说:“我们的事算是完片了。”
“都先洗一洗,大壮快给你叔伯让烟。”二伯接过皮兜说:“酒菜已备好,都进屋。”
………
大壮再二伯眼里,任务已完成一半,而我在父亲眼里,一事无成,未订媒,更未有换帖订喜,更别说迎娶了。
父亲一连参加亚铭婚礼,大壮的换贴宴。心里承受力从无压到有重压,短短不到不到五天,虽说中间有媒人来,但在父亲眼里只代表,会给我介绍女方相亲和适合的相亲对相,但并不能代表能成。
父亲在参加完,大壮订媒换帖的喜宴结束之后。醉意朦胧的踩着棉花回到家,便开始训我:“孩!咱也不小了,能不能守点咱农村的规矩。今年吧亲事订了,让我和你妈也把心里的石头先放下。”
父亲的话,我没法回答。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顺着父亲说:“好!我一切都听你们的。”
醉醺醺的父亲,便倒在床上,鼾声如雷。
母亲看着我,没说一句话。她看得出我是在应付父亲。她只是紧皱了一下眉头,什么都没说便走开了。我知道母亲很伤心,因为我的不定性自从下学,便在工地打工,过了年出去,又到过年回来。一年一年的就这样晃到了现在。
我心有了从未有过的空虚,直袭我的心灵。一无事处的成家,结婚生子,很可怕的事情。可是,这是农村再普遍不过的事情。哪有像城市人那样三十好几还没结婚的。这不符合农村的规矩,不合规矩就是怪人就有可能一辈子打光棍,到那时打的可不是自己的脸,而是在打父母和自己的脸。农村的成媒嫁娶,有农村成媒嫁娶的不成文的规定。谁都不愿意越雷池一步。而我正在步入这谁都不愿意去逾越的这一步。这也是父母最担心的……我躺在床上满脑子的想着这些想过,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的睡着。
世海伯和邻村的媒人庆怀伯在初十才有了他们人为很合适的,适合我的媒茬。一大早世海伯就通知父亲,今天要带我去见小孩(就是见女方的父母,接受他们的询问为男女双方能否见面,要过的的第一关,如果对方父母和参谋这关没过,也就没了男女见面的下文了。)让我做准备。
女方的村子离我们村也不算远,也是媒人没有计较我有没有装面子的交通工具。我和两个媒人各自骑了辆自行车便去了女方家的村子。
媒人在离女方家不远处让我等后,他们便进村联络。也并不是真去联络,是看看有没有别的媒人领的像我一样来被女方相看的。回来的是世海叔,他走到我跟前说:“走,把准备好烟,别失礼。”
拐过弯就见胡同里站满了村里的男女老少,挨个让烟,男的客气了几句也就接过去了,女的都是好不客气的就接过还要调侃几句:“看这孩多懂事。那河的?”她是在骂人是鳖,我便笑着回了:“和你一个河的。”
“咦!嬢,被骂回来就”女的半掩想笑的嘴说。
先见的是女方的长辈,他们各自问了几个问题,我也一一做了回答,便起身向他们告别。便再一路让着烟离开,到村外等后媒人。
结果是,女方家今天见了好几个,得让她想想,回去先等信。
等信,基本上是女孩没看上。再自恋一点想就是女方挑花眼了,不知道哪个好了。
我还是倾向于第一种结果。第一次再女方家亮相就以失败告终,而且连女方的的面都没见着就失败了。
媒人的话好事多磨,谁能见一个就成的,没有的事。
回家母亲也说:“都没敢想过你见一个就能成这是。就是她让你见面,你就能保证看上她。”
也是,看不对眼怎么着也成不了,两个人的事一个人做不了主。
没想着订媒时,不觉得订媒有多难,可真正到了自己订媒才觉得订媒真难。一晃就到了年根,也没相到,相互合适的。
媒人这种只要哪村有姑娘,就领着见,蒙事搬的说媒方式想成功,确实成功率不大。媒人是碰运气的说,我们也碰运气的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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